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焚燒

“烏利爾,你說,我們是被神拋棄的孩子嗎?”

“烏利爾,如果我不見了,你會找我嗎?”

“烏利爾,爲什麼神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我們的存在,是毫無意義的嗎?”

“烏利爾,神說,他將帶我回到天空之城去,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烏利爾——”

“烏利爾——”

“啊——”米雷歐痛苦的捂住頭跪下了:“停止,停止。我的頭快要裂開了,這是什麼?這不是我的記憶,這究竟是什麼。”

“這就是你的記憶,烏利爾,你是跟米迦勒一同長大,並一同升爲熾天使之一的我們的同伴,也是一手將米迦勒推進痛苦深淵的人。你掌管地獄之火,守護天體行星正常運轉,本應該是公正無私的擁有神之焰的你,卻因爲,一份自私的愛,讓自己所愛的那個人,墮落在痛苦的深淵之中。”

“你胡說——”米雷歐的身子在顫抖,身邊,突然聚起的火焰將他的整個身子包圍。

“米雷歐——”森大叫着,手卻被艾斯米娜達拉住。

“不能靠過去。”身邊的幾人在向後退,米雷歐身邊的那團火焰散發着如此炙熱的溫度,四周的雪地瞬間被融化。

“你依然這麼倔強,其實,你不必敵對任何人,因爲,我,拉斐爾,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幫你們去找火龍,你幫我救米迦勒。”

“救米迦勒?!你是什麼意思?”

“因爲,我們所信奉的那個神,不知爲了何故,要如此殘忍的對待我最喜歡的那兩個同伴,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是否就算擁有了最高權力,依然不會滿足,於神亦然如此呢。”拉斐爾那張看似依然稚嫩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惆悵:“你們都不在,日子過得無比寂寞,高高在上的那個人,難道不會寂寞麼。”

“呵呵——”該隱看着水晶球中的一切,笑了:“有意思,四大天使居然都已經出現,看來,這場戰爭波及的,不僅僅是這個小小的凡塵,好戲,就要開場了。”

面對即將進入的峽谷之地,米迦勒的心中沒由來的涌起了不安,他擡眼望向身邊的霍雷修,霍雷修回以他溫柔的笑容,將他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從這穿越過去,就是蒼之神殿的*,火龍就禁錮在*的密閣。這片大地至今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我相信米雷歐他們應該還沒有碰觸到密閣結界,所以,我們動作夠快的話,應該能匯合到他們。”迦耶不動聲色的望着兩人,這,是跨入地獄的第一步,不能急,不能有絲毫讓他們退卻的理由。

米迦勒的臉色蒼白,他緊緊拉着霍雷修的手,不知爲何如此不安。似乎,這一去便永遠也不能回頭。

“走吧,等我們找到火龍,回到龍之谷,我們就離開,去一個沒有戰爭的角落,安安靜靜的生活。”霍雷修溫柔的話語在耳畔響起,他伸出手去,將迦耶抱在懷中,拉着米迦勒的手,向着那黑色深淵邁出了步子。

北川入口處出現了一條火龍。

這是迪歐里斯從蒼之神殿帶出去的火龍,龍背上,那個黑髮紫眸的男人渾身散發着黑暗的氣息,向着那片蒼茫之地掠去。

該隱的眸子動了動,這兄妹倆,又在做什麼。他站起身,瞬間便到了蒼之神殿之外,但是,他頓住了。他仰起頭,風拂過耳畔,將他黑色的長髮吹動,他想了想,又返身回到了大殿中。

狹小的道路依附在陡峭的懸崖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漆黑一片。

“這是什麼地方?似乎有水流的聲音。”霍雷修輕聲問道。

“忘川之河,據說,是將死去的人引渡去冥之地府的河流。”黑暗中,迦耶炯炯雙眼緊緊盯着霍雷修的臉:“從這引渡去冥之地府的亡靈,如果喝下了源頭凝聚的忘川之水,就會將前塵往事忘得一乾二淨。無論他的前世有多少遺憾與不捨,都將隨着這條河流煙消雲散。”霍雷修若有所思的側頭望了望腳下的深淵,這話,似乎很熟悉,好像曾幾何時,自己曾經對誰說過?!

黑暗中,隱隱傳來了低低的鳴響。那是什麼?低沉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

是否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存在於這片黑暗之中?

不會的,如果有,迦耶應該會告訴自己。霍雷修定了定神,將米迦勒拉到自己身邊。

“緊緊跟上我,千萬別鬆開手。”他能感到米迦勒的手在顫抖。米迦勒絕對不是會輕易害怕的人,但是此刻,他的手卻在自己手中抖動得如此厲害,那種顫抖讓霍雷修的心也不自覺的慌亂起來。他頓住了腳步,迦耶一驚。

“你怎麼了?”霍雷修柔聲問道。

“我不知道。”米迦勒伸手抓住了霍雷修的手臂:“我們回去吧,不要從這穿過去了,我們去走其他的路,我再也無法走近一步,我們回去,回去。”

“可是,我們已經走進來了,從這過去,繞過那道彎,再走一小會,我們就能從這條峽谷穿出去了,前面,就是蒼之神殿,到了這裡了,再走出去,會跟他們錯過的。”迦耶有點着急,已經到了這裡,如果就此退去,便會前功盡棄。

“可是,我——”米迦勒緊抓住霍雷修的手臂,就是不再前進一步。

迦耶從霍雷修的懷中掙開,他帶着一絲生氣向着峽谷深處走去:“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如果你害怕,我自己過去。”他迅速的走進了前方的黑暗中。

“迦耶——”米迦勒大叫着放開了霍雷修的手臂,朝着前方奔去。

只聽前方“噗通——”一聲,伴着迦耶的一聲呻吟,然後是一聲落水之聲,霍雷修和米迦勒兩人大驚失色。

“迦耶——”

霍雷修縱身一躍,撲向了黑暗中的那條河流。

“霍雷修——”米迦勒撲在懸崖邊,向着腳底的那片黑暗大叫着。可是,除了隱隱傳來的河流聲,一片死寂。

不,不會的,米迦勒站起身,跌撞間向着黑暗更深處奔去。

“霍雷修——迦耶——”那種失去一切的感覺瞬間將米迦勒包圍,他感到整個世界坍塌一般。

“路西斐爾——”

那是誰的呼喚?在自己的腦中閃現。

米迦勒甩了甩頭,腦中,充斥着閃現的片段。

那是?自己?

爲何自己會有着純潔的羽翼?

爲何眼中會流下血淚?

那墮入深淵的人是誰?

是誰?

是誰?

爲何,有那麼多的自己,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腦海中,如此多的片段閃過。

不變的,只有一個場景,自己的死去,無論時間停留在什麼地方,自己都會在一個懷抱中死去。

那是自己苦苦追尋的記憶哪,曾經在光明之中跟自己朝夕相伴的那個人。

路西斐爾!

“路西斐爾,路西斐爾。”跌坐在地上的米迦勒眼中緩緩的流下了帶血的眼淚。“那便是我的十世輪迴,可是於你,那只是無盡的折磨哪。是否,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該回憶起這一切,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想,爲什麼,那個讓天空之城禁忌的名字,會讓我的心那麼痛,會讓我的眼睛泣血,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追尋這一切,可是,每當我想起,我的這一世輪迴就會劃傷句號,我會死在你的面前,讓你再一次承受那種失去,我是不是很殘忍,神啊,抽離我的記憶吧,讓我失去一切,不要再折磨路西斐爾了,求你了,求你了!”失聲痛哭的米迦勒在想起一切的同時,也即將失去一切。這,便是神所賜予他的十世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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