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玲的話就像平地一聲雷,把我炸的耳朵都失聰了。
我僵硬的轉過身子,看着王曉玲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中是我面如死灰的樣子。
她問我:“是不是姐夫來求和的?要是的話,你就別再端着了,天天一臉抑鬱的,真是愁人。”說完,她蹦蹦噠噠的回到了沙發上繼續吃她的漢堡。
這盒子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
的確,當初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的,我從來沒去調查過這件事情,只是認定了樑賓不會放出來而已。可是如今它出現了。說明什麼?
我一個激靈,迅速跑到臥室找我的,查看過日曆以後,我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樑賓至少還有四個月纔會刑滿釋放。
可是一顆懸在嗓子眼兒的心剛剛放下去一點兒,又馬上提了起來。
不是樑賓,又會是誰知道那個天藍色的盒子對我有不同的意義呢?如果換做當初,我可以猜想是莫歡乾的,那現在這個又怎麼解釋?
我回到客廳,問王曉玲:“盒子在哪裡?你看過了沒有?”
王曉玲的臉色不太對勁兒,透露出一點兒心虛,對我說:“誰又興趣看你的東西?我給你拿回來就不錯了,你還問我這麼沒有禮貌的問題。”說着,她把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一些。
“那盒子在哪裡?”
“你這什麼眼神,不就在窗臺上嗎?”她指了指窗戶那裡。
我走上前去,站在盒子前面的時候,額頭忽然開始冒冷汗,我想起了那次的那個死老鼠,還有上面的話,整個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不行。我得拿到屋裡去,萬一嚇壞了王曉玲怎麼辦?
猶豫再三,我伸手拿起了盒子,一點兒分量也沒有,我不由得稍稍心安,應該和每次一樣是個空盒子吧。
我端着盒子向臥室走去,王曉玲一雙眼睛一會兒盯着我,一會兒盯着盒子。
“你怎麼了?”
王曉玲撓撓頭,最後站了起來說:“我是打開過,可完全是出於好奇!沒想偷拿你的東西,可是裡面根本就是空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原來她剛纔的心虛是爲了這個。
我說:“我相信你,你吃東西吧。”
回到臥室,我把盒子打開,因爲王曉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打開過,所以我這次倒是也沒太多的顧慮。
盒子打開,裡面真的空空如也。
我還是和每次一樣把盒子裡裡外外的查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除了那次。
這究竟是爲什麼,又是誰幹的?
正當我沒有一點兒思路的時候,外面響起了王曉玲的笑聲,聽起來那麼沒心沒肺。
走到門口,我看着她的樣子,真的就像個孩子。
可是我對她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她的突然到來。她的身份,還有我媽媽的過往,以及再一次從天而降的天藍色盒子……
這一切究竟有沒有關聯?
……
下午王曉玲說是要午睡,結果這一睡至少超過了三個小時。
我本來想問她的事情,這一下子也問不了了。時間空閒了出來,而我心裡還掛心這陳陽的事情,所以便給陳炎山發短信,他也只是簡短的回覆我沒有消息。
這下,我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最後只有把王曉玲弄亂的屋子再收拾一遍。
拿起她的揹包時,她的滑了出來,王曉玲這點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樣,一般年輕人都是不離身。
我把拿起來,上面正好有條未讀短信:寶貝,我真的沒有騙你,完全是個巧合。你現在爲了我們的將來這麼努力,我怎麼會辜負你,在外面找人呢?
上面的姓名顯示是:我的磊子哥。
這短信透露出的信息量不小,起碼解釋了昨天王曉玲醉酒應該是和磊子哥有“誤會”,而這句“爲了我們的將來”又是什麼意思?她現在在我身邊,這和她的將來有什麼關係?
“你在幹什麼?”
王曉玲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我一跳,手裡的也掉在了地上。
她一看我手裡拿的是她的,整個人就炸毛了,一步邁過來撿起來就把它護在身後,瞪着眼睛說:“你這個人有家教嗎?看別人的!”
我說了句抱歉,然後便問:“磊子哥和你是男女朋友嗎?”
王曉玲一聽不知道怎麼臉兒白了,支支吾吾說了說:“你管不着!”說完,她就跑回了臥室把門給關上了。
我站在客廳裡還想着那條短信,總覺得那句“我們的未來”和我有着莫大的關係。但是又覺得小情侶之間的拌嘴不一定非有所指,想來想去,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我把屋子徹底收拾好的時候,我想着是時候該腳上藥了,這時我纔想起藥都放在了公司裡。我和王曉玲交代了一聲就回公司拿藥。
一打開公司的門,陳炎山正在辦公室裡抽菸。
見我來了,他皺了皺眉,問了句:“怎麼回來了?”
“我來拿藥。”
我知道陳炎山心情不好,爲着陳陽的事情也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我也沒想久留。拿了藥就準備回去,可這時候他喊住了我。
“小尹,我想讓你去趟白茶鎮。”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麼會想讓我去白茶鎮,他不是和那邊已經談好了嗎?
“我們和那邊的廠子漏簽了一個合同,人家剛纔打電話過來催。我讓蕭何去周圍的地方打聽陳陽的事情了,而我……”他掐滅了菸頭,“剛跟白茶鎮合作,實在抽不開身,只能?煩你了。”
我沒有說話,停頓了幾秒鐘,最後點點說:“我坐明天一早的大巴車走。”
離開公司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這個地方,覺得還是有些留戀之情。
我不知道剛纔陳炎山的話是否是我想多了,但是我感覺他和我生分了。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做長輩對我的關照。
想來也是,陳陽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自己沒有孩子,心裡早就認定陳陽是自己半個兒子,可我着實又狠狠傷了陳陽一次。
如果他不想再和我合作下去,我完全可以理解,不會有半分怨言。
回到家門口,我敲了半天門沒有人應答。
出門時,我和王曉玲說我前後用不了半個小時,所以不帶鑰匙叫她老實等我,這現在纔不到六點,她又跑哪兒去了?
我站在家門口,心想走的話,不知道王曉玲會不會是貪嘴買零食一會兒就回來了,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等她。
還真別說。王曉玲上次說這樓道里冷,我是感覺出來了,這風嗖嗖的,直往脖子裡灌,我腳不方便,也不能蹦蹦跳跳,只能來回踱步給自己取暖。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我一會兒上樓,一會下樓,一是爲了自己運動,二是爲了看看王曉玲回來沒有,可是折騰好幾次,都是無功而返。
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渾身凍得都僵硬了,手腳冰涼,我必須去個暖和的地方。
無奈下,我只好去?煩孫嬸,要不是怕她又給我做吃的,我早就去了。
我拍了拍門,也沒有應答。
這是怎麼回事?
孫嬸除了早晨去集市買菜通常不會離開家門的。怎麼天都?了,她居然不在家?
我們這一層只有三戶人家,而那戶人家常年沒有人,換句話說,現在這一層只有我一個人……
少有的,我覺得眼前的環境莫名詭異了起來,許是那個天藍色的盒子鬧的。
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得趕緊離開這裡,等晚些時候再回來。
我疾步下樓,因爲腳的關係導致我不能走太快,我這心裡越發緊張焦急,越想逃離這裡。
結果還沒到樓梯口,樓道里的燈忽然滅了!
我嚇得趕緊抱頭蹲在了原地。
怎麼會那麼巧,這樓雖然老了些,但是電路沒有出過問題。怎麼就停電了呢?慢慢站起來,我伸出手,眼前漆?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我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樓梯的欄杆,我得趕緊下樓。
我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把握好臺階的寬度才邁下一步。
我是越心急,越怕滾下去,整個人的神經高度緊繃,估計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就會斷絃。
好不容易快邁到最後一階的時候,我聽到樓下傳來了腳步聲,我一慌整個人摔了下去。
倒是沒有什麼傷,除了有點兒疼以外,我扶着牆起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來的這個人會不會和放盒子的人有關係?還是我想多了,自己嚇唬自己?
我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停電了?影響老孃的好心情!”
一聽是這個聲音,我鬆了口氣,身體一軟坐在了地上。
……
王曉玲爲着這事嘲笑我,說我那麼大的人居然怕?,我懶得和解釋,也懶得爭辯,用一句她剛纔幹什麼去了堵住了她的嘴。
她陪着笑說給我下碗麪吃,隻字不提她去幹了什麼。
我沒再追問,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現在顧不上了。經過剛纔那麼一鬧,我是出了一身的汗,又經樓道里的風那麼吹着,我現在感覺身體忽冷忽熱的,很不舒服。
而且這個晚上,我擠在小沙發上,做了一晚上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