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聲窒息般的痛楚低吟過後,那嬌小的身子終於不出所料地狼狽跌倒在了在自己懷裡面!
他甚少見她穿這樣正式的衣服恰巧能裹住肩膀的布料將那嬌小玲瓏的上身包裹着,胸口到腰部的曲線都攏合地貼身收着,裹得很緊沒有絲毫暴露,卻襯得……曲線那樣明顯。
往上,楚君揚的冷眸掃過她因要配合這衣服而鬆鬆盤起的濃密柔軟的頭髮,絲絲縷縷的碎髮從美麗的臉側滑落下來,哪怕楚君揚再喜歡將手指埋入她髮絲的感覺,這般的造型,也叫他徹底不忍破壞。
美。
美得叫人心馳盪漾。
鼻息裡吐出一聲滾燙的氣息來,他薄脣輕啓,緩緩沉聲道:“要坐我對面……嗯??”
手捏着她纖細的手腕,撫過她的血管細細撫着,那冷沉的嗓音依舊裹着強勢可怕的氣場,淡漠冷硬,那黯啞音調裡透出的疼愛與關心,卻也恍惚地叫人感受到了。
而懷裡的人兒,卻久久都不說話,只是埋着頭,渾身劇烈地顫抖着,鴕鳥一般緊緊靠着他,身子痙攣着弓了起來,久了,楚君逸便冷眉一沉,感覺到了不對勁,大掌扣緊小東西的後腦,將她輕輕扳開一點去看,懷裡的人兒,此刻臉色蠟黃到如同遭受斬刑一般,將自己的嘴脣咬出了鮮血,渾身冒出豆大的汗珠,閉眸忍痛像是已經疼到了極點。
她的這幅這樣,宛若沉重的巨石般轟然壓在了楚君揚心裡!!
她很疼。
剛剛撞過來的時候,力道是大了些,但不至於叫她疼成這樣,再仔細想了想她剛剛端盤子的時候那種有點彆扭的姿勢,楚君揚便知道了,想必她身上,早就有傷。
在進來這間咖啡廳之前,就有了。
腦海裡,閃過了剛剛在公司廣場樓下的那一幕,楚君揚抿起鋒利如刀的冷峻薄脣,一絲幽邃的冷芒閃過深眸,臉色一時冷得嚇人。
嗯。
阮雲卿的傑作。
大掌,隨即推開一點她的身體,輕輕攬住她,冷眸敏感地掃向了剛剛抱她的時候她一直髮顫到絲毫不敢動的地方,是從左手開始,一直蔓延到了她此刻緊繃着絲毫不敢貼向他的左肩。
寒眸,凝了一絲看不懂的情愫,深而冷地凝視住了她。
“怎麼弄的?嗯?”
沐染到此刻,卻纔從那幾乎令人窒息而死的劇痛中緩過來一些,鬆開被咬得鮮血淋漓的櫻脣,沾滿汗水的睫毛擡眸凝視着眼前的男人。在逐漸分辨清楚他的輪廓和強勢和氣場之後,不知哪一根情緒被觸動,僅剩的那隻小手顫抖着擡起,噙着淚凝視他,臉色蒼白地極度想要推開他!推開他!離他遠一點!!
楚君揚理所當然地察覺到了這小東西的情緒,只是身後有他健碩的臂膀牢牢擋着,哪怕她在推拒都躲不到哪裡去,更何況現在她受了傷,楚君揚就更加不會放手。
對峙之中,那原本纖柔脆弱的力道逐漸變大,變得激烈,彷彿下一瞬間就會飽含着委屈和怨恨打到他臉上一般!!卻!沒有那個膽量!!
楚君揚一直冷冷凝視着她,困着她,等她一直在自己懷裡掙扎抗拒到完全失去了力量,滾燙的眼淚,顫抖而無助地從眼眶裡滴落了下來,鋪天蓋地……是,她怨!她恨!!她想要質問想要反抗!!卻最終……沒有辦法……
一抹寒冽的冷笑,逐漸綻放在脣邊卻又迅速消逝,楚君揚黯啞磁性的嗓音寒聲冷冽道:“……怪我?”
懷裡的人兒,劇烈顫抖了一下。
“我早就提醒過你君逸的身份,只差一句點破,是你肯不相信……現在,肯信了,卻要怪我?”
大掌撫上她的頭髮,下顎抵住她的額頭,一下下輕撫着,呼吸緩慢而恍惚地交融,緩聲道:“沐染,你可知道我第一回知道你是他女朋友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那一晚,你看到我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薄脣,漸次往下,長指強硬地緊緊扳住她的下巴擡起來,與她輕柔相貼,黯啞沉聲道:“跟他住在一起,擺脫我?嗯?”
所以那一晚,他性情暴戾,如地獄裡陰森而來的神,殘忍地對待了她。
沐染抖得不成樣子,滾燙的眼淚撲簌着掉下來,在劇痛中感受到絕望的來臨,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她沒有想到過楚君逸竟真的會是楚君揚的弟弟,是跟他站在同等位置上!有着同等權勢的!一手遮天的人。
可是今天,他不想再那樣殘酷暴戾。
薄脣,湊上去輕柔地印上她的脣瓣,一絲憐愛在心上碾壓而過,許久,他纔開口,黯啞沉沉地道:“……早知道這樣我便親口告訴你了,也免得旁人過來插一腳,好叫你有理由好好地怪我……不哭了……嗯?”
那淡然而帶着餘味的尾音,如繚繞在空中的煙霧一般,嫋嫋地縈繞在了兩個人的周圍,不知是哪一根異樣的情緒被這樣沙啞誘哄般的語調勾起,絃音在彼此的胸腔裡面顫顫地撩動起來。
沐染一顫!
被淚水糊滿的水眸擡起,不可思議地凝視着他,那股顫抖的絃音震懾到了她,讓她呼吸都變薄弱。而楚君揚也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冷眸擡起,堪堪地對上了那小東西一雙浸滿霧氣的水眸,在咖啡廳優雅的音樂聲裡面,撞入彼此心中。
但就僅僅是因爲那一顫,沐染的左手動了那麼一點點,瞬間一股鋪天蓋地的劇痛又撕心裂肺地傳了來,她純美的小臉疼到猙獰起來,臉色又頓時煞白……
疼得渾身都冒了熱汗,燥熱不堪,她水眸掃向他,顫聲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哪怕再沒有常識,沐染都知道這裡距離晟天大樓有十萬八千里,在這樣異樣的地方都能看到楚君揚,是她最感到意外的事,有那麼一瞬,她都會以爲是自己看錯……
楚君揚蹭了蹭她的臉,沒再耽擱什麼,摟過她道自己懷裡,將她的左肩不着痕跡地扣到胸口,而不讓她自己看。
“你猜……”他淡漠地簡單迴應了一句。
沐染顫抖着呼吸了一下,想要抗拒,畢竟,她那裡受了不知什麼樣的傷,好疼。
楚君揚半點都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只用動作冷冽淡漠地迴應着,輕柔貼緊她的眉眼,啞聲道,“疼就咬我……知道了麼?”
什……什麼?
沐染泛紅的水眸一個顫抖,一個激靈之後反應過來了,那滾燙的大掌在她根本看不到的地方,裹住了她受傷的左肩。
“不……”沐染更劇烈地顫抖起來,想搖頭卻都不能,一雙水眸可怕得看着他,幾乎是在乞求,“很疼……不要……”
他說得很對,她就是無法接受楚君逸的事實,也接受不了他跟楚君揚一樣是可以滿手血腥,踩着千萬打工者的性命與辛勞站在頂端的人,所以才那麼恨,那麼怨,那麼不肯相信!
可是……好疼……
因此她丟了工作,丟了尊嚴,丟了在這個城市生存的最後一個微小的砝碼,也把自己搞得不如死去一般,這樣的狼狽,才叫她更疼……
“啊……”最初的那一下疼的沐染劇顫起來,悽慘地叫出了聲。
楚君揚停止了施力,冷峻魅惑的眉眼凝視着她,黯啞地緩聲問:“不讓我弄……還是去醫院?”
沐染一個瞬間就咬住了自己已經破得鮮血淋漓的脣,滿眸滾燙的眼淚,一股重重的酸澀涌上來,她知道那樣不可能,她此刻已經是生活在這個城市最底端的人,慘到連醫藥費都支付不起,如果去了,只能是讓人將她的尊嚴再踐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