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復仇的怒火都快要讓我窒息了!”他煩躁的在哨塔裡踱着步子,不時的掄着戰錘在破碎的牆壁上敲打着。這把戰錘是德茲科唯一的遺物,在那場大崩塌中滾落到了血矛的身邊,從那一刻之後,這個獸人就再也沒鬆開過它。
“如果你真的想爲德茲科復仇,而不僅僅是發泄心中的憤怒,那麼就老老實實在那兒呆着,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身體強壯的戰士,而不是一個走兩步就大喘氣的病癆鬼!”迪亞戈毫不客氣的斥責道。他已經受夠這個暴躁的獸人了,雖然經歷過這次挫折,血矛已經收斂了許多,但是以人類的標準來看,這依然是個不折不扣的二貨。
“我已經完全恢復了,你看,我可以輕鬆的舞動這把……”獸人不服氣的說道,他掄起戰錘,在頭頂上挽了個花,想要證明自己的健康,但是這把爲牛頭人量身打造的戰錘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過於沉重了,手臂上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一陣抽搐,他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戰錘“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砸在殘存的一根還算完好的梁木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積攢已久的灰塵從頭頂簌簌的飄落下來,弄的幾個人全都灰頭土臉。
“好吧,那就再等兩天。”血矛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泄氣的說道。
……
“該死的,這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又是一天傍晚,藍月雜貨店的老闆奧雷薩多?盧卡百無聊賴的坐在櫃檯後。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心裡不滿的發着牢騷。
說實話,幽暗城這幾天可真夠亂的。先是東邊的下水道莫名其妙就塌方了,緊接着。街上巡邏的憎惡就一下子增多了起來,皇家恐怖衛士也挨家挨戶的搜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結果弄的現在市面上蕭條的很,他的那些老主顧甚至都不怎麼敢來店裡喝幾杯了。
其實盧卡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雖然不知道那幾個外鄉人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大事,但是他知道,現在幽暗城戒備森嚴的局勢肯定和他們有關係。
“怎樣都好,千萬別追查到我頭上。”他在心裡說道。他往相鄰的店鋪看了一眼,發現只剩下自己的雜貨店還開着門,“或許我也該打烊了,該死的盧西恩,這麼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年輕人就是靠不住!”
就在這時,幾個客人從店門開走了進來。
“哈,我得說,你們運氣真的不錯,如果再晚來幾分鐘。我們就打烊了,”老闆有點意外的說道,但是生意上門。他還是很高興的迎了過來,“很榮幸爲您效勞,諸位需要喝點什麼?”
“三杯晨露酒。”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低聲說道。
一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盧卡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該死,該死!這些陰魂不散的外鄉人怎麼又來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幫助他們的!”他忍不住在心裡咒罵道。
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擺出了一副替對方擔心的表情:“你們怎麼回來了?這個地方現在可不安全,到處都有巡邏的憎惡。”
“沒關係,我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很快就走。”那個人類不急不忙的說道。
“好吧,你問吧。”盧卡無奈的說道。他現在只想着對方趕緊問完,然後滾蛋。如果讓巡邏的憎惡發現這幾個外鄉人攪和在一起,那可就跳進洛丹米爾湖也洗不清了。
“這幾天幽暗城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除了你們在下水道乾的那件,沒有。”盧卡乾脆利落的說道。
“那麼,現在幽暗城有什麼關於黑暗女士的傳言嗎?”
“這個……”雜貨店老闆在腦子裡翻找了一番,“街上傳言說,皇家藥劑師們給女王陛下研製了最新型的防腐液,據說是得自巨魔的巫毒配方,可以有效防止軀體的潰爛,保持生前的容貌……”
他擡起頭,不確定的看了迪亞戈一眼:“你想要知道的是這個嗎?”
“呃,不是這個,沒有其它的了嗎?”迪亞戈無奈的問道。
“那就沒有了。”盧卡確定的說道。雖然這幾天店裡的客人很少,但真要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聽到他的答覆,迪亞戈不禁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那些背叛者還沒有開始實行自己的陰謀,迪亞戈一行人的逃脫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很可能正在制定新的計劃。
“那麼,好吧,我們這就離開。”他低聲說道。
“哦,你們真的不來幾杯嗎?”盧卡習慣性的問道,但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別這麼口不對心了,你會後悔的。”迪亞戈笑着說道,他指了指雜貨店老闆,“你不會愚蠢到去告密吧?”
“怎麼會?”盧卡連忙擺手道。他說的是心裡話,對於平民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幾個外鄉人看上去倒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徒,反倒是出首告密,一旦被那個惡魔執政官當成了他們的同黨,那樂子可就大了。恐懼魔王的殘暴之名,足以把一個凡人嚇得尿了褲子。
盧卡用送瘟神般的心情送走了這幾個不速之客,然後麻溜兒的把店鋪大門關了起來。他暗暗決定,最近幾個月都不再開業了,先到住在喪鐘鎮的鄉下表哥那裡去避避風頭——現在的幽暗城太危險了,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們下一步幹什麼?”離開雜貨店,血矛第一時間問道。
“先去鍊金工坊。”迪亞戈回答道。
“爲什麼去哪裡,而不是先去把那個瓦里瑪薩斯干掉呢?”
“拜託你動動自己的腦子,納澤爾!”迪亞戈沒好氣的說道,“那頭惡魔總是呆在戒備森嚴的皇家區,你身爲我們三個人能一路殺進去把他幹掉嗎?”
“哦!”血矛一臉恍然大悟狀,“但我還是不明白這和我們去鍊金工坊有什麼關係。”
“呃,是這樣的。”迪亞戈停下了腳步,看了看瑪斯雷和血矛,他覺得有必要給他們說清楚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從那些伏擊我們的敵人的組成,我們就能看的出來,那些人當中並非只有惡魔,事實上,其中的被遺忘者要佔據了大多數,這一切都表明,除了惡魔,在幽暗城還有一支暗中反對黑暗女士的力量。”
“會是誰呢?”血矛愣頭愣腦的問道。
“皇家藥劑師協會!這些瘋狂的研究者是被遺忘者當中最激進的組織,他們非常不滿希爾瓦娜斯對他們的限制,對她的抱怨由來已久。”迪亞戈解釋道,事實上,這完全來自於他前世的記憶,因爲在遠征北方諾森德大陸的時期,大藥劑師普特雷斯也確實參與了瓦里瑪薩斯的叛亂。現在看來,或許是由於穿越者的蝴蝶效應,那場原本應該發生在幾年之後的叛亂似乎要提前了。
“鍊金工坊的戒備遠沒有皇家區那麼森嚴,或許我們可以從那裡着手,給這些幫兇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他說道。
“你說的對,”血矛揮了揮手中的戰錘,迫不及待的說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