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浮華遠比所謂的天下要好。
——題記
“笙樺,創可貼在哪兒?”
凌音從廚房出來,食指上的割痕很是清晰,臉上還有着不同於她氣質的淚痕。
笙樺見此,急忙走過去,有些擔心地看着她,將隨身帶着的創可貼仔細替她貼好,眼眸中不解,“怎麼回事?”
凌音搖了搖頭,將手指微微動了動,已經包紮好的貼紙因手指彎曲而有些指痕,然後將手放下,顯然還未緩過來。
“沒事,笙樺我下午去買幾個杯子與餐具,君尋在清洗,暫時別進去。”莫葬拿着杯子的殘渣倒進了垃圾桶,櫃檯離廚房很近,依稀還能聽見玻璃的聲音。
笙樺看着凌音失神的樣子,嘆了口氣,看樣子,下午得讓她回公寓了。與莫葬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對着凌音,道:“下午在公寓等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笙樺便轉身回了二樓。
在這兒的人,都有着他們的故事,而凌音呢?說實話,笙樺看不懂她,身爲一個淑女,可她的眼睛.....將“不速之客”帶進了室內,在關門的一剎那,笙樺看到了她依舊站在那兒。
午休的時候,笙樺獨自拿着晨曦做的布朗尼蛋糕打開了公寓的門。
“姐,在麼?”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地板上,看似溫馨的家中,卻沒有發現那位淑女的身影。
笙樺輕輕地放下了包,將打包好的蛋糕放進了冰箱,然後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凌音房間的門,被厚重的鵝毛窗簾遮住的陽光只有一絲打落在不遠處的花瓶上。而她就坐在一旁,盯着那包薰衣草的種子發呆。
“姐,下午我請了假,一起吃點東西吧!”
笙樺輕輕地關上了門,走到她的身邊,將窗簾拉開一條縫。
“別拉開!”
有些尖銳的聲音將笙樺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把手中攥緊的窗簾布放開,走到她的身邊,輕聲道:“沒事了,我並沒有拉開。”
她在顫抖,在只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裡,笙樺還是能夠看見,她在害怕,不再強迫她,就站在她身邊,如同一個孩子身後的守護仙女。
應該過了半個小時,她平靜地擡頭看着她。
“笙樺,你爲什麼要等他?”
笙樺有些驚訝,因爲她從未問過她,沒錯,這兩年來,一次也沒有。
“因爲。。放不下。”
凌音突然笑了起來,看着笙樺的臉卻充滿着嘲諷。
“那爲什麼不去找他?笙樺你真可憐!你被他們騙了!”
“姐你累了,我們去梳洗睡覺。”笙樺的眸子看着地板,彎下腰想要把她扶起來,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
“別碰我!”;凌音憤憤地躲開,一旁的杯子摔落在地板上,笙樺卻保持着那彎腰的動作,然後慢慢起身站好。
“你只是一個小丑!笙樺你真可憐,你唄所有人欺騙!可你卻如此過活!”
凌音在耳邊咆哮着,看着很痛苦的樣子,那樣的臉與當初知道他已經走了的痛苦,有什麼區別?
“凌音,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未有過的耐心,笙樺清楚的明白她現在的痛苦,可有一點,如今瘋狂的人,不是她。
“你不信我?!笙樺你竟然不信我?!你是被他們洗腦了!”
“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愣住了,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然後便如同時間靜止一般,靜寂。
“姐....”
“如果葉駟洛就是他呢?”凌音在笙樺開口之前突然擡起頭看着她,那樣堅定的眼神,很難看出她在開玩笑。
“別說謊,我相信,你也懷疑過。”
葉駟洛....笙樺在心裡默唸,如果他是他,那又如何,她原本也想過,會不會他其實就在她的身邊,會不會他一直都如同旁觀者一般的看着她,我們都被騙了?
“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音的臉開始扭曲起來,煩躁地簡直像一隻小獸。
“他.....與我分手了。”
他?笙樺在腦子裡飛快地搜尋着那個他,哦。他叫上官浩。是凌音交往了很多年的男友。兩個人......就像青梅竹馬一般的人物。一向在人前都是“妻管嚴”的上官浩,竟然會提出分手,是在是匪夷所思。
笙樺走向她,將她扶到椅子上,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似乎很不願意.....”
凌音在發抖,那種空洞和無神,是她自從認識凌音以來,第一次看見。
“他說......我太難伺候了,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是笙樺意料之中的理由,男生永遠會給自己找無數的理由,來證明他們是有多麼的無辜。
“那你說了什麼?”
凌音搖了搖頭,那樣的痛苦,把手揪在她衣服心口的位置,很痛苦吧......亦或是撕心裂肺......
“凌音姐.......”
笙樺輕輕喚着她的名字系,蹲下身子抱住她,在塵埃中,亦或有所無法預計的思考。
片刻不到,笙樺便感覺肩上有些潮溼,隨後便是一陣又一陣小聲的抽泣。
笙樺就這麼抱着她,讓她哭,有時候,永遠比不哭要更爲得當。或許,她們無法掌握至內心針扎一般的撕裂,但凡是總要堅持,這一生,只有自己。
瞧着從窗簾透出的陽光,現在看着,是如此的悲涼。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