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動靜??真的嗎??楚氏現在有多亂?”
聲音頓時變得急促緊張起來。
身後,幾個一起新來上培訓課的同事在說話,那個爆料的男同事一臉淡漠,見有人問起來了,放下了文件,掃一眼衆人,說:“都感興趣?其實我也只是聽楚氏裡面的朋友說的,說早上的時候有幾個董事突然撤股轉移股份,動靜很大,有瞬間倒戈的意思……楚家那邊不正籌備着讓二少上位的事嗎?現在,”他笑了笑,“麻煩大了。”
頓時,周身爆發出一陣陣驚訝吸氣聲。
那位從來都隱匿在背後不怎麼露面的楚家二少,一要上位,便遭遇了這樣可怕的事實!
“那也難怪啊……”一個瞭解不怎麼深入的女職員嬌滴滴地說道,“我可是看過現任楚氏總裁的一個專訪,聽說手段厲害得很,這肯定是場惡戰,但是無毒不丈夫,更何況他那麼帥啊……”
“帥有什麼用?男人之間得拼狠吧?”男同事不屑地笑笑。
“你懂什麼?”女同事聞言就翻臉了,“你又知道他不夠狠了?那這些年,是誰掃清的電子、金融、房地產三界的龍頭,讓楚氏獨霸一方?你在Y市做點什麼不是在爲楚氏打工?我就迷他,迷死他了呢!!”
頓時,吵起來,亂糟糟的一團。
連培訓主管都聽到了,蹙眉敲着玻璃進來勸!
下一場培訓,很快又要開始了。
沐染小臉蒼白,手腳通體冰涼地聽着他們說的一切,那些聽懂或者聽不懂的有關楚君逸的內容,心已經被揪成了一團,下面的培訓課,她能聽進去的甚少……
楚氏。
B座高層。
混亂到散落了滿地紙頁的會議室。
楚傲天那麼大的年紀了,前幾年還好,這半年多來幾乎就是偶爾才踏進一趟公司大門,每次來員工們都一臉肅整地齊刷刷喊“董事長好!!”
他自也滿意楚君揚如此這般的成果。
可今天,當得知了幾個小股東讓出股份撤出董事會的消息後,楚傲天的肺都快氣炸了,叫司機開車來了公司董事會想責問,那幾個人卻均已經出國度假,人都已經不在了。
一打聽,全是前一天晚上的機票。
想也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好事!!!
那楚君揚呢?
楚君揚此刻人在哪兒!!
整個空蕩蕩的總裁辦公室,接待他的人只有那個所謂的蕭特助一個人!楚傲天來的時候,蕭堯正整理着辦公室裡的文件,丟給秘書,走過來,禮貌地告訴他楚君揚去了美國那邊出差!爲時,大概一個月。
整整一個月!!
楚傲天一時間氣得,臉色都白了,仰着頭,柺杖都離了地,險些厥過去!!
蕭特助要跟秘書一起蹙眉扶住他,也被他拎着柺杖給狠狠拂開了!
他抿脣,沒再堅持,只冷冷開口說了一句話:“楚先生意思很簡單,如果董事會要換屆選舉,那一個月後等他回來即可舉行,彼時,希望董事長您也秉承着公正公開的原則!他奉陪到底!”
這樣,就算這一個月內他楚傲天想掀起什麼風浪,董事會那邊想有什麼動靜和決議,沒了楚君揚的簽字,幾乎什麼事都辦不成!!
楚傲天幾乎要仰天長嘯,養虎遺患!這就叫養虎遺患吶!
轉過身後,那位蕭特助還是不放心,掏出手機略微擔憂地撥打了董事助理的電話叫他注意些老爺子的身體,果然,在楚傲天邁出這間辦公室不到幾步之後,心臟病就突發了。
總裁辦整個樓層的一片人,都瞬間被嚇得不能動了,繼而尖叫驚嚷着紛紛過來,扶起老爺子,送到了醫院!!
楚家。
阮雲卿對着一桌早已晾涼了的早餐,正臉色相當難看地跟邱家那邊打電話。
“你什麼意思?”阮雲卿忍着怒氣,將手機換了個手,問,“琦如,咱們兩家的婚事可是說好的了,昨天君逸不是還和若彤見了面?誰說他們沒感情?感情好得很!!你現在要解除婚約理由是什麼?若彤不願意?那當初嫁給你們家老邱的時候,你作爲岑家的長女也算是下嫁了!你就完全願意嗎!!”
岑琦如原本是看着女兒狀態不佳,帶着一點愧疚好脾氣地要跟阮雲卿商量這件事的,誰知道她竟然這個態度,一下子,再好脾氣的人怒氣也涌上來了一點。
攬緊了身上的披肩,她臉色清冷地柔聲道:“是嗎?”
“的確,我當初跟亦川的婚事也是家裡人裁定的,沒什麼好說。但我好歹明媒正娶,在整個Y市也是風光,所以不管嫁的舒不舒心,我門當戶對,跟你們楚家的當家主母裴清伊當年還是很談得來的好朋友,倒是你,二嫁進來連個儀式都沒有,我敬您一聲楚太太,您還要跟我論論長短是麼?”
阮雲卿今生今世,最怕最恨被人戳痛的,就是這一點!
如今被人提及,她幾乎像是一口血堵在了嗓子裡,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沒成婚,就跟親家鬧翻,這種事她也做不出來。
冷笑一下,攥緊了拳,態度卻已放軟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的意思不過是說,若彤的意思我清楚,她跟着君逸才是正道,可如果嫁了另一個,裴清伊可是已經不在了,你這個當媽的難道也不掂量一下嗎?”
岑琦如倒是吃她這一套,蹙起眉來正經思考問題,不生氣了。
冷笑,她又道:“我掂量得清楚沒用,你剛剛問我什麼?君逸和若彤昨天在一起?我想你弄錯了。”
喝了一口咖啡,岑琦如道:“昨天若彤在家呆了一天,我卻沒見,楚二公子過來過!”
那所謂的“感情”,從何而來?
阮雲卿本就怒火灼燒,聽了這句話,更是正如當頭一棒,狠狠敲在了她的頭頂上!!
沒有。
昨天,楚君逸說要出去見的人,不是邱若彤。
他們根本,沒在一起。
阮雲卿呆愣愣地坐在位置上,心底有一絲冷冷的火竄上來,不溫不火地燒着,坐正了身體,問:“你說的是真的?君逸沒有過去?”
岑琦如道:“昨天若彤跟那個田家的小女兒在一起,倒是嘮了一個下午你兒子,田家那個小女兒,對他倒是很有意思。我如果不是中途有事回來,也還撞不破呢。”
那他昨天下午,是到哪裡去了?
今早,楚氏傳來的那些近乎噩耗的壞消息,他可知道?
他還那麼天真地以爲,楚君揚所說的那些“我要得到的,不僅僅是楚氏”,只是一句玩笑!!
阮雲卿心都冷了,手腳冰冷,許久才道:“……嗯,好。我知道了。”
這許多年在楚家,君逸一直那樣聽話,就是自從出現了某個人之後,她幾乎是疼在心尖上的兒子,才完全變得魔怔了。
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掛了電話,就有人從外面跑進來,高叫着她,氣喘吁吁地站定了。
阮雲卿臉色難看到極致地轉過去,聽着那個人說話,等聽完了之後,整個臉色都變得慘白,跌跌撞撞地起身,瘋一般地朝外面跑去了!!!
深夜的醫院。
急救室刺眼的紅色燈光,是大概一個小時前熄滅的。
病人推出來之後直接進的ICU,哪怕主治醫生知道,病人病情的確是很急但還沒到極爲危險的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