回望一眼還在睡的學姐,長嘆一口氣。
她應該更願意單獨跟討人厭在一起吧,今天我就別湊熱鬧給人家當電燈泡了,難得的十一放假第一天。
走到討人厭房門前敲敲門,對着他探出的腦袋掏出鑰匙串,一邊找一邊說:“我把房門備用鑰匙給你,這樣你們出入都比較方便,今天有點事就不陪你們了。”
結果怎麼都找不到,好奇怪明明掛在上面的,再翻一遍。
縮回頭的他等了一會兒又伸出頭,“別找了,給你一年時間都找不到。”
“爲什麼?”
話音剛落就看到我房門備用鑰匙了,在他手裡。
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
“上次壓根就沒還你。”
上次?冷不丁想到,我去……我來大姨媽的時候,當時還在軍訓呢。
“你爲什麼不還我啊?”看着他睡眼惺忪樣一肚子火,不過發火也沒用,“算了,拿去用吧。”
剛要走被他喚住:“喂小孩子幹嘛去?小舟可交代讓我照顧你,出門也要說明一下地址吧?”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出個門還要通知一下家長或者監護人?
“約會,男人,懂嗎?”
賭氣進了電梯,怒氣按下關門鍵無視他。你大爺的,大放假的,我到哪裡去找個男人跟我約會啊!這下還要孤獨的四處流浪連家都不能回,早知如此坐車回老家,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今天趕回老家明天回不來。
月亮學姐都怨你,讓我留下來等,敢情是留下來當電燈泡,還是給我喜歡的人當電燈泡,我腦袋上都能擺一茶几杯具了。
正惆悵着,忽而一聲:“艾曉白。”
第一次有人用這個名字喊我,乍一聽還以爲是打招呼的哎,小白。
原來已經不知不覺走到海濱廣場了,回身:“怎麼了,薛乙辰先生?”
“你記住我名字了?”
看他那興奮勁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艾曉白這個名字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我今天多帶了一套鞋女生的,你要不要試試?”
“要試。”
也不能告
訴他,今天這麼有興致的原因是我流落街頭了。
輪滑這東西看別人玩很好,自己上去就徹底廢了,腳底下是輪子不是平的,根本不會控制它怎麼往前怎麼往後。我像傻瓜一樣撫着長椅靠背,一點點挪動,比蝸牛還慢。
嬉笑的小辰樂的象花一樣,來回在旁邊轉悠。
“告訴你啊!再氣我,我不玩了。”
聽到威脅纔過來扶住我兩隻胳膊,他倒滑拉着我慢慢練習正滑,難嗎?好難,那也比當電燈泡簡單多了。
“你多摔幾次就會了。”
剛說完他居然鬆手,一個不穩我坐地上了。幸虧平衡能力好,很緩慢倒下手還先着地,什麼事都沒有。
“太過分了,我還什麼都不會你就鬆手?”
任由如何埋怨,他都嬉皮笑臉,“真的,我都摔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自打上高中就沒再摔過,又不是孩子坐在地上好丟人,努力半天都站不起來。輪滑鞋輪子高,會動不說,還超過身體能夠接受高度。再努力三次還無法站起情況下,他纔來解救我。
幽怨:“我不想玩了,好難。”
他突然抓住我手倒滑的越來越快,風都在耳邊出現聲響,頭髮被吹散亂。腳下因爲廣場板塊問題震的發麻,膽怯擡起一隻緩和一下,接着再換另外一隻。
“就是這個感覺了。”
話語間他驟然剎車,慣性讓我撞上不說,腳下不會控制,竟然被拽着的情況下坐在地上。疼是不疼,就是超丟人。
“薛乙辰,我恨你!”
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你剛剛的感覺很對啊!”
“你就不能讓我不摔嗎?”
“不能。”
除了討人厭沒人再讓我這麼窩火了,他算是又一個,咒罵道:“你最好別讓我看見穿普通鞋子,否則我非報仇不可。”
知道他穿輪滑一定追不上。
“哈哈,你真有自信追的上我嗎,老太婆?”
“老太婆?”居然叫我老太婆,“你憑什麼叫我老太婆啊?”
“因爲你比我大,肯定比我大,只要比我大的都是老太婆。”
這孩子腦子被門夾過,還是被驢踢過?後來一問才知道真比我小,才小一歲。
接下來的1個多小時裡我熟練多了,就是不會剎車,必須要依靠手抓住長椅、大樹、建築物之類才能停下來。正當我倆
玩的不亦樂乎,小雅學姐意外出現在廣場上,還一直衝這裡揮手。
秉着堅決不能讓學姐知道艾曉白名字的想法,忙換鞋子,剛要跑發現腳下像灌鉛一樣沉,豁出去了,費勁跑過去。
“學姐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中午了嗎,我跟小白叫你去吃飯。”
“我不去了,這還有朋友要陪呢。”
學姐越過我肩膀向後看過去,對薛乙辰喊道:“我要帶我家小孩子去吃飯,下午再玩吧。”
然後他竟然當真了,對着我一頓揮手,揚聲:“沒關係,吃飯重要。”
重要你個大頭鬼,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牽上手的學姐硬拖着我往路邊走,可腳下好沉,一個沒注意被臺階絆一下,本以爲晃一晃就能站住,卻在挪動腳過程中又被第二個臺階絆倒,整個人面對地倒下去。想都沒想伸手去撐,可有隻手在學姐手中,單手落地緩衝不夠,跪下了。
我以爲只是摔一跤而已,從小到大不知道摔過多少次,更何況只是膝蓋和手掌着地。剛要出聲,眼前一片漆黑,耳膜鼓起隔絕一切聲音。
不是吧!當時大腦只有一個感覺,我可能要完了。
手跟膝蓋都已麻木沒知覺,晃悠悠站起來想告訴學姐我聽不見,一個恍惚身體不由自主像右側偏去,直接倒在地上。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越來越沉,特別暈眩感覺。
爸爸說,想去西方極樂世界,就要在臨死前的剎那念阿彌陀佛。我以爲很容易,後來告訴他,剎那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別說阿彌陀佛,什麼都沒有,所以根本不容易。
突然一個味道傳過來,熟悉,混雜着煙味手指探進我脖頸之間,又是夢嗎?醒來就會特別難過的夢,別這樣,討人厭不喜歡我,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夢裡。
哭了。
特別難過哭泣,因爲知覺已經回來,睜開眼睛定是在牀上,然後只有我一個人去體會夢後的落寞。
“小白你輕點行嗎,是不是弄疼她了都哭了?”
小雅學姐的聲音由遠及近,聽覺慢慢恢復,意識緩緩回籠。討人厭的胸口就貼在臉龐,急切喚着:“小孩子,你醒醒啊,”堅定道:“去醫院。”
當我終於能夠開口的時候,車正往醫院開去,伸出手虛弱道:“沒事,不用。”
“讓醫生給你看一下,”學姐抓住我的手,“怎麼可能摔一跤就這麼嚴重,一定要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