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玉把季潔悅不敬長輩的名聲,很快洗刷得乾淨潔白起來。季潔清在一旁接話說:“悅兒年紀小,她知道寶花姑姑誤會她的用意之後,已經痛定思痛,覺得下次再遇同樣的情況,一定要先跟人商量,而不能直接伸手拍蚊子,她會在我外祖家多反省幾天再回來。”
季安寧一臉的笑模樣點頭說:“我也覺得祖父訓導的極是,我沒有寶花姑姑的聰明伶俐勁,又誤信寶花姑姑的謙虛話,驕傲自滿把自個做的事讓寶花姑姑瞧了又瞧,結果寶花姑姑學不來我這個笨人做的活,自個把自個傷了十指。我想了想,今日跟大伯母說一說,明日我也去外祖家反省幾天。”那種誤傷長輩的名聲,一樣與她無關。
管事婦人的臉色變了變,她這樣在主子內宅打滾的人,那不知道此事這樣一來,那牽扯就更加的多了起來,對季老太爺的名聲越更不好。邵家和田家只要知道實情之後,那可能不上門來爲外孫女說情。這樣一來,季老太爺待庶子庶女的糊塗事情,越更讓外人傳出去。管事婦人想到季守業夫妻,她是一句多餘地的話也不敢說,只能笑着告退下去。
管事婦人走後,季安玉和季潔清趕緊勸季安寧不要去外祖父家。季安玉跟她說:“寧兒,父親母親一定能護着你,你不要去你外祖家裡。”季潔清在一旁點頭說:“悅兒去外祖家裡,是吃喝兩全,我聽說你外祖家管教孩子規矩很是嚴厲。”田家也算是小書香門第,家裡讀書人多,吃穿方面樣樣不如季家,可在書的收藏方面,遠勝過季家良多。
田氏在離開之前,就悄悄的跟季樹立和季安寧招呼過,不用擔心外祖父和舅舅們的冷臉,他們其實心裡很是疼愛他們兄妹,要他們有空常去田家。季安寧笑眯眯的跟心急的兩人說:“上一次,我大舅母過來送夏衣給我和哥哥,她跟我說過,我不比哥哥要用心功課,要我閒了,就回去住幾天。”
田氏跟季守家一走多月,田家並沒有忘記季樹立和季安寧兄妹,家裡四個舅母會輪着送一些東西過來給季樹立兄妹用,雖說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卻非常適合他們這個年紀用。季樹立和季安寧都是非常識好的人,每次都是歡歡喜喜接受這份關心。
季安寧對田氏的孃家所知甚少,只知去年冬天時,田氏愁眉不展回了孃家,歸來時卻是滿臉的舒坦的神色。聽說那一日田氏的孃家從大家裡分出來,如今自家人獨居三進的院子。田氏那時興奮跟中年婦人說:“我母親和嫂嫂們總算熬了出來,不用守着家裡那些老舊的規矩,從早到晚,都要候在老祖母的身後。”
上上個月,田氏跟季守家已經到達目的地,田家小舅過來接季樹立兄妹去給田家祖宅,送田家老祖母最後一程。這位老人家活得長久,在夫婿去後四十年,她又活着見了第五代人,算是這個時代裡難得的長壽老人。
季安寧在那個白紙飄飄的靈堂裡,三跪九拜又上香,又在大人的指點下,燒了輕舟之後,被人安排在偏院裡休息。田家人多,人來人往,季安寧年紀小,只能緊依在自家有身孕的小舅母身邊。滿滿一堂的人,大家感嘆田家的兒孫孝順外,對田家幾月前分家的事情,又提起來論了論長短,大部分都覺得要是不分家的話,老祖宗應該還能活得更加久一些。
田家小舅母臉色相當不悅,然而她還是低垂眉目,偷偷從桌上取點心塞到季安寧的手裡,在她擡眼時望過去時,低聲說:“今日人多,一會用餐時辰一定晚,你一個小孩子,只怕不會照應得周全,你先吃一點填填小肚子。”季安寧伸手接過點心,在小舅母的身後吃了好幾塊後,她又藉着人小,去別的桌上取了幾塊過來塞給田家小舅母。
她示意小舅母藉着她的身子躲一躲,低聲說:“小舅母,你吃吧,不要餓到我的表弟了。”田家小舅母笑着接過她手裡的點心,笑着說:“寧兒,小舅母是大人,會照顧自個,這幾塊我留下來,一會再給你吃。”季安寧也沒有執意勸下去,她從前就知懷孕的人,在吃食方面有忌諱。何況又是在這麼亂的場合,田家小舅母多注意總不會有錯。
這一日,季安寧在偏院裡面吃了又喝了,聽了滿耳朵的閒話,比聽說書人講故事還要來得精彩萬分。她一直到很晚才迎來季樹立,兩人被田家小舅送回季家。季樹立和季安寧第一時間就去季守業夫妻處請安,給直接安排用柚葉子泡水洗了熱火澡後,兩人再給帶到季守業夫妻面前,兩人又在他們盯住的情況下,很是放開的吃了一碗熱湯麪。布氏很是仔細的問了問他們在田家祖宅這一日的情況,聽說他們不用再去時,她輕舒一口氣。
季守業打聽了季樹立見過的人,他輕輕點頭說:“你四個舅舅都是很穩妥的人,你父親母親不在家,那些人是你應該去拜見的長輩們。”他們夫妻到底是怕那樣的事情驚擾到季樹立兄妹的心神,季樹立給留在主人房耳房小牀上睡覺,而季安寧直接睡在他們夫妻中間。
季安寧原本以爲自個會彆扭的睡不沉,結果上牀沒有多久後,她就睡熟過去。季守業瞧着她胖乎乎的睡臉,笑着跟布氏說:“這是一個心大的人,這樣也好,女子心眼太小,將來只能自苦。”季安寧一夜好睡醒來,聽布氏提及季樹立也是一夜安穩睡眠,她笑咧了一張嘴。布氏瞧着她的笑臉,伸手輕捏一把她的臉,說:“田家那位老祖宗是一個厲害人,就是去了,她還是分得清自家人。”
季安寧前世就是不知許多風俗習慣的人,這時聽布氏這麼一說,只覺得大約與什麼風俗套上了,每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就不敢多問,反正大人們也不會講解給她聽。因爲季樹立兄妹安穩過度一夜,當天夜裡,季守業夫妻就由着他們回自已房間安置。田家老祖宗送上山這一日,季守業帶着季樹立跟着田家人,把老祖宗送出了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