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炎山風塵僕僕的回來,可是心情卻是大好。
他告訴我們他和白茶鎮那邊談成了一筆不錯的買賣,要是可以的話,我們今天可以掙上一筆,過個好年。
蕭何高興壞了,說道:“老闆,人家那些企業不都是組織什麼旅遊嗎?咱們也去,去那個什麼島上,有吃有喝的,還有美女看!”
陳炎山也笑了。笑的特別開懷,說:“你小子就知道這些!”
說着,陳炎山看向了我,見我無精打采的,便問我:“小尹你怎麼了?”
我本想說沒事,可是蕭何卻搶了話,他說:“她把腳給崴了,整個人就蔫了。”
“這可不是小事,得去醫院。走,我帶你去瞧瞧去。”陳炎山說完就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
我趕緊說:“我已經瞧過醫生了,還開了藥,你看。”
爲了證明我話中的可靠性,我把藥袋子給他們看了一下,這一看倒引起了蕭何的驚呼,他指着裡面的一瓶藥油說:“這藥老貴的!我上次搬東西扭到胳膊,賣藥的告訴我這個好使,可我一聽要五百多,我立刻換成了紅花油。”
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蕭何口中的藥油,正是剛纔厲若承給我塗的那個。
“尹惜。你這個摳門的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還一買買了五瓶,你贈送啊?”
我趕緊繫上了袋子,搪塞道:“什麼啊?你看錯了,我買的就是普通的藥油,在醫院開的藥。”
蕭何明顯不信,可這時陳炎山說:“小尹用好藥有什麼問題?有病了趕緊好嘛,你給我回去幹活兒。”
蕭何一聽不說話了,但是眼睛還盯着我的藥袋子,一副“我絕對沒看錯”的神情,我沒理他,繼續工作。
到了下班的時候,陳炎山說送我回家,可是我卻執意要去陳陽的鋪子再看一眼。
陳炎山瞭解我的個性,明白我既然說了那就是一定要看一眼,即便把我送回家,我也會跑出來。
所以他說:“我把你送過去。”
“不要。”我毫不猶豫的說,陳炎山還不知道我和陳陽的關係破裂到了什麼程度,而如果讓陳陽看見我帶着陳炎山,說不定會更惹他生氣。
“那讓阿何去。”
“誰也不用。”我再次拒絕,“從這裡走到他的鋪子用不了十分鐘,我的腳適當活動也可以舒筋活血,你們就放心吧。”
說完,我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我還不想讓他們知道厲若承來了,一會兒我和陳陽見面,氣氛肯定會很差。陳陽脾氣上來不知道會說什麼,提到厲若承就不好了,所以還是我一個人去就好。
我一瘸一拐的到了陳陽的鋪子外面,就看到他在給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量衣服。
大媽身材很胖,但是面容慈善。十分富態,她和陳陽說:“小夥子,我可是聽了隔壁王嬸子的推銷纔來的,你可要給我做好看了,過年我顯擺顯擺,給你打廣告。”
“您放心,包您滿意。”
“說實話啊,小夥子,你這眉清目秀的,長得這麼帥氣,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給一幫老太太做衣服。”
陳陽笑笑不說話,還在那裡認真的量衣服。
可是我卻紅了眼,因爲我知道是爲什麼。
陳陽學服裝設計,但是主攻的方向是女性晚禮服,他跑來這裡做這些鮮豔的唐服,是爲了陳阿姨,因爲這樣的衣服陳阿姨喜歡,過年的時候,她總會穿着一件陳陽新給她做的唐服,她說這樣人才喜慶,就會交到好運。
等陳陽記錄好數據後,把這位大媽送到了門口時,他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我。
我擦擦眼淚,顯得有些侷促,而陳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回了鋪子。我急忙追上去,就看到陳陽拿着什麼又走了出來,是我的保溫桶。
他沒再看我一眼,直接把保溫桶扔在了外面的地上,裡面的粥全部灑了出來,桶身也有些裂了。
“別再送這些玩意兒來,沒有任何用。”說完,陳陽轉身就要回去。
我追了進去,說道:“你聽我解釋,我和厲若承在醫院是剛碰上的。我和他真的分手了!”
陳陽連眼皮都沒擡。伸手就要關門。
我擋住門,繼續說:“我沒有撒謊,我和厲若承沒有關係了。”
陳陽冷笑了一聲,他說:“你和他有沒有關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他害死我媽就夠了,至於你……”
他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甚至還帶着嫌惡。
我被他的這個眼神刺痛到了,因爲我感覺到我和陳陽這輩子真的是再沒有做朋友的的可能性了。
就在我害怕的這一瞬間,陳陽“砰”一聲的關上了門。
我又伸手去阻止,可是卻被門的力道給擋了回來整個人從臺階上摔了下去,灑在地上的粥全部粘在了我的身上。
我揉了下腳踝,用手撐着自己站起來,然後又走回了門前,我擡手想要拍門。可是動作卻戛然而止。
該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是沒用的,陳陽今天親眼看見厲若承抱着我,他不會再相信我。
我知道,在害死陳阿姨的人裡,一個是厲若承,另一個就是我,陳陽今天肯緩和態度完全是被我這一年多的行爲感動,還有我們多年來的情分基礎,最重要的,我因爲陳阿姨的事情徹底和厲若承斷了所有的聯繫。
但是厲若承一出現,在陳陽眼中,我們就是一起的。
我就是這樣呆呆的站在門口,吹了許久的風。
然的拿起地上的保溫桶,我一個人又一瘸一拐的回家。
這一路我想了很多,卻獨獨想不出該如何解決我和陳陽之間的矛盾。還有厲若承,他也來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
這一年多平靜的生活,徹底亂了。
等我走到我家樓下的時候,就看見蕭何抽着煙在樓棟那裡等我。
他見到我以後把煙給掐了,又瞧見我的羽絨服上都是紅豆粥,嘴角抽了幾下,說:“陳陽不肯喝,你也不用受刺激到讓衣服喝啊。”
我扯了個笑容,問他:“陳叔叫你來的?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回去幹不了別的,我得洗衣服。”
蕭何搖搖頭,對我做了個作揖的動作,“不,請允許小的扶您上樓。”
我的腳因爲剛纔摔得那一跤一直有些隱隱作痛,所以我也沒拒絕,讓蕭何把我扶了上去。
“大姐,小心您那衣服!我可不想我回去也得洗衣服。”蕭何嫌棄的把我往遠處推了推。
平時一分鐘上完的樓,我們足足花了五分鐘。
這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蕭何,又想扶我。又嫌我髒,在那裡彆彆扭扭的,耽誤時間。
等到了樓梯口,蕭何如沐皇恩,像陣風似的就下了樓。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覺的笑了笑。
等他徹底消失了,我也轉身準備回家。
這一轉身,我就看到我家門口那裡站着一個女孩,我能感覺到她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是在審視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來找我的,只能往家門那裡走去。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看清了女孩的臉,頓時一驚!
她的眉眼和我真像啊。
我皺着眉頭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發問,我看她染着棕色的頭髮。睫毛也像是嫁接過的,耳朵上還戴着好多耳環,而且這麼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一條皮褲。
她把嘴裡的口香糖隨地吐了出來,說了句:“這他媽造孽啊,我姐就是你這樣的啊?”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聽後更是驚得退了一步,她叫我什麼?
姐?
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妹妹?
“你愣着幹什麼啊?我大老遠找你來,在這兒蹲了快倆小時,我是又餓又累,你家有吃的沒?”
我覺得簡直匪夷所思,搖着頭說:“小妹妹,你可別亂說話,你認識我嗎?”
“我能不認識你嗎?樑希!”她“呸”了一聲,好像是嘴裡有東西沒吐乾淨似的,“哦,不對,你是尹惜,跟的咱媽的姓。”
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咱媽?她還知道我叫尹惜?這都是怎麼回事啊?
“我聽說你是個大學生,可是看起來不怎麼精明啊。”她一邊說着,還一邊抖着腿,“看看你這穿着打扮,要不是媽和我說你只比我大兩歲,我還以爲你比我大個十歲呢!”
她伸出手指了指我身上的紅豆粥,“你在餐廳工作啊?他媽的,這可不對路啊……我聽說你挺能掙錢啊……”
她說到後面的時候幾乎是自言自語,所以我沒怎麼聽清,但是我看見了她的指甲。
五顏六色,但是做的很漂亮,就和電視裡的明星似的。
她看到我在看她的指甲,居然自豪的笑了,說:“怎麼樣?我設計的圖案,不錯吧?我那幫小姐妹兒都爭着讓我給做指甲。”
我看着她,越看越覺得她和我至少有六分相像……
我問:“你究竟是誰啊?我不記得的樑賓還有一個女兒。”
她笑了笑,掃掃額頭的劉海,對我說:“我叫王曉玲,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
我們的曉玲妹妹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