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基爾羅格·死眼沒了魔法眼球的戰場掃視,但他身爲獵人的感知還在。
回身一棍,就將瑪瑞斯拋來的飛斧打飛,不過另一樣東西,卻如調皮的魚一樣,越過了他的狩獵棍格擋,噗的一聲刺進他腰腹裡。
那把他用來刺殺芬娜·金劍的骨質飛刀。
被灰頭土臉的人類遊俠在拋出飛斧之後,又把這飛刀用另一隻手丟了出來。
上面塗滿了他親手配置的血環毒素,不但能瞬間麻痹獵物,還會讓它們飽嘗精神層面的痛苦折磨。
他給這惡毒的武器起名叫“刨心飛刀”。
他現在親自嚐到自己施加給獵物們的痛苦了。
“噗通”
劇烈的毒素麻痹下,老死眼的身體一瞬變的很沉很沉,沉重的狩獵棍都握持不住,在頭暈目眩中跪倒在地。
海盜從背後一腳將他踹翻。
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被蒼老,衰弱,魔血癥和毒素四重摺磨的老獵手,他盯着基爾羅格的左眼,從腰間拔出惡魔之擊來。
說:
“我要把你這隻眼睛,也做成魔法物品。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基爾羅格之眼’。”
“不是這樣的...”
老獸人死到臨頭,糾結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看着一臉冷漠的海盜,艱難的大聲喊到:
“我看到的,屬於我的死亡,不是這裡!不是現在!不是這樣的...”
“哈,我聽說,血環氏族的死眼儀式,確實能讓你們看到自己死亡的場景。”
布萊克伸手摁住掙扎的基爾羅格,將匕首靠近他的左眼。
他說:
“你年輕時,正是因爲看到了死亡距離自己還有很遠,知道自己會度過劫難,所以你選擇了放縱自己,爲所欲爲。
你很不尊重死亡。
死亡對此很生氣,它決定給你個教訓。
你又距離我發誓要保護的人,似乎有點太近了,你還讓她流血了。
我也很生氣。
來,忍着點。
我讓你死前重溫一次,當年親手挖出自己眼睛的感覺,那一次你是爲了預知死期,而這一次,你要以同樣的痛苦迎接它。
我知道,這一定會很疼的。
我也知道,我會享受你的慘叫,朋友。”
海盜一把扣住基爾羅格很有氣質的單馬尾頭髮,將他的頭顱擡起,惡魔之擊噗的一聲刺入眼眶,動作冷漠,毫無憐憫。
這動作看的身後站起身的納薩諾斯感覺眼睛一陣生疼。
“過來,幫我摁着他,這是個精密的手術,布萊克醫生需要病人保持安靜。”
布萊克毫不介意噴出的鮮血沾染在袖子上,他對納薩諾斯喊到:
“你這廢物遊俠,快過來幫忙。”
瑪瑞斯一陣氣結,但還是彆着頭走過來,幫海盜摁住了強烈麻痹的基爾羅格·死眼,旁邊小魚人騎着老噬骨落在石頭上。
往這邊血腥的過程看了一眼,嚇得奔波爾霸立刻用爪子捂住自己萌萌的大眼睛。
“你不是說自己成長了很多嗎?怎麼連個老頭子都打不過?”
海盜毫不客氣的只問了句。
瑪瑞斯又是張口欲言,卻最終只用簡短的話語迴應:
“他是個傳奇...”
“那又怎麼樣?”
布萊克哼了一聲,說:
“基爾羅格最少七十歲了,現在又有魔血癥纏身,睡一覺估計都得起夜兩三次,他年輕時是個強大的傳奇,現在只是個虛弱的老頭。
不是我說你,納薩諾斯。
你這表現,對不起你身爲天才遊俠的天賦啊。
你看看我,年紀輕輕就宰了兩個傳奇了,算上這個,就是三個了。
你呢,你才一個。”
“好吧,好吧,你說的都對。”
眼看着布萊克搬出過去的戰績,瑪瑞斯無話可說,只能連連點頭。
在海盜取下自己血腥的“戰利品”後,指了指腳下抽搐顫抖的基爾羅格,對遊俠說:
“歸你了,拿取你的軍功吧。他的人頭,估計能在洛丹倫給你換個將軍的軍銜,記得把他的靈魂給我留着。”
他丟給納薩諾斯一塊精緻完美的靈魂石,收起死眼的眼球,帶着自己的幽靈狼和魚人寵物,大步走到昏迷的芬娜·金劍身旁。
蹲下身,也不客氣,揮起匕首,將芬娜背後插着的那根毒箭砍斷,又把她破損嚴重的盔甲取開,往背後傷口處看了看。
這根毒箭肯定是基爾羅格親自射出來的,否則根本沒辦法洞穿芬娜這身高等精靈魔法工匠打造的秘文盔甲。
在自家姐姐白皙的後背上,靠近後心的位置,那處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毒素在她傷口周圍的血管裡涌動,把那處傷痕弄得青筋暴起,已侵染到小半個脊背,再不治療,毒素會嚴重破壞她的身體。
就算有戴琳的強大血脈,到時也於事無補了。
“要把她趕緊送到牧師那裡,或者送去奧蕾莉亞女士那邊。”
處決完基爾羅格的瑪瑞斯跑過來,將手中沉甸甸的靈魂水晶交給布萊克,他看着芬娜的傷勢,臉色嚴肅的說:
“風行者家族有精靈秘藥,應該能穩住她的傷勢。”
“我有更好的辦法。”
布萊克左右看了看,左手扣住芬娜傷口外的斷箭箭桿,右手按在半精靈的腦門上。
他對瑪瑞斯努了努嘴,說:
“摁住她。”
“你瘋了!”
遊俠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布萊克要做什麼,他立刻阻止到:
“那箭頭太靠近心臟了,你這樣拔箭,她會死的。就算勉強活下來,她也會落下殘疾,她可是你姐姐!”
“就是因爲她是我姐姐,我纔要這麼做。”
海盜對遊俠說:
“我沒辦法一直陪在她身邊保護她,她又明確拒絕和我同行,我只能給她一些東西,讓她強大一點。
最少不會再遇到這種生命危險。
我很懷疑,她這一次出現在燃燒平原已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她和戴琳之間的聯繫,一個瞎眼的老獸人都能發現她的不凡。
以後她面對這種明槍暗箭,少不了的。
至於可能存在的風險...
放心吧,戴琳的女兒不會稀裡糊塗的死在這場‘小手術’裡的。
摁住她!”
瑪瑞斯看着布萊克的眼睛,在確認海盜真有辦法之後,他伸出雙手,將昏迷的芬娜控制住。
那邊布萊克深吸了一口氣。
他將人物卡中那一道自己沒辦法用的,取自提爾的神力抽取出來,通過右手灌注到芬娜體內,又在下一瞬,將她背後的斷箭狠狠抽了出來。
“噗”
腥臭的,帶着毒素的血液噴出,疼的芬娜從昏迷中驚醒,身體不斷抽搐,也不知這纖細的軀體中哪來這麼大力氣。
布萊克和瑪瑞斯兩個大男人,都有些按不住她。
背後的傷口不斷的涌出血來,芬娜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布萊克,看着那雙和自己非常像的海藍色眼睛。
她滿是痛苦的看着他。
布萊克按住她的肩膀,輕聲對她說:
“忍着點,一會就好了。你也是大海的女兒,天生就要經受狂風駭浪的洗禮,忍着點,我知道你撐得過去。”
“布萊克,她的傷口在癒合!這太神奇了。”
那邊瑪瑞斯手中捏着愈傷藥水,本打算用這藥水幫助芬娜恢復,但在清理開傷口的血跡後,他卻愕然發現,那被利箭刺穿的傷口,已開始了自愈。
就像是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在幫助芬娜度過這場災難。
自愈的速度極快,讓她傷口附近的血肉中,甚至帶上了一股灼熱,有金色的碎光在芬娜傷口周圍閃耀着。
“這是,聖光?”
遊俠驚呼一聲,卻看到布萊克搖了搖頭,他說:
“這可比聖光厲害多了,只是看着像,但內在完全不同。不必深究,這麼點力量,治癒她之後估計就會消散。
會讓她變的更強。
但也不會強的離譜,劑量畢竟太少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這裡沒有能給你用的...不過基爾羅格的狩獵棍你可以帶着,如果我沒看錯,那玩意是用戈隆的獸骨做的。
回去打磨一下,再讓精靈們給你附個魔,可比普通武器好用多了。”
“戈隆是什麼?”
瑪瑞斯將基爾羅格的狩獵棍撿起來,在手裡揮舞了一下,分量十足,平衡性完美,雖然是獸骨,但比一般的鋼鐵都要堅硬。
在布萊克眼中,那東西閃耀着紫色近乎於橙色的光,但他並沒有打算據爲己有。
對自己人,海盜還是很慷慨的。
但他現在實在沒心情,給好奇寶寶瑪瑞斯科普一下戈隆是什麼東西,便隨口說:
“你理解成巨龍一樣的傳奇生物就好了,獸人世界那邊特有的,現在估計都被戰歌氏族的巨人獵手們殺得差不多了。”
他照顧着熬過痛苦,筋疲力竭的芬娜在原地沉沉睡去,又取出一件披風將她裹起來,最後拿出有基爾羅格靈魂的靈魂石,在手裡上下拋了拋。
現在三個職業都沒辦法繼續納入心能了。
而且基爾羅格太蒼老了,他這個傳奇之魂的含金量,完全沒辦法和奧格瑞姆比,甚至都沒辦法和當初虛弱的老達爾比。
他應該算是獸人傳奇中比較弱勢的。
畢竟已經是上一輩的人物了。
但海盜也不想把這靈魂交給烏薩勒斯,那把戰鐮是不錯的武器,但它內部那個恐懼魔王的靈魂實在讓人不省心。
想來想去,好像這靈魂入手,也沒有太好的用處,直到,他看到了蹲在自己身邊的幽靈狼霜爪,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手裡的靈魂石看。
“哈,你想要這個?”
布萊克將那紫的發黑的靈魂石在手裡拋了拋,對霜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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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對吧?來,跳個舞我看看。”
“嗷嗚”
霜爪很不客氣的朝着布萊克呲牙,但海盜將那靈魂石放在它鼻孔邊,賤兮兮的引誘,讓霜爪這靈魂獸做了個明顯的吞嚥動作。
但它有自己的尊嚴。
並沒有選擇跳舞,而是低下頭,發出嗚嗚叫的悲鳴,像是裝可憐一樣。
“你在奧格瑞姆那邊,也是這樣的嗎?喂,你這副樣子,有點給座狼丟人啊。”
海盜哈哈笑着,將手裡的靈魂石丟給了霜爪,後者一個敏捷的撲擊,將那靈魂石叼入嘴裡,就和啃骨頭一樣,咔的一聲咬下一小塊。
以它的體量,要吞噬消化這個靈魂,估計得一段時間。
在收拾完戰場之後,布萊克抱着芬娜,和瑪瑞斯在附近尋找到一隊正飛過戰場的蠻錘空騎士,將芬娜交給這些矮人們,請他們把金劍帶回指揮部去。
矮人們看到基爾羅格的屍體和頭顱,一個個立刻對布萊克和瑪瑞斯肅然起敬,稱呼他們爲英雄。
對於英雄的請求,矮人空騎士們毫無猶豫的答應。
還專門分出一頭獅鷲,將芬娜固定在獅鷲座鞍上,護送着她往指揮大營去。
“怎麼了?找什麼呢?”
布萊克目送着芬娜被矮人護衛着離開,心頭鬆了口氣,回頭看向瑪瑞斯,發現遊俠正四處尋找着什麼。
“是荒蕪,我剛讓荒蕪去找支援,但它一直沒回來。這不對勁!”
納薩諾斯語氣沉重的說:
“荒蕪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如果它在附近找不到盟友,肯定會立刻回來和我匯合...荒蕪肯定是出事了。”
“什麼?狗丟了?”
正處於和霜爪培養感情期的布萊克聽到這話,頓時生出一股只有獵人能體會到的憤怒來。
他唰的一聲抽出熾焰長劍的劍柄,打了個呼哨,召喚出一匹地獄戰馬來,翻身上馬,對瑪瑞斯說:
“走!找狗狗去。
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抓獵爹的寵物!一位異世界的傳奇獵手教導過我們,誰敢害我們的狗,就殺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