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趕緊走上前，扶住了白露：“太太，你沒事吧？”
白露推開了徐媽伸過來的手，故作鎮定的說道：“我沒事。”
“不用擔心，醫生已經來過了。老夫人沒事，就是血壓偏高吧。”徐媽說完又擔心的看着白露。
她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闖禍，這麼想着徐媽更忐忑了，繼續說道：“太太，先生不想讓你知道也是怕你擔心，更怕你會胡思亂想。徐媽不該說的……”
白露抿了抿脣，乾笑了一下：“徐媽，我知道。你去熱飯菜吧，我上樓換身衣服就過來。”
上了樓，白露沒有直接進她和季寒聲的主臥室，而是去了客臥。
客臥的門關着，白露站在門口輕聲叫了一聲：“媽，你睡了嗎？”
屋裡沒有任何的迴應。
白露旋動門把，好在沒有反鎖，她走了進去，客臥內只亮着一盞小夜燈。
她悄悄走上前，不敢弄出大的動靜，怕吵醒了顧景月，但她哪裡知道顧景月不過是在裝睡。
白露替顧景月蓋了蓋被子，這時顧景月作勢醒了過來。
顧景月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俯身牀前的白露，這樣突如其來的對視嚇得白露呼吸一滯，神色一變，慌張的說道：“對不起，吵醒你了。我……我只是過來看看。”
一想到顧景月不接受她，白露就有些手足無措。
但她也是在白家生活了十多年的，禮數和禮儀自然也能做到周全，於是白露故作鎮定的站起了身。
“不用拘束，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顧景月說完便嘆了一口氣，“寒聲呢？他也回來了嗎？”
白露抿脣彎了彎嘴角：“寒聲有應酬，要晚些才能回來。”
顧景月坐了起來，靠着牀頭的枕頭，“既然來了就坐坐吧！你去把燈打開，我有話要跟你說。”
“啪”的一聲，水晶燈打開後整間臥室裡頓時亮如白晝，白露背對着顧景月走向開關處的時候，因爲緊張和不安所以咬了咬自己嬌豔欲滴的脣。
轉過身，她淺笑着走向牀邊，經過梳妝檯的時候順帶搬了一把椅子。
端坐在椅子上，白露眉眼都帶着淡淡笑意，顧景月也淺笑着看着白露。
不得不說，眼前的女子很漂亮。
精心修剪的柳葉眉淡淡的，弧度柔美，一雙杏眸淬着燈光，眸如點漆，黑的黑、白的白，楚楚含情。
鼻樑挺直，圓潤挺翹的鼻尖顯得她越發的嬌俏了。嬌豔欲滴的紅脣柔潤動人，這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當真是像極了精雕細琢的工藝品一般，完美的無可挑剔。
難怪讓人心動且念念不忘，確實有她的資本。
只是，這樣的女人做名門大家的兒媳婦其實算不上是什麼好事，就像是那個匿名電話，顧景月每次想起來都覺得一顆心砰砰狂跳、分外不安。
且不說紅顏禍水，單單是這樣美的一個女人勢必惹男人垂涎……
顧景月面色不改，只是淺笑着，周身像是鍍上了一層柔光一般，這個女人這一刻單單這麼看着是眉目柔和的，是溫柔的。
就連她開口說話都是溫聲軟語，像是注入了熱氣一般在秋天的夜晚裡讓人覺得格外的溫暖。
白露很想放鬆下來，但是她卻又不敢。
只能垂眸，小心翼翼的藏拙。
“媽，你想跟我說什麼？”白露小心翼翼的問。
“你叫我一聲媽我很感激，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顧景月話一頓，目光雖然溫和，卻眸光裡卻已經隱隱帶着絲絲的銳利，“你有沒有想過你嫁給季寒聲其實只是某個人的替身？你一定不知道季寒聲的秘密吧，比如他的紋身，還有他三樓的一個秘密房間。如果你只是個替身呢？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兒子爲了那個女人的替身而丟了性命。本來我沒想到這些的，直到看了你們簽訂的婚前協議……”
白露僵坐在椅子上，雙手垂在身體的兩側，早已緊緊握成了拳。
心跳驟然一滯，因爲太緊張、太忐忑了，她緊緊的抿着脣。
秋天室內明明不熱的，但白露卻出了一身的汗，是冷汗。
白露想開口說話，卻覺得胸腔悶得厲害，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般，漸漸的有些喘不上氣來，臉色也是驀地一白。
就那麼垂着一雙杏眸，長長的睫羽投落下兩道狹長的影子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緩緩開口的同時，白露也緩緩擡起了頭，很平靜的注視着顧景月。
“媽，那個協議當初是不迫不得已的。我對寒聲的感情也是真的。還有，就算是個替身我也不在乎，只要寒聲不讓我離開，我不打算主動離開他。如果你覺得我有契約在先，現在談感情太好笑了，那就當是我拿了六個億賣身了吧。”
混沌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緊了又緊，這是白露思想鬥爭良久之後說的一番話。
這番話落進顧景月的耳朵裡，她是有些驚豔的。
雖然白露不放棄季寒聲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但事實上這也好過說放棄就放棄，隨隨便便要好。
顧景月也是矛盾的替自己的兒子感到欣慰。
只是，欣慰不代表接受……
“行了，反正我言盡於此，你自己可以去驗證我說的話。沒事了，你出去吧。”平靜如顧景月，一點都不尖銳，那是很善意的目光，眉目溫和。
也就是這樣的神情，更容易讓白露覺得心裡沒底。
“好。”白露悶悶的出聲，站起身，便走出了客臥。
推開主臥室門的時候白露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最終也沒讓眼淚掉下來。
她輕聲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也沒用！”
只能這樣逼着自己堅強！
換了身衣服之後，白露才下了樓。
一到樓梯拐角處就看到了來回踱步，分外不安的徐媽。
“徐媽？”白露面色恢復如初，輕喚了一聲。
徐媽趕緊走到樓梯口，打量着白露：“太太，怎麼這麼久，飯菜熱過又要涼了。”
白露應付道：“接了個電話，所以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