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似乎是一個沒有邊界的乳白色空間,給人一種剛剛出生很舒服的感覺。就在這個空間裡,站着一個身負重傷、披頭散髮的男人。無論是怎樣的狼狽,都掩蓋不住一身的華氣,眉清目秀卻是臉色煞白,眼下顯得有些烏黑。

“吶,有沒有過後悔?”一到聲音幽幽的傳來。

“後悔?”男人蒼白的臉上一道道劍氣所傷的傷口依舊敵不過他臉上的微笑。“既然當初我來了,就沒有想過後悔。”幾道猛烈的光掃射下來,男人敏捷的身手躲過了幾擊,卻也是捱了一下,直接把男人擊倒在地。猛地咳出一口血,蒼白的臉又加重了一份蒼白。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很不值,已經五千年了,只要你能選擇放棄用自己來維持平行界,就可以出去繼續當你的皇太子。”緩緩地,聲音傳來。

男人輕輕一笑,爬起來:“雖然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建議。”整理好衣服:“你雖是石靈,不過陪了我也有五千年了啊......”話音剛落,幾道流火飛速砸了下來,男人未曾躲開,狠狠的捱了幾下,直接倒在地上。

“墨羽仙,你可千萬不能昏,醒醒!你醒醒啊!”

白菱昔慢慢走進臥房,沐風依舊沉睡。

白菱昔緩緩地靠近沐風,手中慢慢聚氣,一道淡淡的紫光在白菱昔的手心中出現。緩緩地坐在沐風的旁邊,口中輕聲說道:“沐風,現在這裡睡一陣子吧,讓我把事情辦完,就會讓一切都回到原狀。”手慢慢的覆上沐風的額,紫色的光慢慢地籠罩住沐風的全身,又慢慢的散去。

紅色的雲霧慢慢匯聚、凝結,墨殤的身影顯露出來。墨殤皺着眉頭看着撫着沐風額頭的白菱昔:“你這是怕我傷害他?”

“如果我說是呢?”白菱昔沒有回頭,還是看着沐風沉睡的面孔,微微嘆了一口氣:“即使我是來了,那也是爲了他而來,我很感激你能送我回來。”

“笑話!”墨殤邪魅的笑着:“我......”猛地一下子,白菱昔轉過頭來,墨殤突然間噎住了,頓了頓說道:“我只是幫幫我從前的手下和我親愛的弟弟而已。”

“修羅,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太清楚了。什麼時候你會這樣關心你弟弟?我可從來都不知道 。”白菱昔眼中放着寒光,閃過一道殺氣之後,白菱昔將臉撇向一邊不再看墨殤。

墨殤愣了一下。“我說過了,我也有名字,叫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無法阻止你去什麼地方,也無法阻止你不去什麼地方,所以我走。”白菱昔隨手放了個結界在沐風的身上,瀟灑的白衣就這樣轉過身去,就要離開。

“你站住!”墨殤一把抓住白菱昔的手腕,將白菱昔攬在懷中:“爲什麼?爲什麼我們這麼長時間的感情還抵不過他和你的那麼幾年?”

“放開。”白菱昔冷冷的狠狠地拉動墨殤的手腕,卻無論如何都掰不開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你不告訴我爲什麼我就不放開!”墨殤抱得更加得緊,白菱昔也就放棄了掙扎,緩緩地說道:“我不懂什麼叫做感情,尤其不懂什麼是愛。當初你把我帶回到這裡,我本就是個失去過去的人,我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對於墨羽仙我更多的是愧疚,他,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溫暖的人,讓我知道有血有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對你我只有屬下對主人的情感,你給了我能夠生存的空間,卻沒有教給我感情是什麼,自然我對你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

墨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動。過了好一陣子才鬆開,撲哧笑了出來:“我不過是說笑罷了,你做什麼,我無權過問對吧,現在你也不是我的屬下了。你做什麼,我管不着。”說完,最後再看了一眼白菱昔,化身火鳳凰離去。

墨殤走後,白菱昔沒有做任何停留,瞬間消失來到了祭殿。

這是一個雨霧繚繞的地方,不加任何修飾,有一種初生的氣息。沒有什麼山水,沒有什麼宮殿,一切都在混沌之中,慢慢的凝聚。

“什麼人?”

“誰在說話?”白菱昔警覺的喊道。

“我是看守這裡的石靈,你是來做什麼的?”聲音幽幽的說道。

“我......”白菱昔稍稍猶豫了一下:“我是來找人的,他叫墨羽仙。”

“墨羽仙?哦,當年那個說自己是皇太子的小仙啊,我只是個看門的石靈,他進去之後就不在歸我所管了。”

“那你能讓我進去找他嗎?”白菱昔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切地問道。

“不可能,除了主人和來祭獻的人我誰都不能放進去。”石靈這樣說道。

白菱昔聽到石靈這樣說突然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問道:“主人?你難道不是這裡的主人嗎?”

“笑話,這祭殿是創世神留下給聖女的,這裡是聖女的居住地,怎麼可能是我等石靈能夠稱主的地方?”石靈似乎有些生氣:“你若不是來祭獻的,就趕快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石靈的話剛講完,一股溫柔的光暈包住了白菱昔的身體,將她送出了祭殿。

“等等......”等白菱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了祭殿的結界。“該死!”白菱昔狠狠地將拳頭砸在地上,幾道血絲緩緩地從手縫中流淌出來,在地面上形成涓涓的小流。

蠻荒之地。

“八岐兄,六千年未見,恢復的如何了?”大鵬神獸尖銳的眼睛看着八岐神獸,八岐神獸瞥了一眼大鵬:“彼此彼此。”

一道黑光閃過麒麟神獸出現在衆獸的面前冷淡的看着大鵬和八岐:“吵什麼吵。”蠻荒之地上的地宮門因爲麒麟的出現敞開了。“都進去吧。”

每一個神獸都已經就坐,麒麟神獸挨個看過他們,緩緩地說道:“六千年前,我們合夥一同去祭殿抓聖女,爲的就是要把創世神逼出來,給我們一個公道。可沒想到這個聖女倒是挺厲害,把我們八個全部打傷。但我可以肯定她也不會好受,所以我們這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必須......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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