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源之界那邊改天換地的重分統治區,而物質世界這邊的黑鐵矮人們也已經感覺到了那股印刻於血脈中的詛咒烙印的消散。
整個暗爐城都處於一種無所適從的狀態。
有的人在狂笑,比如一直反抗火焰之王奴役的瑟銀兄弟會成員們,也有的人惶惶不可終日,比如那些崇拜炎魔之王並以此作爲力量的烈焰薩滿們。
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接受,黑鐵王國都已經脫離了烈焰奴役,他們得到了自由,但或許這不算是完全的好事。
比如之前黑鐵們做壞事的時候可以心安理得的把這一切邪惡都歸結於炎魔之王對他們心智的摧殘,但現在就不能這樣了。
沒有了“背鍋俠”拉格納羅斯之後,混亂又狡詐的黑鐵矮人們就必須學會爲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代價了。
以這些黑皮膚蠻子們早已習慣胡作非爲的作風而言,這種轉變必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枷鎖已經除去,飽受其害的索瑞森皇帝和他英明神武的皇后不會允許再有黑鐵矮人們把它再撿起來了。
實際上,那些跪久了的傢伙們就算想回歸烈焰奴隸生涯也不可能了。
因爲
“炎魔之王死了?”
在熔火之心的深處,那物質世界和元素疆域連接的燃燒通道前,索瑞森皇帝一臉激動的看着眼前冷着臉的穆拉丁·銅須。
矮人親王身上打滿了繃帶。
他剛剛長出一點的鬍鬚和頭髮又一次被燒光了,但他扛着統御者神錘迴歸物質世界時,卻沒有一個黑鐵矮人敢嘲笑他。
“那混蛋死了,死的透透的,我親眼看到它連殘存的遺骸都被邪惡的海盜布萊克·肖給捏碎了,那傢伙向我們承諾,拉格納羅斯和它的暴虐王國已經成爲了過去。”
穆拉丁很不爽眼前這個睡了他侄女的黑鐵皇帝,但他沒辦法在眼淚汪汪的茉艾拉麪前維持冷酷的姿態。
很有人情味的矮人親王從身後同樣打滿了繃帶的蠻錘軍官手裡接過一個精緻華麗的燃燒寶盒,將它遞給了茉艾拉,說:
“按照守護者們和土靈們的叮囑,我現在把瓦蘭納爾權杖重新交給你,我的茉艾拉,你將以此成爲土靈們的女王。
或者說,你已經擁有了成爲矮人歷史上第一位‘高山女皇’的資格。
不過伱父親讓我叮囑你,不要急於登上那寶座。
最少你應該等到所有黑鐵矮人都支持你的時候,鐵爐堡那邊你不必擔心,以你的公主身份和你促成和平所做的努力,族人們都會爲你的加冕歡呼。”
“我懂,穆拉丁叔叔。”
茉艾拉擦了擦眼淚,作爲一名母親,在得知自己的兒子一生都不會再有來自火焰詛咒的折磨之後,她心中所有的擔憂和委屈都消散開。
她和穆拉丁抱在一起,真誠感謝自己的叔叔和矮人勇士們爲自己與黑鐵王座所做的一切。
雖然穆拉丁說話很不客氣,但擺脫了火焰詛咒的索瑞森皇帝也非常高興。
他親自帶領着從元素疆域遠征歸來的矮人勇士們前往暗爐城,在他的黑鐵王座廳中已經爲勇士們準備了盛大的慶功宴,據說麥格尼陛下也會第一次以銅須國王的身份到來暗爐城。
這是一場值得紀念在矮人歷史中的輝煌大勝,必須有一場配得上這個名號的熱鬧宴會,這可是矮人們的傳統。
當然,很會做人的茉艾拉皇后還多問了幾句,她打量着人羣,小聲說:
“怎麼不見布萊克閣下?作爲戰爭的發起人和指揮官,我們還沒有認真的感謝過他呢。”
“我們給錢了,小茉艾拉。”
穆拉丁扛着神錘,撇着嘴說:
“那傢伙以軍費的名義掏空了銅須王室寶庫,你的父親爲了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把一生積攢的財富都送給了他。
我聽說你那糟糕的丈夫也爲此花了大錢呢。
布萊克那個混蛋需要的纔不是感謝,你多給他一些財寶他會更高興的,而且我在戰鬥結束後也沒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如果他想出現的話,他一定會出現的,我的侄女。”
矮人親王回看了一眼身後燃燒的烈焰之門,他長出了一口氣,拍着茉艾拉的肩膀說:
“他那樣神出鬼沒的傢伙是不可能被主動找到的。
說實話,在親眼見到他和那些恐怖之物談笑風生的場面之後,我真的很難再把他當做一個誕生於這個世界的凡夫俗子了。
或許,他也已經成爲了那些被我們傳頌的神話傳說中的一分子”
穆拉丁嘆了口氣,語氣酸酸的如恰了好幾個青檸檬一樣,抱怨說:
“我以前還和他在未被毀滅的達拉然城裡喝過酒呢,也被他騙去爲他鍛造武器什麼的,雖然被欺騙了很多次,但坦白說,那傢伙其實挺有意思的。
但現在的他總是讓人感覺到害怕。”
“連你也會害怕嗎?穆拉丁叔叔。”
茉艾拉詫異的問到:
“你可是我們矮人裡最強大的戰士,掌控神錘作爲文明守護者的你應該無所畏懼纔對。”
“我知道自己應該無所畏懼,但有時候,有些恐懼是你無法控制的,我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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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拉丁摸了摸扛在肩膀上的統御者烙印神錘,他抿了抿嘴,說:
“尤其是在面對那些可以掌握恐懼的傢伙的時候,退讓也不失爲一種戰士的智慧。我聽你的父親說,你和他私人關係不錯?
那就繼續保持。
和那樣的人維持善意比成爲他的敵人好得多。”
“是啊,聽你叔叔的,茉艾拉皇后.唔,我或許應該叫你‘陛下’,和我維持一個友善的關係對所有人都好。”
在兩個說悄悄話的矮人身後,臭海盜的身影悄無聲息的浮現,他伸手放在兩個矮人肩膀上,伏低身體,活動着鼻子說:
“而且我剛纔好像聽到有誰說要請我喝酒?我已經嗅到了那些美味的酒水,我已經做好一場宿醉的準備了。
嗯.你們爲什麼要這麼看着我?”
海盜詫異的盯着眼前兩人,穆拉丁和茉艾拉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他眨着眼睛說: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這裡!”
黑鐵皇后憋着笑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頰,她捂着嘴說:
“唔,看來布萊克閣下果然如傳說中一樣風流瀟灑,在火源之界那樣的地方都能找到熱情似火的情人呢。”
“啊?”
海盜眼神古怪的在身前塑造出一面幽紫色的鏡子。
他看向鏡子那其中倒映出他此時的臉,在左邊臉頰上有個明顯的“口紅印”。
但那口紅印卻是完全由燃燒的火焰組成的,一看就是熱情如火的黑鴉小姐姐剛纔在某種快樂的劇痛之下悄悄給他留下的真正意義上的“烈焰紅脣”。
嗯,這是個很奇特的紀念品,因爲薩弗拉斯之火的奇特性質,它可能會伴隨布萊克很久很久。
“見鬼!”
布萊克吐槽了一句,手忙腳亂的摸出手帕在臉頰上狠狠擦拭,但印在臉上的火焰彷彿毫無實體,根本擦拭不掉。
這以往都是他給別人留下什麼見鬼的印記,今天反而被自己的“烈焰小鳥”給留下一個“私人標記”。
這種趣味不能說壞,只是它不太適合眼下這個時間。
而這世界上的壞事絕對不是一個接一個有序到來的,它們往往會挑在一個很尷尬的時間一起涌過來。
就在布萊克想盡辦法去掉這個薩弗拉斯之火殘留的“香甜吻痕”的時候,他周遭的陰影便以一種歡呼雀躍的姿態聚攏起來。
“我回來啦!想我了嗎?我的小主人!”
在嬌滴滴的歡呼聲中,蛇美人形態的薩拉塔斯女士張開雙臂從撕裂的虛空裂隙中衝了出來,如抱抱熊或者八爪魚一樣從背後抱在了布萊克身上。
那點綴着寶石和流蘇的蛇尾如鞭子一樣纏繞在海盜身體上,她並沒有和以往一樣穿着非常清涼的衣服。
或許是被之前瑪維的“騷操作”刺激到,這次出現的薩拉塔斯穿的是標準的小太妹煙燻妝。
看來她是打算用實際行動來捍衛自己在布萊克心中那“火辣小妞”的黑暗形象了。
“走走走。”
茉艾拉在看到薩拉塔斯出現之後,立刻拉着還想留在原地看熱鬧,一臉眉開眼笑的穆拉丁快步離開了這熔火之心的溶洞中。
女人的直覺在告訴她,無所不能的布萊克閣下今天絕對有“大麻煩”了。而且他肯定不會希望自己的大麻煩被其他人看到。
再說了,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就交給他們兩個來處理吧。
反正不管是布萊克,還是薩拉塔斯,都不是剛剛得到自由的黑鐵矮人或者矮人三族能惹得起的存在呢。
“嗯?你見到我回來不開心嗎?”
看到布萊克一直低着頭,薩拉塔斯詫異的活動自己纖細如蛇的軀體懸浮在海盜身前,她伸手將布萊克的下巴踮起,用澀氣滿滿的聲音說:
“我可是給你準備了‘驚喜’呢,所以你是要去和一羣無聊的粗魯矮人喝酒?還是和我去個好地方,讓我好好犒勞一下我的小寶貝?”
“那個.我有點累了。”
布萊克捂着臉,做出一副疲憊的姿態,他有些怯生生的說:
“我看到你回來真的很高興,但我想回去休息。”
“休息啊,沒問題。”
薩拉塔斯舔了舔嘴脣,不由分說的將布萊克從原地抱起,很有“女友力”的要帶他去自己準備好的好地方。
布萊克則一臉痛苦的悄悄摸出了赤喉狗牙,他看着手中帶着劇毒的武器有點猶豫.話說,把半張臉刮花之後,以他的自愈力應該十幾個小時就能復原吧?
這肯定很疼.
但總比被醋罈子薩塔拉斯發現之後鬧出大事來的強吧?
男人嘛,總要學會承擔自己的責任。
哪怕很疼。
“唰”
趁着薩拉塔斯不注意,布萊克抓着狗牙刺進了自己的左臉,精準的刺在了那燃燒的“烈焰紅脣”上。
這附帶羣星最上級劇毒的武器果然給力,在刺破皮膚的一瞬就把海盜的臉頰弄的毒血橫流。
“哎呀”
薩拉塔斯尖叫一聲,她驚呼道: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是,你誤會了。”
布萊克把玩着手裡的狗牙匕首,在鮮血淋漓中一臉正氣的說:
“這是陰魂不散的拉格納羅斯那狗東西臨死前丟在我身上的詛咒,剛剛纔被我發現,別擔心,我通過破壞自己帥氣的臉頰來完成了對詛咒的祛除。
再過幾天我就會恢復到那瀟灑到讓你迷醉的姿態了,不過你看,我受傷了,所以,今天能不能.”
“當然可以啊,我的小主人。”
上古尊者在布萊克另一側臉頰上狠狠的啄了一下,她在海盜耳邊輕聲說:
“今天我來動就好了,你享受吧,我的小寶貝,我一定會向你證明,在墮落這方面我要比瑪維厲害的多。”
“啪”
布萊克絕望的捂住了眼睛。
這一刀白捱了。
薩拉塔斯這股不服輸的勁用在別的地方好不好?爲什麼總要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和瑪維鑽牛角尖呢?
但事已至此,臭海盜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轉,在薩拉塔斯耳邊說了幾句,上古尊者愣了一下,隨後發出嬌滴滴的聲音說:
“你想這麼玩?好變態啊,我好喜歡,來吧,遮蔽我的眼睛吧。”
上古尊者大大方方的閉上眼睛,任由海盜用千舌之魔的力量將她的視覺封閉掉,在確認上古尊者看不到自己的異樣之後,布萊克這才鬆了口氣。
但俗話說得好,永遠不要低估女人在抓姦這方面的強大第六感。
就在幾個小時的“墮落”之後,海盜正準備休息一下時,突然發現自己的臉頰已經長好了,但糟糕的是那個烈焰紅脣居然還在。
簡直就像是來自希薩莉·黑鴉的詛咒印記一樣,在它開始於布萊克俊美的臉上燃燒的時候,海盜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妙。
還沒等他逃走,躺在他身旁享受餘韻的上古尊者突然如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她如小狗一樣在海盜臉頰邊活動着鼻孔,語氣陰測測的說:
“不對!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不是塞菲爾,也不是瑪維是誰!老實交代!我就說你今天的狀態奇奇怪怪的,好你個布萊克!
居然揹着我又去找其他女人?
怎麼?
我們還不能滿足你心中對各種美的追求嗎?
你這個渣海盜!
不許跑!”
在上古尊者的呵斥聲中,七色煞能如鎖鏈迸發要把海盜困在原地,見勢不妙的布萊克一瞬間穿好衣服,幾個閃現之後逃出了這薩拉塔斯專門準備的“情人小屋”。
從躲閃到逃之夭夭一氣呵成,堪稱偷情者中的豪傑。
但他這一次真的太冤枉了。
他完全是被動的呀!
“你現在很憤怒,我的小親親,我和你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還是等你先冷靜下來再說吧。”
布萊克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尖叫到:
“但我向你保證,親愛的,我這段時間真的爲你們守身如玉!請你相信我。”
“你跑吧!”
薩拉塔斯也尖叫到:
“我纔不忍心傷害你呢,都是那些小野貓的錯,我會去找她們的,我會好好教訓她們的,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