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你這是搞什麼?”沈旭之使勁把黑色罩帽往頭上攏了攏,問道。
“這幫子精靈沒啥好處,一個個哀怨的好像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們,做個寶具還得唱歌才能催動,你說說這不是沒事兒閒的嗎?要不是你攏了這麼多木魂樹人,我都懶得搭理那女鬼。”九尾天瀾白狐好像對剛纔的那首歌也頗爲不忿,滿含怨念的說。
沈旭之“嗤”了一聲,對九尾天瀾白狐的話根本不信,“我剛纔聽你唱的挺開心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喜歡了?難不……” . .
剛說到這裡,少年郎猛地把後面的話吞了進去。九尾天瀾白狐那張臉猛然變得陰沉無比,風暴根本不需要醞釀就要發作。要說沈旭之翻臉比翻書還要快,那九尾天瀾白狐根本就是一頁剛剛捻起的書頁,隨便往那面一放就是一副表情,或喜或怒自然無比。沈旭之要揭老狐狸的短處,這頁書往哪裡翻自然不用多想。
少年郎對危機感覺敏銳,在剛剛那一刻感受到自己觸摸到了九尾天瀾白狐的逆鱗,要是自己再說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嗯,我是說,裡面那隻大牲口到底是什麼?”面對九尾天瀾白狐的威壓,那股子陰寒如故的狠戾,少年郎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也選擇了暫時的退避。
九尾天瀾白狐只是瞄了沈旭之一眼,便轉頭繼續看向“血海昭昭”。 . .
“魔界的牲口,沒啥好說的,反正他們也過不來。你去把那面的血腥殺氣都吸納了,放在哪看着都散了,怪可惜的。”九尾天瀾白狐淡淡的說到,少年郎從這話裡面聽到了一絲殺機。難道報應來得這麼快?
看沈旭之有點躊躇,九尾天瀾白狐陰森森的笑了笑。說到:“你要是不去,可別後悔。”
“呃……”沈旭之沉吟了一下,九尾天瀾白狐的每一句話雖然都不說完。卻讓人無法揣測裡面的具體含義。少年郎想了想,還是緊了緊身上的天樞院黑衣,手握柴刀大步走向“血海昭昭”。
看着沈旭之的背影,九尾天瀾白狐的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像是天晴了一樣,全然沒有之前的陰森可怖。
那隻女鬼好像根本沒有發現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她以爲這是那條項鍊裡自帶的法術吧。木魂樹人除了一輪特製的原木“弩箭”之外。都已經換成了普通的用之不竭的原木。看見沈旭之走向“血海昭昭”,秀眉一蹙。雖然不理解沈旭之爲什麼要在這時候去直接面對那些魔族,但還是指揮木魂樹人的牀弩偏了偏,讓開少年郎的身子。
越是走進“血海昭昭”,沈旭之便越是感覺到那面傳來的磅礴的血煞之氣。似乎和自己的血腥殺氣妖氛極像,但好像比血腥殺氣妖氛少了那麼一點活力,多了一些厚重。沈旭之知道自己修煉的血腥殺氣妖氛不過是自行摸索的。肯定有許多不對的地方,反正都是柴刀吸納,也不用擔心走火入魔,少年郎也沒多想。
腳下漸漸像是走進了一潭血水中,沒走出一步。柴刀都好像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刀身輕輕顫抖,周圍形成威壓的血煞之氣把柴刀塗抹成鮮紅色,像是剛剛經歷了一腸血戰似的。
接近“血海昭昭”,身後的木魂樹人的牀弩繞開自己的身影,並沒有不管不顧的覆蓋攻擊,讓少年郎感到一絲慶幸。就說嘛,九尾天瀾白狐的手段不應該如此幼稚,就算是要讓自己吃苦頭,也應該換一個更陰險的辦法,沒有理由做的這麼下作不是。
心中確定九尾天瀾白狐的確是要自己增強力量,心中安穩。平心靜氣,感受着“血海昭昭”後面傳來的魔界的氣息,磅礴而狂亂,要是直接吸納這種血煞之氣,自己根本無法吸收。而且傳送門上的血煞之氣太過於濃郁,自己的神識很難感知到門後面到底有什麼,也不知道九尾天瀾白狐到底是怎麼知道有大牲口要出來了。
幸好有柴刀在,能吸納血煞之氣,到時候怎麼把這血煞之氣變作血腥殺氣妖氛,有的是時間去琢磨。少年郎走到傳送門前巨大的原木化作樹林前,隨手把柴刀插在地上,任由柴刀自行吸納血煞之氣。
右手扎進一根原木,後仰,用腰腹之力把原木擲進傳送門裡。少年郎留了一絲神識在上面,隨着巨大的原木用最原始的暴力穿過傳送門,感應到門後的情況。
門後應該就是魔界,寬廣遼闊。一座血池,不斷有身着血鎧的魔界的人在血池之中出現。周圍數不清的奴隸忙碌着,好像是無數工蟻一樣把後面準備好的犧牲傳遞上來,殺掉,任由血液補充進血池裡。而那些被木魂樹人射殺的魔界戰士落在血池中,化作血水。有的正在融化,無數斷臂殘肢在血池中飄蕩,看着殘酷無比。
在血池上,血氣濃郁的似乎形成了冤魂一般,就算是傳遞犧牲的奴隸,很快就會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血腥味道昏死過去,隨即被扔入血池。
原來是這樣。少年郎感受到自己扔出去的那根原木穿透了五名魔族戰士之後,把這些魔族戰士砸碎,上面那一絲神識才終始散盡。在神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沈旭之感受到傳送門後面有一隻巨大的怪獸,心口處插着一根幽藍的原木,全身僵硬,但是強大的生命力卻讓這隻怪獸還沒有完全死去,栽栽晃晃堅持了許久,才落在血池裡面。怪獸的血肉強橫,即便血池中的鮮血骨肉似乎帶着一種強大的魔力,極具腐蝕性,但怪獸在鮮血之中微微顫抖,並不立即化作鮮血。
身前巨大的原木數量衆多,沈旭之也不吝惜體內的元氣與血腥殺氣,一根根原木帶着風聲呼嘯而去,射了進去。每一根原木射入傳送門,那座由所謂的“血海昭昭”幻化而成的傳送門都蕩起一陣波瀾。
原本“血海昭昭”化作的傳送門足夠寬敞,而魔族爲這個傳送門做了精心的戰術準備。出其不意之後,由第一波出去的魔族戰士鞏固周圍,擴展傳送門,隨後巨大的魔界怪獸就會紛沓而至。就算是前面受阻,也無所謂,可以付出更大的代價強行扯開傳送門,只不過這種傳送門不穩定罷了。
可是這一次百試不爽的魔族“血海昭昭”居然尷尬的處到了一個窘迫的境界。
先是被九尾天瀾白狐早早發現,帶入到一個密閉的空間,這座傳送門的大門根本無法擴展。隨後,上百個高大的樹人巨人把守城用的牀弩當成了普通的手弩,巨大的衝擊力讓裝備精良的魔族戰士基本都死在了鈍性的撞擊力下。
最讓魔族人無法接受的現實是,一隻幾近七階的魔獸,具備空間轉換力量,無比兇狠、防禦力強悍的魔獸居然還沒等出現在那個世界,擴展傳送門就被上百根粗大的弩箭射穿!那種弩箭上有強烈腐蝕性的毒藥,還有破除防禦的陣法,這一切都讓魔獸在穿過傳送門的瞬間被直接射穿。
魔族的堅韌讓所有的魔族戰士不甘心失敗,再血腥的場面也無法讓魔族戰士趕到恐懼,只是隨着那面原木的攻擊開始變化,魔族戰士發現血池之中的血煞之氣好像被一隻貪婪的嗜血怪獸吞噬,不管殺掉多少作爲犧牲的黃靈獸,都根本無法填滿那個傳送陣的血海。不管多少鮮血填充進去,都會被無情的吸納,似乎那面根本就是一個填不滿的深淵。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一個壯實的魔族大漢身穿着一身雕刻精良的血鎧大步走上來。一臉怒氣,隨手用手中的長戟把身前的魔族戰士掃到血池之中。任由魔族戰士在血池中掙扎,慘叫,根本不加以理會。
血氣紛飛,六道血氣像是鮮花一樣綻放,殘忍的美麗更是讓人心悸。要是沈旭之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腹誹爲什麼這些魔族人會像是那隻女鬼一樣總是弄這些華而不實的小計倆。原本可以直接幻化成護盾的血煞之氣非要弄出些花樣,要不是這樣的話,就顯得他們的法術不夠絢爛,力量不夠強悍似的。
陰影驟然而至,呼嘯的風聲中彷彿有一隻黑龍張牙舞爪的飛了過來。
魔將手中大戟根本沒有理會對面襲來的強橫,徑直點了過去。來勢洶洶的原木被大戟穿過,大戟鋒利,原木開始出現無數條裂隙,隨後化作漫天木屑。木屑中,又是一條兇龍飛來。好像無窮無盡的兇龍在傳送門那面生成,飛過來,根本就是無窮無盡一般。
漫天飛舞的木屑中,魔族將領一步步走向前,根本沒有絲毫停留,那一條條原木化作的長龍上帶着的衝擊力在這人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沈旭之感覺到那面傳來的壓力驟然增大,少年郎想了想,“呼”的一下撕**上的黑衣黑氅,精赤上身。手指來回伸縮一番,嘿嘿一笑,狠戾而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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