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七處是艾澤拉斯現存的最古老的組織之一。他們的存在很是有些年頭了。早在獸人戰爭爆發之前,暴風城的統治者就感覺到有些事情通過合法手段是很難辦成的。軍情七處創始人之一的愛維爾·楊登秘密的接觸了暴風城監獄裡關押的一名盜賊——帕索妮亞·肖爾。這個女人由於盜竊罪被治安官們反覆逮捕,丟進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被捕三次之後,她就因令人印象深刻的犯罪記錄而變得臭名昭著——當然,在黑暗世界裡,那叫大名鼎鼎。在那間逼仄的牢房裡,楊登向她許諾會從寬處理,條件是她要組建一個組織,負責乾淨利落地完成暴風城王國那些背地裡見不得人的工作。她立刻同意了——並要求其能讓她以自己的方式去完成。
軍情七處在那一天成立了。當天夜裡,帕索妮亞·肖爾潛入一名*的暴風城官員的房間並殺死了他,整個暗殺過程不留痕跡:沒有一滴血濺出來,也沒有一張牀單被弄亂。在愛維爾·楊登的允許之下,她從監獄中挑選出她的手下加入新家庭,並迅速建立了一支能夠爲聯盟服務的特殊軍隊。
第一次獸人戰爭期間,獸人從黑暗之門中傾瀉而出的時候,軍情七處派出探子,但他們發現,由於部落的絕對數量優勢和探子們缺少軍事訓練的原因,他們很難佔到敵人的便宜。軍情七處的盜賊們不擅長成建制的正面戰鬥,但卻最擅長背後的刺殺,他們自己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並把目標轉向部落的領導者們。
帕索妮亞·肖爾曾經是一名爲了尋求刺激而作亂的盜賊,本性並不一定邪惡。只要她被允許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而且還有薪水,她就會變成一名聯盟的忠誠戰士。她確認組織以她的理念擴充成員:但凡入團者,不可妄取平民財物。
既能享受暗殺和偷竊帶來的刺激,又擁有穩定的收入,對這樣的條件都不能滿足的人,不會被刺客團所接納。規則說得很明白:只犯被聯盟所批准的罪。
在建立組織的時候肖爾還有另一個要求:必須保守秘密。盜賊們從來不會走來走去宣稱自己是盜賊,即使是他們成爲了合法的盜賊之後也沒有理由這麼做——他們改頭換面,開始稱呼自己爲潛行者,但實際上,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對此嗤之以鼻,依舊喊他們盜賊,或者更短的簡稱——“賊”。
軍情七處的領導者是唯一一個擁有所有盜賊全部名單的人,當有人被指派參與某項較大的軍事行動時,例如第三次戰爭之中的,她的動機是不會被其他成員所知曉的。他們以戰士、斥侯、甚至巫師的身份現身,但仍然會在必要時完成盜取和暗殺的首要工作。他們的臨時指揮官可能會在必要時知道他們的秘密,但通常只有盜賊自己才知道身處戰場的真正原因。
暴風城的民衆知道軍情七處的存在,但公共關係機構把他們的名聲發揚到了極致:這些人是優雅的戰士,他們天賦秉異以至於不適合作爲普通的戰士加入軍隊;他們被謎團和傳說所包圍,是在夜間行動的神秘人物。一些孩子——甚至是富貴人家的——懷着加入軍情七處的希望而成爲了盜賊。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幾乎所有人都聲稱見過執行任務中的軍情七處特工,儘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肖爾在十年前退休了,讓自己的孫子馬迪亞斯接班掌管。事實上,從馬迪亞斯還是嬰兒的時候起,她就開始培養他成爲自己的接班人,測試他的速度與敏捷並確保他明白什麼是正確的事情,什麼是該做的事情,以及這兩者往往不相容的事實。
聖光大教堂明白,軍情七處的存在對暴風城和聯盟是有益的,但牧師們並沒有寬恕暗殺行爲。他們只是選擇視而不見而已。
軍情七處把自己看作是一隻握住匕首的手,整個組織由此被分成五個分支。馬迪亞斯·肖爾和他的領導層是拇指,負責管理和領導。領導層由大約三十名資深的盜賊組成,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認識帕索妮亞,有些人還直接受過她的領導。他們對帕索妮亞所希望的組織發展方向十分了解,並經常指引年輕的馬迪亞斯走上正確的道路。其他的領導者們則負責剩下的四根手指,領導、訓練、記錄,甚至管理簿冊以及確認薪水發到了每個人手上。
這隻手的另兩個手指是由組織中最高等級的成員組成的,各有約五百名盜賊。食指,一個盜賊在放棄驚險刺激的生涯,進入拇指級的領導層之前能夠達到的最高等級。他們投身於暗殺活動,從敵對的軍事領袖到*的牧師,暗殺的目標可以是任何人。中指,則負責材料的“獲取”,以盜竊、詐騙或者各種合法不合法的手段奪取指定的任務物品,可能是某件重要的信物、憑證,也可能是某件強大到足以影響某次戰役的魔法造物。
組成無名指的約五百名盜賊擅長間諜工作,通常與食指與中指級的盜賊合作,收集信息、閱讀並記憶卷軸的內容而不直接偷取,並在其他人執行任務的時候擔當望風及打掩護的角色。小拇指是規模最大,同時最低的等級。這一千名盜賊都是些沒有什麼特長的成員:他們通常負責埋葬刺殺目標(也包括殉職的軍情七處成員),毀屍滅跡,以及僞造作案現場。他們的職責是確保軍情七處特工的身份不被發覺。同時他們也要負責招新工作。
不過,雖然軍情七處曾經取得過輝煌的過去,但隨着近幾年暴風城的混亂,籠罩在他們頭頂的光環也在漸漸褪去。尤其是與石匠工會的敵對,使得他們的支持者大爲減少。或許換個說法,正是在他們的逼迫下,石匠工會才漸漸的蛻變成了劫匪、強盜一樣的暴力組織——迪菲亞兄弟會。要知道,討薪不成卻被趕出暴風城的石匠工會在整個南方的人類當中都不乏同情者。
迪亞戈拿着這隻軍情七處徽章沉吟了好一會兒,毫無疑問,被他打死的這個倒黴蛋是個食指,這在軍情七處的地位已經很高了,要知道,食指再向上晉升一級,就是拇指了,那可是軍情七處的領導層,擁有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的巨大能量。
“凡是要往好的方面想,沒準兒這個傢伙是女伯爵派來冒充的,目的是離間你和馬迪亞斯·肖爾的關係呢。”迪亞戈艱澀的笑了笑,寬解溫德索爾道。但這番話連他自己都不信,除了軍情七處,暴風城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神通廣大到每個城鎮都有耳目,可以在他們出現後沒多久就跑來刺殺,這一點就連那個女伯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都做不到!
迪亞戈發現,現實的狀況比他昨天推測的要更糟糕。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軍情七處是否整個倒向了女伯爵,但這面徽章說明,至少有這個組織的高層被這個女人收買了,肯定有食指級別的成員,也可能是更高的拇指,甚至是馬迪亞斯·肖爾本人也說不定。
他前世的記憶在這件事上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因爲在前世,雖然馬迪亞斯·肖爾已經被證明了是個可靠的愛國者,他只出手對付那些對暴風城構成了威脅的敵對勢力,像內部的迪菲亞兄弟會,或者外部的暮光之錘。但令人生疑的是,在拯救溫德索爾的一系列任務中,神通廣大的軍情七處竟然絲毫沒有插手過,或者說,毫不知情。
或許在軍情七處的建立之初,這個組織就被限制在暴風城王國貴族們的內部權力鬥爭之外,如果是這樣,整件事情就好解釋了。不外乎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馬迪亞斯·肖爾並不知道元帥的歸來,這次刺殺只是被女伯爵收買的部分軍情七處成員乾的。
第二種情況:他知道元帥的歸來,但不清楚女伯爵真面目的他並不希望溫德索爾回到暴風城,因爲作爲之前政治鬥爭的失敗者,元帥的到來必將破壞王國的穩定。於是他派人執行了這次刺殺。
但是說實話,這兩種局面能有什麼區別呢?都是和軍情七處對上了,只是即將面對的敵人數量多少而已。
迪亞戈想的腦仁都疼了,才得出這個結論,這讓他頗爲沮喪。
而且這個結論還不能告訴溫德索爾,不然,怎麼解釋像他這樣的鄉下土鱉,怎麼會對軍情七處這麼清楚?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對軍情七處的故事耳熟能詳的暴風城市民,也未必知道馬迪亞斯·肖爾的名字呢。
“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他頹然躺倒在牀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
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他們就卷着行李下了樓。
出乎他們的意料,一樓大廳裡的旅客並不少。看來一宿沒睡的人並不少,他們興致勃勃的談論着昨晚發生的事情,但當一看到迪亞戈三個人的時候,他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畢竟能一槍轟死盜賊的人可不是那裡都能隨便見到的。有幾個矮人甚至還湊過來打算僱傭他們護送其北上黑石山。但開玩笑,這當然被他們一口回絕了。
迪亞戈來到櫃檯處,結算店錢
“您稍等,克魯斯先生。”謝爾曼·菲米爾恭敬的說道。
雖然有些畏懼這幾個敢和軍情七處掰手腕的傢伙,但他可沒打算免去他們的店錢,他是個有原則的商人,在錢的問題上不會有絲毫讓步。說簡單一點,其實就是死要錢。
雖然才住了一夜,但人吃馬喂的,而且打碎的玻璃,損壞的傢俱,這些東西全算到了他們的頭上,花費可不少。旅店老闆算了好一會纔算出來。
“七個金幣零五個銀角子,克魯斯先生,給個整數就好,零頭給您抹掉了!”謝爾曼·菲米爾最終擡起頭,大方的說道。
迪亞戈把手伸進包包,但當他摸索了幾下之後,瑪斯雷看到他的夥伴臉色完全變了。
“怎麼了?”他疑惑的問,
“我沒有錢……”迪亞戈尷尬的說道。
“怎麼會?你在開玩笑嗎,迪亞戈?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可笑,”瑪斯雷笑的直打跌,要知道,他們不久之前還在黑石深淵幹了一票大的,搶的寶貝都足以買下半座暴風城了。
他就這樣一直哈哈大笑着,但笑聲漸漸停了下來,最後僵化成一個尷尬的表情留在了他的臉上——他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他猛地一把把惡魔揹包從背後扯到胸前,伸手在裡面摸索着,裡面裝滿了各種珍寶,但唯獨沒有錢,哪怕一個銅板都沒有——所有的金幣、銀角子或者銅子兒都被他們統統丟在黑色寶庫裡了,爲的是騰出哪怕是最小的一個包包來裝更值錢的東西。那些野外生存的必備物品倒是沒丟,都在外面的驢子背上壓着呢,後來在摩根崗哨換馬的時候又搬到了科多獸背上,反正這點東西對於這頭大傢伙來說輕的如同九牛一毛。
除了那個裝着各種種子、漿果、藤蔓和植物塊莖的施法材料袋,他其它包包裡最不值錢的一件東西,都足以買的下十座這種旅店了。不過誰敢掏出來?驚世駭俗不必說,這些鄉野村夫也未必識貨啊。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中,菲米爾父女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很顯然,他們被當成混吃混喝的流氓了。就連大廳裡的其他住客都滿臉不屑的看着他們,就像看着一坨狗屎。
暗夜精靈一臉的沮喪,他在女孩兒面前營造出來的良好形象這下子徹底完蛋了。
“咳、咳……”就在這時,坐在一邊的溫德索爾發出了聲音,此時此刻,對於兩個二貨來說,這聲音聽起來比天使還要美妙,“我倒是有些錢,但是味道不太好聞。”
衆目睽睽之下,元帥脫下自己的靴子——一股濃郁的惡臭瞬間飄滿了整座酒館,
溫德索爾面不改色的從粘了厚厚一層泥垢的靴底夾層裡摳出了整整十枚金幣。雖然已經很難看清楚它們的原色,但那確實是金幣沒錯。
謝爾曼·菲米爾捏着鼻子把其中的七枚接了過去。然後丟進了錢箱,沒有人會嫌錢臭的,這個道理在那個位面都通用。
“大人,這算我們借您的,等到了暴風城,我們一定會還您的。”迪亞戈有些難以啓齒的說道,今天丟人丟大了,以後簡直都沒臉見人了,迪亞戈感覺自己前世今生加起來都沒這麼丟臉過。
元帥呵呵的笑了起來,沒有說話。
不過,當他們從馬廄裡牽出坐騎的時候,獸欄管理員本尼小姐的臉色也不好看,迪亞戈更是連頭都不敢擡,沒錢來付許諾過的小費,他簡直是如同逃跑一般狼狽的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