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臟激烈的激動間隔,胡偉勉強擠出話語回答道。
南宮向着胡偉身旁的浴池裡瞟了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關上了門。就像沒有發現任何新奇的事物,他對胡偉說道。“我和這家人是熟人!我被拜託來找些東西。”
“說是熟人……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對於胡偉來說,他此時仍舊對於自己的好友南宮,與這種異常之家的主人有着交往,懷着不相信的態度。
“等有時間介紹給你認識。她可以說是我的恩人呢。”看都不看胡偉一眼地說道,南宮再一次打算離開這個房間。
“喂,南宮……”心情些許平靜下來的胡偉,一邊在後面追趕一邊問到。
“難道你,最近奇怪的樣子,和那個所謂的熟人的傢伙有關??”
立在門口做出要離開動作的南宮,塔頭看了一眼胡偉。那種冰冷而沒有感情的眼神,令胡偉不禁呆了片刻。
“胡偉,還要要跟在我後面過來麼?”
“……”固然沒有說出要逃跑的話語。胡偉卻在南宮的視線的注視下忍不住吞了幾口唾液。
再沒有進一步的言語,南宮把胡偉一個人丟在大門口處,頭也不回地向着門外走去。那個場合下在胡偉的心中,南宮軒是知心的好友,這樣的想法還殘留着。可是如今的南宮,只是懷着凍僵一樣的畏懼想法。
他所熟知的叫南宮的這個人,是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剛纔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的這個人說不準是披着南宮人皮的別的什麼呢?就這樣,胡偉認真地思考起來。
…………
“真是礙眼的傢伙。既然一路尾隨我,難道他發現了什麼?還是他知道了我的“視覺障礙”?不行!我還是以後不要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這樣就不會暴露的太多。”心中打定注意這次以後一定要疏遠對方,不管以前的關係如何,現在自己看來他們就是一團腐臭的爛肉在滿是內臟的骯髒世界爬行着的怪物,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只能選擇逃避,也許我的離開他們會慢慢淡忘……
乘坐滿是內帳和枯骨的公交返回家中。
當我懷着滿心就要見到聽雪的歡心準備進入庭院的時候那特有的怪物的話語聲傳入我耳中。“%%¥#小夥子,你是這家的人吧。能不能清理下你家的庭院,哪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可能死在了裡面,也許是老鼠什麼的有很濃烈的臭氣傳出。”
卡脖子般的聲音讓我知道面前是一個人,哦,從他的話語和比年輕怪物大點的體積,讓我想起他因該是上個月才搬到旁邊的鄰居。
“哦,我會的。等有時間我會清理的。”淡漠加冷漠的臉孔讓對方愣了少許。
“對於你家的事情我也很是惋惜,但是活着的人還要活下去啊。所以不要太放縱自己了,讓自己投入到新的生活才能對的起你那不幸逝世的雙親啊。”滿臉可惜和嘆氣的表情出現在一個腐肉般的怪物臉上。
看着他有要長篇大論的意思,我連忙說到。“恩,大叔我知道了。我現在忙着回家,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不顧怪物的自言自語我快步走向庭院,向着大門的位置走去。
“年輕人,真是沒有禮貌。不過他家庭院到底有着什麼東西,怎會如此難聞”面對着逃跑似退回鄰家的青年,徐宏只得混合着溫怒嘆息目送着他。那算什麼態度?一面和人說着話,一面自始至終向看着什麼污穢的東西一樣,厭惡地遊移着視線……
南宮家的孩子,以前就是那種令人討厭的男人麼?那是因爲還不習慣單身生活而形成的緊張狀態麼?那樣的狀態容易導致精神病。……還是說,他已經是患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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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這樣的心情,徐宏回到了家中。
晚飯時坐在餐桌旁,徐宏的腦海裡仍然殘留着鄰家的光景。
“——怎麼了你?臉色這麼難看?” 徐宏的老婆關心的問到。
“唉……今天,見到鄰家的那個孩子了。”呼出一口氣徐宏緩緩坐直了身子。
“鄰家的,那個大哥哥?”
“恩恩。庭院的事情,跟他說了。”
“是啊……至少那味道的話,無論如何也要想想辦法啊”
鄰家飄來的惡臭日復一日地加劇着。在徐宏家誰都不能對此釋懷。
“那草叢中可能有死貓吧?但是,住了這麼久都沒發現那味道麼?”
“真是想到不到,怎麼就這樣吧垃圾丟到庭院呢……”
“真是的!無論怎樣也不能那樣啊……”
“不,現在的樣子很難辦。一整天都把木窗關上,做什麼也不知道。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啊……”
"也許兒子說得沒錯。他那樣子真的有點過份。說不定是患了什麼精神病之類。"
"……那沒關係吧?"
"如果能早點有自覺去求診的話,就應該不會有問題……"
*****
躺在滿是內臟的牀單上的我緊閉雙眼,開始回想我進入廷延風搜索時候發現的一切可能是線索的東西。對於蓋在身上的內臟我已經習慣了……
寂靜而空無一人的家,聽雪毫無徵兆的消失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她晚上散步並不是什麼新鮮,我知道她有每天晚上出去散步的習慣。多則3-4小時少則2小時,我百無聊賴的趟在牀上等待着。
現在,是凌晨五時。差不多可以看到黎明曙光。聽雪是在我回來前外出的,算起來已經接近半日了。我連淺睡一下都無法辦到,一直只是煩悶的隨時間流逝。爲了散心便繼續在其他房間塗油漆,但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
早知道會這樣,就應該放棄調查廷延風家的家直接回來,也不會因此與胡偉糾纏而浪費時間。如果聽雪不再回來……稍稍一想就已焦躁得頭皮發麻。悠長久遠、真正孤獨的恐怖,正一步一步壓迫著我。
……不一會樓下傳來的門響聲讓我坐了起來,盼望已久的“我回來了”的令熱懷念的聲音從樓下傳達臥室的時候,我在安心的同時,積攢了一夜的心理疲勞一下子消失了。
“啊,好累啊。果然往返是很遠的呢。”
“聽雪!你到底去哪裡了……”當我看見走上樓梯的聽雪,夾着厚厚的一疊文件資料,我失去了話語。
“……那是什麼?”
“軒的病歷,和手術的記錄。今天從醫附屬醫院走回來的。”
呼啦一聲她丟下行裝,一大捆紙張散落着蓋滿了地板。聽雪彎腰將喜歡的沙發坐墊抱入懷中,異常的疲憊使“呼…”的**作了好大的延長。
“在,在這樣的深夜裡?從醫院走着回來的麼?”
“對不起。真的本想早回來的,可調查了一下發現沒有頭緒。”聽雪撿起了一枚散亂在地板上的文件,用熟練的動作將它分門別類。
“結果,就全部拿回來了。啊,好重…”
是疲憊的原因麼。我完全不能理解聽雪話語中的意思。
“所以……把那樣的東西搬回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當然,是調查了!在家慢慢地坐。”聽雪一面做着這樣的事情,一面將手中的一卷相片置於熒光燈下。看起來是玩弄的樣子,卻意外地時不時地做出“啊,這個要檢查一下”與說謊完全是不同類型的,不能認爲是純粹的玩笑的動作和表情。
“你,弄得懂麼?這些東西。”
“從爸爸那裡學到了許多。……恩,原來是這樣,恩。是那麼一回事。……這樣的話,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治好呢……”帶着少許的玩味聽雪把坐墊放了下來說到。
“……不能治好,是麼……”嘴上的平淡卻掩蓋不了心理的悲傷,也許我一輩子都要這樣了。
“若是依靠人類的醫生,確實是那樣的。”聽雪的口吻,混合着玩笑與認真。
“即使是我,也有點困難呢。不過進行各種嘗試的話…”聽雪說着話,將資料分類的手也沒有停止。看着的話,一開始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她的視線像在閱讀一樣,在一張又一張的文件上游移着。
“那個,聽雪?”
“恩?”聽雪將視線從文件上別開,露出潔白的面容,疑惑的塔頭看向我。
“已經不早了,你累了吧?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有點擔心她那嬌小的身軀,因爲從醫院到我這邊是要走很長一段距離的,何況還拿着那一堆資料。
“若是軒希望的話……”聽雪莞爾一笑,丟下正在分類的文件,坐到我身邊依靠在我懷中……“最喜歡,軒了…”。以甜蜜的聲音細語的身體,更近一步地伏在了我的身上。
這樣一個年幼的女孩子,我真的像和她成爲伴侶麼?自問之後,我討厭起在這個 關頭變得怯懦的自己來了。面對純真地表達自己心情的聽雪,我要是不被理解那該怎麼辦呢?我下了很大的決心,毫無意義的道德之類的東西就徹底拋開好了。
什麼都只是我和聽雪的問題。現在在意麪子也不會成爲擔心的話炳了吧。固然需要與聽雪的家長密切交流的必要……果然還是因該早些找到廷延風教授的下落……
被安撫的疲勞感包裹着落入睡眠的我,對聽雪今天的奇特行爲的疑問,已然失去了關注的心情。
——不管怎樣,只要聽雪回來了。這樣就足夠了,不是麼?
*********
午後的亮點,對於徐宏而言是人生充實自己的時候。妻子送兒子出家門以後,在中午前洗好了碗筷和衣服,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午飯,終於該面向電腦了。
徐宏並不是上網解悶的人,他是個網絡設計開發師。每天固定的電腦作業是他每天必須要去做的事,雖然沒有太高的工資,倒也不用爲每天的柴米油鹽擔心。
如果加上在雜誌社工作的妻子的收入,歸還住房貸款和支付兒子的學費外還有富裕的生活。
悠閒自得,就是徐宏理想的生活。自己的人生,即使對被稱作自己對家庭的熱愛。修建庭院的雜草,擦玻璃窗戶和走廊,保持廚房和廁所的清潔,這樣的事情,有着和清潔自己的身體同等的愉悅。
就像手的指甲的生長與腹部的減縮是一樣的道理,各房間的門緊緊關閉,花瓶中種花的鮮活程度,魚缸中魚兒歡快的流動的喜悅,類似的家中諸多的正確把握正是徐宏所驕傲的地方。在恰到好處地保持了條件的室內,就算是坐在二樓的工作間枯燥的作業,他也會感到十分的滿足。
處理完最後一排程序的代碼,一面保存着資料一面看了看電腦下方的時間,偶然間覺得喉嚨乾渴的時候,徐宏便馬上意識到冰箱中的飲料缺乏儲備了。如果真的缺乏了,就要在當月採購的時候需要補充的時期。在晚飯前買食物的時候在超市順便買來,那會成爲相當重的東西吧。
漫不經心的考慮的這些事情,徐宏來到樓下向廚房走去。
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劃過了脖子。徐宏在客廳站住了。有風?不知道哪裡來得——不可能!家中的窗戶全部關閉了,上午打掃的時候,徐宏親手關上的。
需找風的出處,徐宏進了臥室。一股異臭,從隔壁的南宮家飄來。那是如同腐爛的沼澤的沼氣般刺鼻的氣味。連接着庭院的玻璃窗敞開着,薄薄的風壓簾子薇薇地鼓起。在鑰匙一旁的玻璃上開着空。那不是被砸破的,而是不知被藥品還是是東西熔化而成的奇怪的孔。什麼人從那個孔中伸進手來扳動鑰匙,從而打開了窗戶吧。
胸中涌起的憤怒,繼而是加倍的恐怖俘虜了徐宏。清了清耳朵,也沒有聽到什麼響動。難道是小偷達到目的離去了麼?然後,徐宏注意到,她在什麼地方隱藏起來了。
順手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輕聲的向前走去。徐宏麻痹的思考重新運轉起來,手中這玩意,也許靠不住呢。取而代之的,他拿起了茶几上的菸灰缸,玻璃製成的質地厚實堅固的結構。可以說,它有着足夠的大小與重量。
在各個角落裡,這個如同自己身體一樣的室內,感覺有着前所未見的異像。
感受着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徐宏環視了房間。沒有能夠藏身的地方。是向着廚房,還是往臥室逃去了?是哪一個?
廚房的接近徐宏下來的樓梯,如果有動靜的話在走廊時就會發覺了。這樣的話,可疑的首先應該是客廳。
徐宏躡手躡腳地向着客廳移動,把手搭在門把手上。
只有——臭氣。隨着風傳播的臭氣,是什麼東西的味道呢?難道氣味的源頭不是在屋子裡麼?
做好了心理準備,徐宏打開了門。
藍色格調的臥室房間裡空無一人。那樣的話就只剩下壁櫥了,那裡放滿了東西,想必不會有人。
家中其他地方仍沒有異常……安心的類似脫力的感覺,緩解着徐宏的緊張。
突然感覺什麼東西黏住了自己的小腿!
身體因驚愕而凍僵的間隙,徐宏被拉捆住了雙腳,直接地摔倒了。腦袋重重地砸到門櫃上,金星直冒。
抓住徐宏的那雙手……到底能不能稱之爲手呢?……從臥室的沙發下伸出來。來自庭院的入侵者隱藏在那個狹小的,與地面不足5釐米的空間裡。
那絕對不會是人類!
“啊,啊啊啊啊啊!?”未等發出悲鳴的徐宏從地板上站起來,便有着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纏住了徐宏的手和全身,奪取了他的自由。
“…………%%**#”模糊的,聽起來像某種東西被卡主脖子般的聲音。冰冷而柔軟的感觸同時傳到徐宏的上肢。
“啊,啊,啊啊啊!”喉嚨痙攣到了連慘叫也發不出來。令人恐慌的陷陷入徐宏耳邊的,不寒而慄的聲音,在耳邊低語着。
“…%%¥……¥#……*”而且從徐宏的兩耳與鼻孔,深入的細小的管狀物,向着腦袋深處侵入。
就在爲那種觸感而發狂的前一步的狀態,徐宏的意識斷絕了。
………………
胡偉回到醫大後對於自己好友的轉變和那個詭異的房子,覺得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自己沒弄明白。
南宮不可能和那樣的人有關聯,他出車禍前一直都是和我們在一起的並沒有聽他說起過。難道是在車禍後麼?……對於自己好友車禍後的巨大改變胡偉一直不能釋懷。
雨婷已經5天沒有消息了,昨天南宮的表現讓胡偉內心中對於好友充滿了疑問和不解…下定決心要調差一番,雨婷的事說不定和他有關……
這樣想着胡偉決定先從那詭異的房子中的那個姓名着手。“廷延風…… ”怎麼覺得有那麼點熟悉,最初被那房子的詭異和那樣的氣氛壓抑着沒有想那麼多,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自己因該見過這個名字。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索中的胡偉。
“雨婷還是沒有消息麼?”米雪兒眼神黯淡,走到我對面的椅子坐下。
“沒有……”對於自己的女友,說實話自己真的很想弄清楚前因後果,但是自己也同樣擔心自己好友的怪異,難道真的和他有關係麼。
“其事,米雪兒……雨婷失蹤的那天其實是去了南宮哪裡……”終於還是決定把這個秘密說來。
“真,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問過南宮,雨婷去過她哪裡嗎?”聽到我的話語米雪兒緊張的站了起來。
想要從我口中得到雨婷的消息,但是仔細想下就可知道。如果我真的知道雨婷的下落也不會再這裡和她這樣說了。
“沒有,我問過南宮,他,他的回答很確定…”其事還是隱瞞了南宮詭異的表現和那房子的問題,如果說雨婷真的跟他沒有關係,那天那天對自己的態度和他出入的詭異房子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米雪兒瞬間失落的無以言表,站起身來就要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又回過頭來問我。
“南宮,他,最近好麼?”
細微的顫聲,加上故裝平靜的表現讓我知道她對南宮還是……
“最近2天沒有見過,可能沒有來學校。不過前天我見過他了,還是那樣……”呼一口氣,有點無奈的說到。
“哦……”
米雪兒離開了,帶着蕭瑟的背影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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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不信!我哥可是見過那個教授的,聽說失蹤了…不過我哥的朋友那天聚會沒事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很多人臉色都變了,我可是親眼目睹。”一個衣着學生裝束的人對着另外一個有點姿色的少女說着。
可能是因爲剛纔太過激動,說話的聲響明顯大了許多,纔會讓正要出去的我聽到了。在教室空曠的環境裡他的聲音清楚的傳到了我的耳中。
“喲,不就隨便問問嘛。你看看你還上火了不是,誰知道你哥是不是騙你的,廷延風教授可是我們大四的名譽教授。我還聽說我們就是他出事的那天有個學生說看見了怪物什麼的,最後越傳越神,後來上面的人發了“禁口令”那些傳言也沒人敢亂說了…………”
在我聽到“廷延風”三個字的時候心裡驚異了下,突然想起5個月前那次校園事故,學校的名譽教授廷延風教授失蹤,學校還發過什麼通知。不過那時候自己沒有注意,也和自己無關也就沒多做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