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於世的愛
黃昏時分，我獨自坐在黑主學園的草坪上，靠着樹望着滲入天際的金黃髮呆。
懲罰結束後，我被“放”回來快一個星期了，黑主學園裡一切正常。我還是像以前一樣守在圖書室的窗前，繼續做我的“觀察員“。
晚風中飄來優姬的味道。“小雪，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什麼？”她走過來，很是親近的坐在我身邊。
“他們都進教室了？”我沒有看優姬，目光定格在不遠處一片隨風飄落的樹葉上，滿不經心地問。我指的是夜間部的各位。
“嗯。”優姬雙手抱膝，也靠在樹上，“小雪……”
“嗯？”終於想說了嗎？我在心裡輕笑。你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都好幾天了，忍到現在才問，你也蠻有定力的嘛。
“你怕……樞學長嗎？”我知道優姬的眼睛沒有看我，但仍可以感覺到她的迷茫。
“爲什麼問這個？”我轉頭看着她，反問道。我纔不怕他，尤其是現在。我恨不得咬他一口，不知道他的血是什麼味道的？
“人類和……吸血鬼……真的……不能……在一起嗎？”我看着她的臉，她的眼裡有淚。怎麼？你真的想和玖蘭在一起？還是和零，如果他滑向E，你也要跟他在一起嗎？
“真的……不能……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也不是不能在一起。只是……如果真要在一起的話，總是有人要經過“初擁”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總會有那麼一天。……你真想……真的願意放棄人類的身份嗎？真的確定自己有一天不會後悔嗎？
如果……如果不經過“初擁”，你就會老、會病、會死，那麼剩下的他怎麼辦？孤零零的一個人，你讓他如何面對以後如此漫長無盡的時間？要知道，血族長久的生命裡有多少浸滿了寂寞與孤獨。萊茵特哥哥說過，這種愛是不容於世的。可我真的想知道，這種愛，真的這麼不容於世嗎？
看我沉默，優姬原來眼裡的落寞更濃重了。我看着她的側臉，突然有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這個女孩兒實在是令人憐愛，怪不得玖蘭和錐生全都喜歡她。
“優姬，想聽故事嗎？”我錯開目光，仰面躺在草地上，閉上眼睛，呼吸着清草芬芳。親王殿下，原諒我又要用“吸血鬼”這種大不敬的詞。
“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還沒有元老院，也沒有聯盟。在吸血鬼的世界裡，純血種是絕對的君主。那時候，人類和吸血鬼共同生活在同一個維度下。慢慢的人們發現吸血鬼與他們是那麼的不同；而吸血鬼又由於本身體質的關係不得不以血液爲生，當然也包括人類。人們因爲畏懼，自發的成立一些組織，開始獵殺吸血鬼。當時，有這麼一個吸血鬼，他經過了數千年的歲月，擁有十分強大的異能。他是個純血種……”
“跟樞學長一樣的？”
“對，跟玖蘭學長一樣。有很多獵人都以他爲目標，但是連他的行蹤都搞不清楚，更別提要殺他了。突然有這麼一天，他在某個地方遇到了一位女性……”
天黑了下來，星星開始閃亮，一眨一眨的，好像要把我帶回遙遠的時空。
“這個純血種居然對她一見鍾情，從來沒有那麼強烈地想要‘初擁’一個人類。”
“那他們……”
“她是一位靈力極高的獵人，怎麼也不可能接受‘初擁’。純血種爲了擁有她，把她軟禁在自己的城堡裡。”
“軟禁？”
你別老打岔，好不好。人家講得正高興呢。
“隨着時間的流逝，女獵人發現純血種的他並不是想像中那樣殘忍、冷血、暴虐，是黑暗中嗜血的猛獸。相反的，他是那麼的優雅、體貼、溫柔，他的眼神總是有那麼一抹淡淡的憂傷。尤其是當他知道女獵人不願意成爲吸血鬼的時候，並沒有強迫她，而是給了她選擇的權力。要知道以他的能力想‘初擁’一個人類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的眼前出現了那貝斯特親王略顯憂鬱的面孔，還有掛在塞哥維亞城堡大廳裡的那副畫像。
“有一次，這個純血種因爲大意被數十個獵人追殺，受了重傷，很是狼狽地逃回自己的城堡。當時，那個女獵人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逃走，或者帶人進來殺了他。可她卻沒有那麼做。傷重若此的純血種居然也沒有去咬她的喉嚨，只是讓她幫忙抓一些動物來補充缺失。”
“後來呢？”
“後來……就算他是吸血鬼世界裡的君王，也有誓不兩立的敵人。有一次非常激烈的衝突中，那位女獵人最終爲他擋了至命的一擊。”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她……？”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她有沒有接受“初擁“吧？
“她沒有。最終也沒有。直到生命的最後，她也沒有同意成爲吸血鬼，她拒絕了他的血，就這麼離開了。而他因爲悲傷過度，殺了好多人，甚至包括他的族人。‘殺親’是吸血鬼世界裡最重的罪。但因爲他是純血種，只是幽禁了他。”
“多久？”
“很久，一千年。”我還記得那個地牢，那個囚室裡刺鼻的氣味和恐怖的氛圍無一不令人毛骨悚然。
“這麼久……，”優姬長嘆一聲，“原來……還是……不能在一起。”
“這是種不容於世的愛，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坐起來，看着優姬的眼睛，“要有拋開一切的決心和勇氣，以及面對一切困難挑戰的能力。”
優姬看着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明白嗎？親王他，保存了自己愛人的屍體，保存了一千年。這千年中，他拋開了身邊的一切，只爲了再造一個她。甚至爲了再造一個她，而造了一個我？……你真的明白嗎？
我望着昏黃的月光，突然很想哭。
“小雪，你說，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零變成E？”
誒，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呀？
作者有話要說：情節可能有點兒老套。不容於世的愛，真的是不容於世嗎？就跟白蛇和許仙似的，人家願意被妖怪迷惑，你法海多什麼事呀，唉。世事本無常。
—— 小雪感嘆ing
PS：被發現還有什麼可寫的呀，不會是希望看到感情戲吧？誰和誰呢？一條和小雪？優姬和零？還是小雪和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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