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的感情不夠豐富,思維也不夠靈動,在對戰時就會表現出明顯的應變不足,更拙於觸類旁通。
但是這並不等於可以用計謀隨意戲耍神使,因爲他們太過聰明,觀察力也遠超常人,神使們完全可以提前通過種種跡象進行分析,預判出對方可能會採取的戰鬥方式。
像剛纔的安德烈,賽克斯在動手前就已經判斷出,對方這個小小的僞神明顯沒有迎戰高級神祗的實力,唯一的出路只能是逃跑。
可是僞神能逃過神祗的追殺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賽克斯就此得出結論,安德烈有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機率會藉助自己的力量逃遁。
所以,在揮手打飛安德烈的同時,賽克斯就縱身跟了上去;所以,自以爲計謀得逞的安德烈,最終還是死在了賽克斯的手裡。
擊殺一名僞神並不值得賽克斯感到高興,不過對於整個圍殺安格斯的計劃來說,這是不可或缺的一步,自然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收穫。
只是根已除,草卻不知何時才能斬斷。
賽克斯擡頭望向天空,看到圍殲安格斯的戰團仍然光芒四射,倒是奈恩擊殺狂暴兇獅的戰鬥看上去好像已經接近了尾聲。
此時的狂暴兇獅極爲悽慘,它豎立如劍的藍色長毛已經變得殘破不堪,腰腹間露出了大片模糊的血肉,尾部的根根倒刺也被打斷了多半,就連它那對長達數米的獠牙也被折斷了一根。
奈恩停在它身前幾十米外的空中,臉上掛着陰冷的笑容。
隨手彈掉粘在袖子上的一塊殘肉,奈恩對狂暴兇獅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如果不想慘死,最好能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狂暴兇獅不爽的咆哮一聲,顯然並不接受對方的威脅。
它的種族是地底世界的萬獸之王,它本身更是同類中的佼佼者。
在長達數萬年的壽命中,它一直處於食物鏈的最頂端。無論是它踏入神祗境界以後,還是在它剛剛出生不久,從來沒有對手可以擊敗它。換言之,今日以前它還從來沒有嚐到過失敗的滋味。
今天面對着強大無比的敵人,狂暴兇獅知道自己的不敗戰績將被打破。但是輸人不輸陣,它即使是敗,尊嚴也不允許受到玷污,哪怕是強如神使,也沒有這樣的資格。
“自尊心還挺強!”
奈恩嗤笑一聲,用不屑的口吻道:“好吧,既然現在的你依然放不下自己的面子,那就讓我把你的面子打沒了再說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如同閃電般來到了狂暴兇獅的身前。
“嗷——”
狀如小山的狂暴兇獅咆哮一聲,揮舞起自己碩大的巨爪向奈恩拍去。
它的肉掌寬達數米,在腿部粗壯肌肉的作用下,巨掌不僅蘊含着無比磅礴的力量,速度更是無以倫比。
掌尖的利爪也隨着它的動作無聲彈出,這些超過半米的利爪極爲鋒利,就算是與激光劍相比,也不遑多讓。
如此勢大力沉的進攻,奈恩卻視爲草芥,只是很隨意的擡起左臂輕輕一擋,就讓狂暴兇獅那勢如奔雷的巨爪靜止在了半空中。
狂暴兇獅斗大的雙眼變得驚愕異常,它很清楚自己這一爪蘊含着多麼恐怖的力量,再加上神力的加持,即使是高級神祗也只能選擇躲避。
可奈恩就這樣輕飄飄的接了下來,看上去和隨手趕走一隻飛蟲沒什麼兩樣。
普通的高級神祗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所謂高級神祗,並沒有一個具體的實力範圍,它只是表示神祗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評級標準的最上限,在其之上仍然有無限上升的空間。
例如說大地之神克雷蒙特,還有季蒙神安格斯,他們也都被稱爲高級神祗,但他們的實力卻遠不是普通高級神祗所能比擬的。
狂暴兇獅相信,自己眼前這個神使的戰力也已經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它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大地之神克雷蒙特,更沒有看到過對方出手,所以它無法判斷大地之神與眼前的敵人在境界上究竟孰高孰低。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的敵人一定超過了季蒙神安格斯!
在做出這個評價後,狂暴兇獅的心瞬間墜入了谷底。
季蒙神安格斯是誰?他可是縱橫地底世界萬餘年的超然存在,在大地之神克雷蒙特拍下那毀天滅地的一掌之前,還沒有誰能動搖安格斯第一神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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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今天,在大地之神克雷蒙特之外,竟然又有人展現出了足以徹底壓制住安格斯的恐怖實力。
神使中怎麼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怪物?
狂暴兇獅原本就有些動搖的信心瞬間崩潰,它心中想的不再是爲安格斯分散火力與對方周旋,而是逃命!
“看到了我的底牌還想走?”
只是還沒等它把想法付諸實施,神使奈恩已經一把抓住了它的耳朵。
奈恩的動作是如此隨意,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他動用神力,只是輕輕一按,就把狂暴兇獅房屋般大小的頭顱狠狠壓
了下去。
能夠如此輕鬆的制服狂暴兇獅,奈恩心裡卻有些無奈。
他心中隱藏着很多秘密,這匪夷所思的境界就是其中之一。
爲了不讓朝夕相處的其他神使發現,他始終小心隱瞞着自己的實力。還好高級神祗之上已經沒有了其他等級標準,那些對神祗等級十分敏感的同伴並沒有發現端倪。
在與狂暴兇獅剛剛交手的時候,奈恩只展現出了比對方稍稍高出一頭的實力,他原本指望眼前的畜生會在自己百般折磨下屈服,卻沒想到狂暴兇獅比他想象的更有骨氣,即使連續遭受重創依然不肯服輸。
神使們對安格斯的絞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奈恩不知道能否從狂暴兇獅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他必須儘快結束這裡的戰鬥,爲計劃失利留出足夠的補救時間。
可是狂暴兇獅表現的十分頑固,竟然還想負隅頑抗,這讓心裡有些焦急的奈恩萬分惱火,忍不住動用出了一直隱藏的實力。
在制服狂暴兇獅後,他掃了眼分散在各處的神使們,發現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圍殲安格斯上,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奈恩這才偷偷長出了一口氣。
“你不是很要面子嗎?我看你沒了臉皮還怎麼要面子!”
奈恩不認爲狂暴兇獅會徹底服輸,而且即使對方屈服他也要發泄出自己心中的不滿。
於是他抓着狂暴兇獅的手微微用力,從狂暴兇獅的耳朵到下顎,直接將整張臉皮撕了下來!
“嗷——”
錐心的刺痛讓狂暴兇獅慘叫一聲,臉上噴涌而下的血液灌進它的嘴裡,在堵住它喉嚨的同時也讓它的吼叫變得模糊不清。
奈恩撕下了狂暴兇獅的臉皮,意味着他的手無法再禁錮狂暴兇獅,可是心徹底冰冷下去的狂暴兇獅卻沒敢趁機逃竄,而是顫抖着前腿躬身下去,夾起尾巴匍匐在了空中。
它心裡對奈恩是極恨的,被對方打得如此悽慘,到最後甚至還被撕掉了臉上的皮毛,就算是最低等的野獸都會記仇,就更不用說它這隻靈智大開的神獸了。
可是再恨又能如何?
奈恩展現出的實力足以碾壓千百個狂暴兇獅,同時奈恩也展現出了他的手段是如何殘忍,如果狂暴兇獅再不俯首稱臣,不僅性命不保,恐怕死的過程也會無比痛苦。
所以狂暴兇獅沒有流露出任何對奈恩的不滿,反而有些討好的裂開了自己的大嘴,對着眼前的敵人搖尾乞憐。
只是它已經沒有了臉皮,佈滿鮮血的臉上猙獰無比。再加上它那不停抽搐的臉部肌肉,以及隨時都有可能掉出眼眶的巨大眼球,怎麼看怎麼覺得恐怖。
奈恩對狂暴兇獅的種種作態不屑於顧,因爲在他心裡狂暴兇獅只是個利用完後就可以隨手殺掉的無用之物。
對方憎恨自己也好,討好自己也罷,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感受到有神識從自己身上掃過,奈恩覺得停留在天空中太過顯眼,於是告訴狂暴兇獅:“我要一拳把你打落在地,下手會有些重,忍着點。”
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奈恩就對着狂暴兇獅的後背隔空一拳,直接把狂暴兇獅給砸了下去。
狂暴兇獅的身體碩大無比,摔落地面的場景自然十分壯觀。伴隨着轟然的撞擊聲,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直衝天際。
淒厲的慘叫聲從塵土中傳來,即使是千里之外也能清晰聽到。
這並不是狂暴兇獅在刻意配合奈恩,而是它真的感到了無法承受的劇痛。
奈恩嘴裡說讓狂暴兇獅忍着點,下手也真是不留任何餘地。這一拳不僅將狂暴兇獅深深砸進了泥土裡,同時也粉碎了狂暴兇獅的脊椎,更是徹底破壞了它的心肺。
煙塵散去,奈恩落到地面,看着癱軟在深坑中不斷低聲嚎叫的狂暴兇獅道:“我是故意的。”
絞殺安格斯的戰鬥尚需一些時間才能明朗,和狂暴兇獅離開了容易引起關注的天空,奈恩重新換上了波瀾不驚的表情,心態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被狂暴兇獅砸出的大坑,問對方:“這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埋屍之地,你可還滿意?”
狂暴兇獅的眼睛裡漏露出駭然的目光,它沒想到自己已經願意屈服,對方仍然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喔、喔、喔,別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你沒什麼好抱怨的,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必須死。”
奈恩攤開雙手,告訴狂暴兇獅:“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可以立即死去,或者死得很慢很慢。”
他停頓了一下,用惡毒的眼神在狂暴兇獅身上來回遊走一番,然後才繼續開口道:“你剛纔應該已經感受到了,我對扒皮很在行。”
被奈恩說到了自己的痛處,狂暴兇獅依舊冒着鮮血的臉部肌肉猛然一跳。
特恩接着道:“你可能不太清楚,實際上我給人抽筋拔骨的手藝也很不錯。至於剝離神經、挖肝掏膽之類的事情,更是我的拿手好戲,前不久我還在一個人身上做過類似的事情。”
一邊說着話,奈恩一邊慢條斯理的挽起了袖
口,像是準備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
狂暴兇獅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奈恩在它心裡已經化身成爲天底下最恐怖的惡魔。別說是親身經歷,就算是聽奈恩講起這些手段,狂暴兇獅都會感到如臨深淵般的恐懼。
它輕吼一聲,對着奈恩恭順的低下頭去,示意自己不會再做任何抵抗,只求在失去利用價值後,奈恩可以給自己一個痛快。
“早這樣多好?你少了很多皮肉之苦,我也能省下許多力氣。”
奈恩散步般沿着斜坡走到坑底,蹲在狂暴兇獅的大腦袋旁道:“我知道你不能說話,等一會我問你問題,並說出一些答案,當我說對了的時候,你就點頭,聽明白了嗎?”
狂暴兇獅連忙點了點頭。
“真乖!”
奈恩拍了拍它的腦袋,卻故意沒有去摸狂暴兇獅留有毛髮的頭頂,而是把手掌落在了對方裸 露的肉絲上,疼得狂暴兇獅臉部肌肉一陣狂顫。
“咱們試驗一下。”
奈恩無視了狂暴兇獅的痛苦,在對方的肩部絨毛上擦掉手上的血跡,問狂暴兇獅:“安格斯曾有一個並肩作戰的摯友,他的名字是孔塞、巴特魯、阿爾卡爾、布蘭頓……”
一連說出十幾個名字,狂暴兇獅卻沒有絲毫反應,這讓奈恩大爲惱火,揮手給了狂暴兇獅一個耳光。
“我剛纔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
他下手極重,狂暴兇獅被他手掌觸及的肌肉瞬間化爲了血沫,就連它的面頰骨都龜裂成了無數細微的碎片。
狂暴兇獅慘叫一聲,轉而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奈恩把它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升起一絲意外,猶猶豫豫的試探着問道:“你不知道安格斯以前的摯友是誰?”
狂暴兇獅連忙用力點了點頭,甩落出大量的血液,濺得坡地上一片殷紅。
“該死!”
奈恩站起身,沒有在乎飄散到自己衣服上的鮮血,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狂暴兇獅:“你從萬年前就一直跟在安格斯身邊,他的摯友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又怎麼敢不知道?!”
狂暴兇獅縮了縮自己的腦袋,它很不希望眼前的惡魔暴走,可是它真沒聽安格斯提起過什麼好朋友,這讓它如何回答?
在坑底來回走了幾圈,奈恩逐漸恢復了冷靜,重新走到狂暴兇獅腦袋旁,蹲下身道:“咱們換一個問題。”
狂暴兇獅側耳傾聽,希望接下來的問題自己可以給對方一個滿意的答案,從而逃脫恐怖至極的摧殘。
“有了尊號的神祗是可以獲得神甲的,安格斯就有一件這樣的盔甲。雖然他把神甲交給了他的摯友保存,但是他也一定知道存放神甲的地方。”
奈恩盯着狂暴兇獅的眼睛,輕聲道:“那件盔甲藏在了城市、鄉鎮、山村、曠野、山巒、湖泊……”
這一次他足足說了八九十個地點,甚至連季蒙教的隱居地都提到了,可狂暴兇獅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奈恩沒有像剛纔那樣勃然大怒,他輕嘆一聲,轉口問道:“你不知道盔甲的下落?”
狂暴兇獅不爲所動,他又換了一種問法:“你根本就不知道神甲的存在?”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聽到奈恩的話後,狂暴兇獅終於點了點頭。
“夠狠!”
奈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頗爲意外的聲音呢喃道:“安格斯這傢伙真是太狡猾了,即使是他的神獸都不知道神甲這回事,看來想要找到問題的答案,只能去問他本人了。”
狂暴兇獅無力的將頭枕在泥土上,它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接下來就是眼前這個惡魔屠殺自己的時間了。
奈恩站起身,在想了想後對它道:“我知道你們神獸的恢復能力極強,如果我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你應該不會因爲身上的傷勢而斃命吧?”
狂暴兇獅沒聽懂奈恩的意思,奈恩也沒有再繼續解釋,而是轉頭向坡頂爬去。
這個惡魔要放過我?
狂暴兇獅心中升起一陣狂喜,正如奈恩所說,它的恢復能力遠高於同級別的神祗。如果奈恩沒有將自己就地斬殺,而是扔在這裡不管,狂暴兇獅有信心在三到五年的時間內將自己的身體恢復如初。
雖然經過奈恩的摧殘,狂暴兇獅的重要器官損傷嚴重,甚至有可能影響到它的境界,不過能從惡魔手中逃過一命,這對狂暴兇獅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可惜這種狂喜只存在了極短的時間,因爲當奈恩返回地面後,隨手揮出一道光束,直接洞穿了狂暴兇獅的頭顱。
看着巨大雙眼中快速消散的興奮異彩,奈恩嗤笑一聲道:“在極度興奮中突然死亡,這樣的滋味一定很爽吧?”
狂暴兇獅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秘密,它的滅亡早已註定。
而且即使狂暴兇獅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逃過奈恩的虐殺,因爲這正是奈恩的樂趣所在。
他喜歡殘虐的感覺,喜歡親眼看着生靈在自己的手中經過百般折磨後走向死亡,這會給他帶來極度的滿足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