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寒聲吐得差不多了,白露將擰開的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季寒聲,季寒聲接過漱口,人也清醒了很多,至少這麼一吐之後,再想裝作不省人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真的是你?”季寒聲握着礦泉水瓶,轉過身,說完之後勾着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他的身後是海城的霓虹燈、路燈、廣告燈箱,映着他挺拔的身姿,看的白露微微晃了晃神,只覺得心頭一跳,呼吸跟着都慢了半拍。
這個男人笑的時候只會讓人想到四個字——禍國殃民!
歲月給了他歷練和沉穩,也讓他的氣質越發的出衆了,哪怕他倨傲高冷,也難掩身上的清俊、貴胄之氣,此刻他眉目帶笑,印着海城夜晚街頭的霓虹燈,深深淺淺,光華萬千,看上去格外的賞心悅目、引人發醉。
白露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緋紅,她側過臉,避開了季寒聲的視線,“時間不早了,快回去吧。把愛德華一個人放在家裡我不放心。”
說着她就邁動步子,快速的坐進了車裡。
季寒聲站在那裡,並沒有因爲醉酒、嘔吐而折損他的半分清俊,半分卓然。
季寒聲坐進車裡,車裡沒有開燈,他整張臉在暗處,白露側過頭雖然看的並不真切但季寒聲那雙清亮的眸子卻不容忽視,黑漆漆的,清透的宛若一汪冷泉。
因爲嘴角帶笑,他的眼裡映着燈光,清晰又明亮。
看不出半分怨恨她的樣子,對她,此刻他給了她滿滿的笑意。白露不動容是假的,就算他之前對她那麼粗魯,可都是有原因的不是麼,是她先傷了他,說不愛他,是她忤逆他,拋棄了他……
此刻,季寒聲只想把她抱在懷裡,卻又唯恐嚇着她,慢慢來,一步步來,因爲他心疼自己,更心疼她。
若是在之前他會害怕看着她,尤其害怕看着她的眼睛,因爲他看不懂她了,看不透她了,所以他很驚慌,很害怕,他想對她笑,卻又笑不出來,所以他有幾次折磨她,試圖讓她疼,可這一刻,季寒聲忽的什麼都放下了,又對自己前幾天的所作所爲心生惱意。
是他太急切,太沖動了。
——
回到望麓苑,季寒聲和白露一起下了車,剛走進別墅裡。
季寒聲就將白露堵在了他和門板之間。
白露呼吸間全是季寒聲身上的氣息,清冽的氣息,菸酒的氣息夾在在一起,白露聞着這樣複雜的氣息,卻不爭氣的發現自己討厭不起來。
或許是因爲在包廂裡發生的事情,亦或許是跟韓美琦之間的一席談話,讓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她羨慕韓美琦的敢愛敢恨,很灑脫,很隨性,很拉風。
她也心疼季寒聲的努力、堅持。
季寒聲那張妖魅的宛若刀裁的臉緩緩靠近白露,直到一種欲吻不吻的距離,直到他緊緊的靠着她似乎要擠走她賴以生存和呼吸的空氣一般。
白露緊咬着瑩潤的紅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就連微微垂着的眼睛都不敢眨動,似乎眨動間她的睫毛就會刷到他的臉,尤其是他挺直的鼻樑。
她就是用這樣的姿勢,乾嚥了一口口水。
季寒聲只是那麼靠着她,沒有再做什麼的意思,時間格外的漫長、煎熬,就像是度秒如年,白露唯恐自己被撩起了火。
所以她纖細的背緊緊的貼着門板,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白露真的傻了,腦子都要短路了。
季寒聲就這麼堵着她到底是幾個意思?
白露終於敗北,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問道:“季董,請你自重!”
說着她就擡起胳膊推搡着他的肩膀。
她的胳膊那麼細,就算在美國有鍛鍊,也算精壯但卻不見得有什麼力氣去撼動季寒聲。
季寒聲故意對着白露吐了一口氣,一嘴巴的酒精味,白露聞着就皺了眉。
“季先生,請你自重!”白露又說了一遍。
季寒聲沒有喝醉,至少沒有徹底寧酩酊大醉,他就像是醉了耍酒瘋的毛頭小孩子一般,微微眯着眸子看着白露,搖了搖頭,“嗯~不對,不對!”
白露淡淡的柳葉眉皺了起來,什麼不對?
“稱呼不對,你這稱呼不對,我更喜歡你叫我季寒聲,你叫我寒聲,季寒聲。你叫一聲嘛好不好?”季寒聲期待着看着白露。
白露聽到季寒聲這麼說被嚇得差點呼吸驟停!
季寒聲這是在撒嬌吧,他撒起嬌來可真是比女人還要厲害,反正白露聽着真是心都要化了,腿都要站不穩了。
這個男人溫軟的一句話,就勾起了她心底最柔軟的情緒,那麼柔軟幾乎都要軟化成水了,他的話就像是石子,落在水裡擊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在她的心湖裡久久不能平息。
“是不是我不叫你寒聲、季寒聲,你就不打算放開我了?”白露依舊垂眸不敢看季寒聲,說話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好在低着頭。
季寒聲驀地笑了,笑着點了點頭,他真的很喜歡白露,不只是喜歡,是愛白露,愛她的溫柔、柔弱,愛她的直言不諱和聰明,甚至也愛她的思前想後、不自信……
只要是她的,他都喜歡。
就像此刻,其實她還是懂她的,跟四年前一樣。
“嗯!所以你沒有選擇。”季寒聲執拗的說着,還配上肢體動作,點了點頭,重重的點了點頭。
面對如此無賴又可愛的季寒聲,白露只想笑,卻不得不忍住,險些憋得內傷。
白露還沒張嘴喊出聲,就被季寒聲直接以吻封脣,白露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又着了季寒聲的道。
這可都是他以前慣會用的手段,對她屢試不爽,百戰百勝……
這一瞬間,白露整個人怔住了,她感受着他的攻佔才恍然的、慢吞吞的明白過來,自己竟然因爲他裝可憐,賣萌裝可愛、撒嬌就被他這麼三言兩語問的失去了警惕。
真的是……讓人羞惱,羞赧!
白露想要緊緊的閉緊牙關,可季寒聲顯然比她先行一步,已經擡手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