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換好拖鞋，看着走進去裡面的、衣着精緻的顧凌菲。
心想，這個女人一看就知道年紀也不算大，但完全是一副職場精英模樣。
能做秦無闕的秘書，她是有些羨慕的。
要說工作，她也是讀過大學的，只要有機遇，她也相信自己能做的很出色。
看着顧凌菲，柳如雪忽然開口說道：“顧小姐對我應該意見很大吧？”
顧凌菲轉過身，噙着得體的笑，“柳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你是秦總的朋友，我做這些事情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我的老闆。所以在工作上我沒什麼意見，我這個人鮮少帶着個人情緒工作。”
就算是有個人情緒，比如此刻對柳如雪的不滿，對老闆的仰慕，她都自己消化掉了，壓制住了。
柳如雪也笑了笑，“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對秦少不止於上下屬的關係。”
柳如雪看着顧凌菲，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錯過了她任何一個表情。
但顧凌菲這幾年也是秦無闕的得力干將，無異於左膀右臂，她也有她獨有的交際手段和能力，不是吃素的。
“我跟秦總是什麼關係，單純不單純跟柳小姐有什麼關係呢？相比你好奇我對秦總的感情定位，我更好奇你用什麼資格來問我這樣的問題？你算秦總的什麼人？買來的女人？”顧凌菲一字一頓說着“買來”兩個字。
那兩個字不僅是一把刀，更是痛入骨髓的毒，買和賣，她最初和秦無闕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就是交易……
柳如雪緊咬着脣，臉色煞白。
“……”她說不出一個字來，也知道自己不該問剛纔的問題，更不該跟顧凌菲嗆聲。
但是，在感情上她做不到乾脆利索，做不到不聞不問。
是太好奇了，所以忍不住就問了。
如今因爲這樣的問題自己反倒被羞辱她除了覺得心裡難受外，別的倒也沒什麼，她和秦無闕本來就是那種買賣關係。
柳如雪蒼白着一張臉，抿着脣笑了笑，淡淡的看了一眼顧凌菲，然後便去了浴室。
顧凌菲看着柳如雪纖細的身影，眉頭蹙了蹙。
她從來不是這種咄咄逼人、撕女人傷疤的人，但沒想到真面對秦總以前認識的女人的時候，她還是有些失控了。
柳如雪去洗澡的時候，顧凌菲便走到陽臺上抽了一根菸。
她站在陽臺上，看着海城的夜景。
轉頭看過去可以看到秦無闕住的套房的陽臺，住在酒店這些日子她的這個老闆從來沒有出來欣賞過海城的夜景。
海城秦家？
顧凌菲望着海城的萬家燈火，霓虹燈光微微晃了晃神。
——
翌日，季寒聲帶着蕭遲讓白露轉手拿給他的合作方案去了帝景集團。
他大咧咧的往自己辦公桌上一扔，說道：“陸晉，你看看這個合作方案。”
陸晉先是掃了一眼封面，偌大的黑體字香悅半島就落進了他的眼裡。
香悅半島？
那不是蕭遲拍去了麼，合作方案怎麼會在這裡？
陸晉帶着疑惑，走過去拿起了合作方案，越往後看他的眉心擰的越緊。
“季董，蕭遲是什麼意思？”陸晉看着自己的老闆，疑問出聲。
季寒聲“哼”的笑出了聲，然後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的煙盒裡拿出一根菸又拿出了打火機，剛準備點菸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什麼似得又把煙和打火機放了回去。
季寒聲想到了女兒，小孩子不喜歡煙味，以前他戒菸，半途而廢，這一輩子季寒聲只做過一件半途而廢的事情那就是戒菸。
如今戒菸有必要再度提上日程了！
季寒聲關上抽屜，擡起幽沉的眸子看了一眼陸晉，“什麼意思不是一目瞭然嗎？這種合約他爲什麼讓白露轉交，他是在賭，賭白露對他的信任度。這一點他是贏了，白露就真的沒看這份合約。再然後，他就賭我爲了白露能做到哪一步了，確切的說就是賭我敢不敢簽下這份合約。”
“季董，這條款很霸王，說什麼都不能籤。”陸晉當即否決了合約，“雖然一旦合作成功收益也不菲，但是這些條款無異於都是有利於蕭遲的。”
“籤！必須籤！不籤蕭遲也會整出別的事情，他應該不會輕易收手的，這些事情我和他的看法一致，那份合約就當是試探白露的吧，她最好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誰也不幫，誰也不偏頗，這是我跟蕭遲之間的事情。”
蕭遲動手了，用這種太顯眼的方式，終於……
季寒聲看着不解的陸晉，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像是安撫似得說道：“放心吧，做什麼生意沒有風險，只是第一次籤霸王條約而已。”
“可是季董，生意不是兒戲。明知道是霸王條約，風險特別大我們爲什麼還要籤呢！現在海城除了蕭遲外還有個秦無闕正在伺機而動。立馳集團也是不容小覷的。”陸晉還是不放心。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老闆拿定的注意要是想勸他改也很難，不是他不聽勸，而是這件事情他不止是當公事在處理，也夾雜着自己的私事。
在美國那些年發生的事情陸晉也知道，但他一直不知道一點，那就是季董和蕭老爺子之間最後見面的時候談了些什麼。
“季董，有句話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可是我不知道心裡沒個底，如果沒底我很難全身心的支持你此刻的決定。”陸晉一邊說着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季寒聲。
“你想問之前在美國我跟蕭老爺子之間發生的事情？”
“是，我就是想問這件事！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但惟獨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不知道心裡就沒底。”陸晉說的很誠懇。
季寒聲站起身，走到陸晉身邊，兩個人靠的很近。
季寒聲看着陸晉，陸晉也看着季寒聲，迎視着他的眸光。
“這件事情我本不該瞞着你，可是那是我和蕭老爺子之間的約定，所以我不能告訴你，如果到最後，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說出真相也是可以挽回的。別擔心！”季寒聲說罷拍了拍陸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