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十

老周也不給他廢話,直接放視頻:“視頻經過鑑定,沒有任何的拼接剪輯的痕跡,證明裡面的人是你。你老闆在隔壁。就看你們誰先招了。”

王村眼神收縮了一下,老周再接再厲:“跟你介紹一下,現在是輕口供,重證據。就這個放到法院,說不定你老闆爲了保住自己直接推到你身上,不是死刑就是一輩子。張濤這個人想必你是比我還要了解的。就算是他答應你給你家裡一筆錢,但是老家你就一個母親了吧,城裡是有老婆孩子,老婆年輕漂亮,孩子挺小。到時候拿着這筆錢老婆給別人過好日子就怕你孩子跟老母親受苦啊。”

看着王村一點點的奔潰,老周繼續說:“就怕,你老婆新找的人是張濤啊,左手的錢進到右手裡面,他是一點沒虧,你沒了命,家破人亡啊。”

老周停下來,喝了口水,眼神都不忘王村的身上看去,只敲敲桌子催促到:“趕緊,打算說不說,我還得審別的人。”

王村臉色慘白,但依舊繃着嘴。

老周在這個提腳就走,小劉心裡切切實實的捏了把汗。

就在老周的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王村大喊:“我交代我都交代。”

老周衝着身後的小劉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連忙坐了下來。

“當時,有幾個人是被老闆帶過來的,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我記得那幾個男的一下車就跟老闆吵了起來,先是跟老闆要錢,然後又說還要老闆給他們房子就要這裡。我就記得老闆的眼神突然間非常嚇人,他就拿着那個扳手一下一個,沒一會就到了幾個人基本上都倒下來。我當時想跑來着,但是這附近都是我們老闆的人。我也只能幫着弄了。”

小劉有些懷疑:“六個青年對付不了一箇中年男人,說出來你信嗎,不要一味的推自己得責任,老老實實把經過輸了。”

王村的臉上有些掙扎:“確實是這樣。老闆天天健身,我們這些人還不一定有老闆的身體。而且老闆這邊這麼多人,所有人都被他們幾個圍住了,可以說是跟打死狗一樣打他們,我承認,我也是這裡面的其中一個人。我也參與了。後來就跟視頻裡面一樣,有個人被扔進來攪拌機了,剩下的直接用水泥封住了。就死了唄。”

老周循循善誘:“那這種說,這事還不是第一次了,應該是很熟練了對吧。後來還發生過吧,你們老闆身後有誰啊,這麼張狂。”

王村搖搖頭,意識非常明確的撇清自己:“警官,我是當年纔跟着老闆幹這個的,和各位我也是第一次,你們不是還抓了一個人,是他帶我過去的。要不是他我今天也不會在這裡啊。之後基本上沒有,就是小打小鬧了。老闆身後是誰我不知道,但是這些年老闆從來沒出事,今年也應該是他第一次翻車。你們去問王福,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老周收拾東西,臨走的時候看了眼王村:“你最好都交代了,我是沒工夫在審你了。”

王村的臉色千變萬化,也沒人再理會。

一出門,小劉趕緊拉住老周:“他剛剛好像有話說,還要不要。”

老周有些無奈和狡詐:“不用,這種人你不耗着他,他是不會說出來的,我看哪,他知道的不少,就是說出來。”

“哪王福能說出東西來嗎。”

老周笑笑:“那誰知道,不得審審。”

說着老周都沒整理一下,直接帶着小劉趕了過去。

這是老周的特色,不給自己和多個罪犯一點的機會,直接套話加突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一進去,老周就看錶:“十五分鐘,最多了。該說不該說就這點時間,你看着辦。哦,對了跟你說一聲,你隔壁是王村,我剛審完,隔壁還有你老闆張濤,審完你我就去審他。看你是手下幹髒活的,給你個機會。”

王福看起來就比王村能耐許多,老周說完這些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狠狠盯着他。

老周見狀也不覺得冷場,杯子本子放在桌子上,扭動着身子自說自話:“挺沒勁的,你們這些人,就是別人手下的槍。到時候該扔就扔了。你見過哪個給老闆打工的人,老闆還會養一輩子。沒有吧。也就是我們這些公務員平常工資沒多少,退休金高啊。你們是怎麼也掙不到的,連個安穩的都沒有。對,也沒以後了。可憐。”

王福神色冷寂:“哼,你們這些警察就會這點把戲,你當我傻啊。沒用,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老周像是不在意一樣:“沒事,走個過場,在張濤身邊你應該也看的多了,我一般都是給人十五分鐘,現在還有十分鐘。沒事,這也是我的過場,配合配合啊。”

王福的臉上終於有了不一樣表情,就在小劉以爲他終於要開始記錄的時候。

王福還是沒說話。老周察覺到小劉緊張的心理,連忙一個眼神使了過去:別擔心,心放肚子裡。

十分鐘變得艱難起來,尤其是對小劉。

小劉深怕翻車,也不知道這方案是考驗罪犯的還是考驗他這個記錄員的,反正沒一會小劉頭上都是薄薄的一層汗了。

而王福好像也感覺到小劉的緊張,整個人也變得慌亂了起來。

“還有五分鐘。”老周的聲音突然響起,接着他又安慰道:“沒事,我這個人吧,最喜歡按照計劃做事,說了給你十五分鐘,一分鐘都不會多也不會少,放心,人民警察最守信用了。”

………………

越這麼說王福的心裡越是七上八下,尤其是老周真的看起來太不在乎了。

“四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小劉的汗水拼命的流着,他的眼睛裡面變成了乞求。灼熱的視線再告訴王福:你趕緊說吧。

王福的手開始了抖動。

“三分鐘。”老周似乎看不到另外兩個人的緊張,依舊雲淡風輕的說:“是不是挺沒勁的,這樣吧。到最後我在跟你說,剛剛有點像報時的,不好,不好。”

這時候王福的眼睛裡全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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