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慢慢地消退,白菱昔慢慢地睜開眼睛,站着的地方是那樣的熟悉。一片竹林,竹子已經長到天那麼高了,已經望不到邊際了,每一根竹子都是那樣挺拔,卻只有白菱昔所站着的這塊地方方圓幾米內寸草不生。
一邊,冷峻修和沐風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昏迷着,從未經歷過這樣旅程的兩人身體都有些吃不消,畢竟是人身。
不遠處即有一個小宮殿,裝飾的並不是十分華麗,僅僅是那整片的紅色讓它在竹林中顯得格外的突出。白菱昔盯着宮殿上寫的大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清幽殿。最後,僅是一揮手將宮殿的紅色外漆全部換成了白色的,順便將冷峻修和沐風送到宮殿中休息。
清幽殿,曼陀羅死前的住所。說到曼陀羅也僅是當時白菱昔的稱號罷了,但又因爲很久沒有人叫過她的名字了,也就根本忘了自己原來叫什麼了,畢竟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了。
看着宮殿中的每一件物品,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一般,沉浸在回憶中的白菱昔有些痛苦。那段時光對於她來講並不是什麼好的回憶。猛然間,看到了架子上的一條手鍊,慢慢的走到它的前面,輕輕地拿起來細細的端詳。
赤風鐲,當時墨羽仙隨不離身的寶物,用處倒是有着許多,後來也是爲了搏美人一笑,將這鐲子送給了當時的白菱昔。到是白菱昔沒有收,這下時候怎麼會在這裡?白菱昔細細的端詳着這鐲子,上面的八顆紅色石榴石晶瑩剔透的,金色的底座卻也不顯得俗氣。上面似乎還有着些許的溫度,白菱昔有些惆悵,若是自己早些發現自己的真心,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現在的墨羽仙也就不會在祭殿裡了吧。
創造一個平行界,若不是一位上神死去後自然形成,要麼就是送一位上神去祭殿做祭品。可是都已經成爲上神了,誰還會去把自己送去當祭品呢?
當年白菱昔襠下的那一擊,導致她神形俱滅,再無可能重生。但若是創造了平行界,以那人的靈魂的一角祭獻,又用一位上神的肉身祭獻,到是可以重塑一個真身出來。墨羽仙的本意本是打算讓白菱昔永遠不再想起過往的事情,卻偏偏機遇弄人,這平行界中竟然是長出了忘憂果這般神奇的東西,讓白菱昔失去的靈魂都補齊了,應該是說,所有的一切都回憶起來了。倒真不知是福是禍。
白菱昔再看看那鐲子,小心的摸了摸,在上面施了個法術將其變小,又拿出一條紅繩掛好,系在脖子上。再度着步子,來回的走着,倒是勾起了不少傷心回憶。
“何人敢在此地撒野!快快滾出來!”宮殿外暴戾聲和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白菱昔倒是笑了。
清幽殿的殿門被一腳踹開,一身黑袍,墨色的長髮飄逸着,灰色的狐裘披肩,外加手上一把讓白菱昔熟悉的長雲劍,還是她從前給他的。來的人,果然是他。
來的人看到白菱昔一身白衣坐在大殿的上位上,臉上瞬間是變了顏色:“曼......陀......羅......”
“琅琊,我回來了。”白菱昔縱身一躍,一身白衣飄飄而落,猶如一顆星的降臨。
“你笑了......”琅琊愣愣的看着白菱昔:“你......什麼時候竟然是會笑了?”
白菱昔報以他一個微笑:“這又算什麼?倒是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還是一點沒有變。”話音剛落,琅琊飛奔上前,就是一個熊抱:“想死老子了!”到了這裡,琅琊倒是像個小孩子一般嚶嚶的開始抽泣:“那個混蛋說你能回來,我問他,他什麼都不肯跟我說,再後來就在都沒見過他了。我還以爲......還以爲他在騙我,沒想到......”琅琊開始沒形象的擦着眼淚。
“多大個人了,還這樣。”白菱昔將他推開,好笑的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人。
彥琅琊,青丘國的太子,十幾萬年前就是了,只可惜他老子活的時間長,這太子的位子也就做的悠閒,他也是樂得自在,每日都是遊山玩水。從前基本上三天兩頭來找白菱昔喝酒,喝醉的卻總是他,每次都是白菱昔把他送回青丘。說道彥琅琊,可能是瞭解白菱昔最多的人了,兩人不僅僅是朋友這麼一個階段,高一點說就是知己。全四海八荒都以爲這兩人會終成眷屬,可沒想到彥琅琊竟是取了個東海的公主。除了白菱昔以外沒人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當時也算是轟動了整個四海八荒。
“你都回來了,那個混蛋呢?他應該早就到這裡來了吧?”琅琊急忙說道。
“他,在祭殿。”
“祭......殿!”琅琊的神色變得異常,沒錯,對於所有四海八荒中的上神來說,祭殿就是個危險的代名詞。一個能讓神都爲之一顫的地方。
“那......”
“我會救他回來。”白菱昔平靜的臉龐完全看不出她正在說的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就如同吃一頓飯一般簡單似的。可是,彥琅琊知道,祭殿,是連靠近都要丟了半條命的地方。就連是天帝進去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傳說,祭殿是創世神所留下的,可以用來改變世界的地方,如果能夠滿足祭殿的需求,想要統治整個四海八荒都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
無比平靜的話語,卻是白菱昔最堅定的表現:“一定會行的。”重新展開一個微笑給琅琊:“你和清流呢?”
“我......我們很好,可是......”琅琊正準備在說些什麼,被白菱昔打斷:“過得好就好,我也算沒白做這個媒。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我已經忘了我叫什麼,爲什麼而出生在這裡,爲什麼會在這裡,也沒有做過什麼事。唯一做過的幾件當中,也只有你和清流的婚事是我真正感到有意義的事情。”白菱昔微微笑了笑:“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再喝一次,看看你小子又沒有長進。”
琅琊眼睛微微紅了紅,他明白白菱昔這話的意思。兩人凝視着......
“你是什麼人?”一道光很快的衝到了白菱昔面前,冷峻修深藍色的眼睛裡透着殺氣。琅琊先是一愣,然後高擡着下巴看着冷峻修,墨色的眼睛中充滿着不屑。
“這是什麼?你的侍衛?”琅琊雙手環胸:“區區一個人類,能修煉到這個境地也算不錯,可是跟着你似乎沒什麼用處吧。”琅琊上上下下的再看了看冷峻修:“這樣吧,我來給你指導指導好了。”說完就一把提起冷峻修,任冷峻修怎樣掙扎都無法逃離。“借我兩天。”說完就帶着冷峻修消失了。
白菱昔無奈,這對於冷峻修來說或許是個好事,不過,琅琊的手段......令她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