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局勢一目瞭然,賢妃在地上痛苦的咬着牙,目光陰狠又震驚,她看着蕭天穹行走完全沒有問題,眯了眯眼睛,“攝政王竟然一直在裝病?就不怕欺君嗎?”
蕭天穹微微垂眸,冷冽的目光掃過她,賢妃心裡一慌,聽着他慢條斯理的開口,“不怕啊……”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把賢妃堵在那裡,啞口無言。
上官靈悅站在旁邊,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印象裡竟然沒有一絲重合,卻覺得忽然陌生了許多。
明明在他上一次睜着眼睛的時候,兩個人還在同生共死。
蕭天穹指了指地上的賢妃,沒有絲毫的猶豫,“把賢妃關起來,任何人不得見她啊!!……”
聲音裡冷的透徹骨髓。
“是啊!!……”
賢妃一驚,見着後面的侍衛竟然一起過來,拽着賢妃的胳膊就走,沒有絲毫的遲疑。
“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蕭天穹,你是想造反嗎?我是賢妃娘娘,我是皇上的妃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歇斯底里的狂喊着,“上官靈悅是個妖孽,你也是個妖孽,蕭天穹,你想要造反,天理不容——”
蕭天穹面如數九寒冰,頭都沒轉過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還記得端妃怎麼死的嗎?”
賢妃一瞬間就閉了嘴,沒有說話,沒有辯解,沒有生氣,只是絕望,面如死灰般的絕望。
侍衛很快把她拖了出去,像拖着一個屍體一樣,毫不遲疑。
他的聲音低沉的迴盪在殿內,上官靈悅不得其解,她並不清楚端妃怎麼死的,只是記得端妃是蕭天詩的母妃,也是把蕭天穹養大的人。
她來不及想那麼多,就看着蕭天穹轉過頭,視線放在了她的身上。
上官靈悅也回看着他,想從他的眼裡看出些什麼,卻一無所獲。
他淡淡的開口,“安全了,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清涼,語氣淡薄,卻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關懷,這一絲關懷就是熟悉感,讓上官靈悅猛然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上官靈悅一夜沒有閤眼,他知道她在擔心自己生死不明,可是他都沒有下定決心,搖擺不定。
蕭天穹的心像是被
人狠狠的揉了一下,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看着她的眼睛,是愧疚還是壓抑,他都不由自主的隱藏起來。
上官靈悅的眼裡閃過失望,她以爲經過了這麼多事,快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也許是很久不見的錯覺吧,她這麼安慰自己。
她垂了垂眸子,點頭,她根本不想去休息,她想問問所有疑惑的事情,可是她問不出口。
“唔——”她剛要走,道士就開始叫起來,可是嘴都被堵上了,只能發出一個音節。
上官靈悅頓了頓,看着道士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心裡微微一緩,在一旁說道:“原本是個耍把式賣藝的的,不足掛齒,性命還是留着吧。”
蕭天穹陰冷的目光裡帶着一絲詫異看着她,上官靈悅抿了抿脣,自覺有些多嘴,不知道怎麼的就心虛起來,“算了,反正與我無關。”
她不想接受蕭天穹帶着漠視的目光打量她。
可是他清醒了,安全了,健康了。
是啊,他健康了,不用再受制於人,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身體撐不住,他可以開始呼風喚雨了,他用不到上官靈悅爲她解毒療傷了。
她出去之後,忽然鬆了一口氣,深深地吐出來,裡面的氣氛感覺很壓抑,比死之前還要壓抑。
一瞬間就轉了風向都有些措手不及。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透着墨藍色的雲彩極其靠近對面的房樑,像是一擡手就能穿過雲層一樣。
雲彩厚的讓人喘不過氣。
採憶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裡冒出來,驚喜的看着她,“小姐,還好你沒事,都快急死我了,攝政王竟然清醒了,你看到了嗎?”
她當然看到了,她也感覺到了。
可是這份感覺再遠,她也覺得,在這個世上,只有和他是最近的。
上官靈悅鬆了口氣,彎起了嘴角,不管怎麼說都是劫後餘生,應該高興纔對,“我看到了啊!!……”
採憶還穿着小太監的衣服,彆扭的走來走去,“太好了,我們安全了,以後就不用擔心別人陷害了,我聽說攝政王已經掌控了皇宮,這裡面方方面面都是攝政王的人啊,賢妃被關起來了,皇后也蹦躂不了幾天啦……”
上官靈悅揉了揉額頭,“採憶,你別嚷嚷了,我一夜沒睡,現在開始頭疼了啊!!……”
採憶哦了一聲,連忙扶着她,“那我們去公主的寢宮吧,公主一定很擔心。”
好像現在除了蕭天詩那裡,也無處可去。
她嗯了一聲,就跟着走過去。
蕭天詩得到的消息比她還要早,看着她出來一點也不奇怪,興高采烈的圍着她,“上官姐姐,你看到我皇兄了嗎?他又能走路了,管家說他的病全都好了,都是你的功勞……”
上官靈悅忽然腦子裡閃過一些什麼念頭,卻又捕捉不到一絲頭緒,只能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
“不是我,是齊老的功勞,要不是齊老,攝政王不會這麼快清醒的,我一直都在宮裡,怎麼會顧及到他?”
“不是啊,我說的是皇兄身上的病,是你治好了他的腿,不是嗎?管家都告訴我了,上官姐姐,你就不要謙虛了……”
上官靈悅沒有繼續辯解,只是搖了搖頭,“公主,我一夜沒有休息,能不能先睡一會兒。”
蕭天詩痛快地答應了,讓人扶着上官靈悅進去,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天兩夜。
應該是太疲憊了,偶然一放鬆下來,便不知道要警醒一些,全身都酸痠軟軟的,還以爲剛過了幾個時辰。
——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採憶着急的眼睛。
“小姐,你總算醒了,採憶還以爲你要跟攝政王一樣昏睡好一段日子呢……”
上官靈悅扯了扯嘴角,覺得嘴脣有些幹,抿了抿,採憶眼尖兒的端着茶水過來,溫水下肚,很舒服。
“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就急成這個樣子?”她覺得嗓子有些沙啞。
明明之前嗓子都好的差不多了,卻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嗓子也跟着難受起來。
她又淺酌了一口茶水,採憶拿着茶壺添水,一邊嘟着嘴,“可不是一覺啊,都睡了兩天兩夜了,準確來說,是三天兩夜,大前天下午加上今天上午,正好三個白天呢……”
上官靈悅微微一驚,“我睡了這麼久?”
“可不是,我都擔心壞了啊!!……”採憶埋怨道:“可攝政王不讓我叫醒你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