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穹捂着胸口坐在車裡,車馬的顛簸帶來陣陣的不適應,可是他還是極力忍住了,用內力壓制住身體裡翻滾上來的血液,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坐在那裡。
小太監在外面暗示車伕慢點趕車,一面對蕭天穹開口說道:“王爺,咱們時間還多的是,郡主不是還沒走呢嗎?到了晚上一定能到那裡,更何況郡主自己也會武功,您還派了人保護她,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蕭天穹微微地闔上眼睛,緊繃着脣角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下午將天黑的時候,花嬸才把王志放過來,大家都看着,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花嬸沒有對外說,上官靈悅更不可能到處宣揚,掌櫃的知道也不會多嘴。
總鏢頭在一旁捏着自己的佛珠,一手拿着一個豬蹄膀啃着,皺眉看着她,“花嬸,罵兩句就行了,孩子都餓了兩頓了,快讓他去吃點東西。”
花嬸輕哼了一聲,打在王志的肩膀上,“要是以後再敢做這樣的事情,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王志面色晦暗的低着頭,抿着脣,不發一言。
衣服上還是原來的樣子,略有狼狽,被花嬸撕裂了的地方依然張着口子。
他就跟在外面的時候表情一模一樣,花嬸輕嘆了口氣,“快去吃東西吧!!”
王志點頭,就跟着往外走,旁邊的兄弟們迎上去,“志哥兒,你怎麼了惹得花嬸生這麼大的氣?”
“就是,你要是聽話一點,花嬸也不會這麼生氣了……”
“別說了,快去吃點東西去……”
王志被人簇擁着走了,柴房的門還沒關上,水牛被反綁着雙手坐在地上,目光陰沉沉的瞪着外面,“總鏢頭,趕緊把我放了,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這一百兩銀子你就想要了我的命?”
總鏢頭呸了一聲,拿着豬蹄膀說道:“吃都沒心情吃了,真是掃興。”
他站起來,壓根就沒走到哪裡去,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柴房裡面的人,大聲地說道:“老水牛,你給我記住了,我虎威鏢局不欠你的,一百兩銀子不過是給你個教訓,你現在終於承認了?”
老
水牛臉色僵硬的輕哼了一聲,“屈打成招,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要是不答應,你還會怎麼樣?”
“關到你答應爲止,反正我們走鏢局的每年都會死幾個人,多你一個也不多。”
老水牛的臉色變幻莫測,臉上微微的抽搐,他目光閃了閃,“好,我承認,那一百兩就是我去偷的,我買了簪子假扮成女人,原本是想嫁禍給剛來的那個女人,把她趕走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誰知道你們竟然不依不饒,真的懷疑到了我的身上。”
水牛的臉色氣哼哼的,聲音還理直氣壯得很,“現在你們滿意了?”
“孃的。”總鏢頭罵了一句走過去,一腳踹開晃悠吱嘎的木門,一拳打在老水牛的臉上,“你這個該死的水牛,自己做了缺德事情被發現了,竟然還不知道悔改?”
“悔改?我悔改什麼?反正在你們心裡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我是賊,永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總鏢頭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看着他,“你這個老東西,真是該死。”
“我是該死,可是我這樣的人往往都死不了。”
“你爲什麼要去偷花嬸的錢?你不是不知道,那錢對她來說是個念想。”
水牛的目光閃了閃,別過頭去,嘴角滲出了一絲血絲,他倔強着脖子說道:“什麼念想,錢不就是用來花的?我就是借來花花而已,沒想到你們這麼大張旗鼓。”
“水牛,你說這話沒有良心,是要遭天譴的,你摸着良心說,花嬸和我,哪個對你跟其他人不一樣了?你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水牛咬緊了牙關,上官靈悅正好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沒有立刻出現,就在門框邊靜靜地聽着。
“總鏢頭,我知道,你們現在恨極了我,但是我已經這麼做了,要殺要剮要送官,全憑總鏢頭做主。”
總鏢頭狠狠地瞪着他,臉上微微的抽搐,一巴掌打在水牛的臉上,水牛一下子摔在旁邊的柴火上,臉上高高的腫起了一塊。
“你還沒說,你爲什麼要去偷花嬸的銀票?你不是說你沒去賭錢嗎?怎麼會需要那麼多錢?”
水牛的臉色
變了幾變,咬緊了牙關,“總鏢頭,有些事情你就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我去偷銀票,自然是需要很多錢,我賭錢的地方是一個地下錢莊,一般人找不到的。”
“可是你一路上都跟大家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時間出去賭錢,大家也都看着你沒有離開過,你是什麼時候出去賭錢的?”
水牛緊咬着嘴脣,泛的青紫,“不用離開。”
“你說什麼?”總鏢頭不解,“不用離開是什麼意思?”
水牛垂眸,“沒什麼,我就是手癢了,打算去把京城的餘債還清,然後好進去賭幾把,不然欠的太多,人家是會找上門來的。”
總鏢頭狠狠的鬆開了他,“不爭氣的東西。”
水牛跌倒在柴火上,臉上有幾處劃傷,目光微微一閃,什麼都沒說,只是臉上閃過一絲懊悔。
“你說說你,你一把年紀了,我原想着今年過年去把你的老婆孩子給你找回來,好好過日子,可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豬狗不如啊,你能把自己養活了也好。”
總鏢頭輕嘆了一口氣,失望的看着水牛,轉身就走了出去。
上官靈悅站在門口把話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水牛那句沒有解釋清楚的“不用出去”更是讓人迷惑。
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上官靈悅心裡微微不解,看着總鏢頭出來了,連忙在一旁站着,行了個禮。
總鏢頭眯着眼睛看着她,“你怎麼在這?”語氣裡沒有半分不滿,可是也沒有什麼好感。
畢竟偷聽可不是一個正大光明的事情。
上官靈悅頓了頓,“總鏢頭,我路過這裡,不經意間聽了兩句,您別在意。”
“沒什麼……”他擺了擺手,“反正已經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也不怕這一次了,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嗎?還怕什麼?”
上官靈悅笑了笑,“總鏢頭,有件事情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總鏢頭一愣,“你說。”
“我覺得水牛這個樣子,有些奇怪,花嬸應該是不止這一次拿着銀子走了,可是爲什麼以往都沒有丟失過銀票,偏偏這一次就有人打主意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