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夫來給季老太爺診治過幾次,他對季老太爺的病情很有把握,季老太爺只不過年紀大了,平日裡心情憂慮居多,在起風時受了涼,病情是來得急重了一些,可是這樣的病,只要穩定下來,很快就會有起色康復。
中年大夫很快的心定下來,他打量躺在榻上的季老太爺臉色後,再瞧一瞧圍在榻邊的人,目光落在哭得悲苦的仙姨娘身上,他心裡悖然大怒起來,只覺得季老太爺這是找死的節奏。可是身爲大夫的人,總不能這般把話衝口而出,他皺眉說:“你們散開去,讓我瞧一瞧病人情況。”
布氏和寧氏趕了過來,聽見中年大夫這句話,趕緊勸圍着的女人散開去,她們瞧着中年大夫面上鎮靜的神色,兩人同時靜心下來。中年大夫走過去撫了撫季老太爺的脈相,他輕嘆一口氣,轉頭瞧見布氏和寧氏兩人,說:“老爺子病重了,我要另外改開藥方給老爺子用。”
布氏和寧氏趕緊叫人侍候着大夫開方子,她們兩人在一旁等着大夫開過方子,叫人趕緊去醫館抓大夫的醫館抓藥,她們順帶打聽季老太爺病情加重的原由,中年大夫瞧着兩個婦人面上的神色,覺得她們還是關心老人家,就有心提點說:“老人養病需清靜,房裡安置這麼多打扮嬌豔的女人,吵吵鬧鬧,老人如何養得好病情。”
布氏和寧氏兩人同時想到那個依在榻位邊,怎麼都不肯退開哭得最傷心,衣冠不整齊的仙姨娘,當着大夫的面,兩個婦人羞慚得紅了臉低了頭。中年大夫瞧着她們的神色,想着自家婦人在他耳邊提及季老太爺的事情,他心裡也明白兩個內宅婦人難爲情之處。
他嘆息着說:“我也知道你們做小輩的爲難,只是老人家的病情,再也經不起這般的折騰。要是再來上這麼幾回合下來,只怕神仙都救不了人。等到你們的男人回來後,讓他們來我醫館一趟,有關老人的病情,我來給他們說。”
布氏和寧氏兩人送大夫離開後,寧氏跟布氏說:“大嫂,實在是太過丟人,還好這個大夫的口碑不錯,這樣的事情不會亂傳出去。大嫂,我們不能再由着父親這樣的荒唐下去。”布氏瞧着她嘆息幾聲,說:“這事交給他們兄弟去處置吧,我們做兒媳婦的人,在這事情上面是不能開言。”
寧氏經布氏提醒,她都有些訕訕然起來,布氏很快的轉開話茬兒,問起季安月的嫁妝準備情況。寧氏擡眼瞧着布氏,見到她一臉不知情的神情,想起布氏孃家不在熟州城,她又不是好打聽的性子,寧氏心裡放鬆下來,笑着說:“大件東西,早些年就備下來了,小件東西,慢慢做,趕得急明年開春後的正日子。”
布氏瞧着寧氏略帶一些神神秘秘的神色,她立時沒有心思再問下去,這樣兒女大事,她一個做大伯母的人,適當的關心可以,可要是太過關心則容易引起誤會。何況季安月今年訂親的事情,事前他們不知曉,只知道有人來上門求親,後來親事定下來後,寧氏纔來正式知會他們夫妻一聲。
東廂房安靜下來後,季老太太才許季安寧和季潔悅兩人回一園,她讓身邊的老婦人親自送她們兩人去一園。季安寧和季潔悅回到一園後,兩人去尋季安玉和季潔清說話,老婦人特意給布氏打了招呼,說兩個小孩子在老園受了驚嚇,夜裡讓人多注意一些。
布氏很是小心注意了季安寧和季潔悅,沒有見到她們兩人有任何的異樣。夜裡,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特意跟邵氏招呼了一聲,她派身邊中年婦人去守季安寧。這一夜,季守業和布氏起夜兩三次,每次入房瞧見季安寧呼呼大睡,夫妻兩人只覺得她性子開朗。然而季潔悅這一夜卻是在噩夢不斷,時不時在夢裡驚呼不已,季樹正和邵氏兩人守着女兒一夜不敢閤眼。
第二日大早上,季樹正和邵氏兩人面上難掩疲乏神色,季潔悅也象是霜打過的葉子一樣沒有精神。季守業和布氏瞧着季潔悅的神色,開口尋問兩句後,季守業開口說:“家裡近來事多會有些亂,寧兒和悅兒兩人年紀小經不事,就由着她們兩人在一園裡面玩耍。”
布氏在一旁添多一句,說:“玉兒和清兒近來也不要出一園的院子門,你們兩人瞧着寧兒和悅兒兩人,可不許她們兩人淘氣亂跑。老園那裡傳話過來,老太太近日心煩,想要清靜一些,大家就不要吵鬧老人家的安祥。”
季安玉和季潔清兩人輕輕點頭應承下來,隨着她們兩人年紀大起來,在布氏和邵氏的暗示下,她們的身邊人,也不忌諱把家裡的一些事情說給她們聽。季老太爺病情又加重起來,至於因何事,她們身邊的人,多少有些暗示出來,說是老太爺身邊的小妾們吵鬧得太過,擾了老人家的心神。
吃早餐時,季安寧同以往一樣的好胃口,她吃什麼都香的模樣,讓在一旁打量她的季樹正和邵氏兩人,不得不感嘆這位妹子心大。明明聽說那個女人尖叫起來如同鬼叫聲一樣的淒厲,大人聽後都要驚懼幾分。他們打量自家一夜不得安睡病懦懦的女兒,這是吃什麼,什麼都沒有滋味的人。
季樹正和邵氏再一次決定,還是要讓這兩人常在一起,有季安寧這樣一個心大的伴,有意無意當中也能把季潔悅的膽子和胃口都練得再大一些。季安寧用過早餐,用胖嘟嘟的手指扯着帕子擦拭了油嘴巴,擡眼瞧見到季樹正和邵氏看着她,她又用帕子擦拭一下嘴巴,說:“大哥,大嫂,我臉上還有那處髒了?”
季樹正輕搖頭說:“不髒。”邵氏笑着說:“寧兒生得可愛,我多看了幾眼。”季安寧用手指捏了捏臉上的肉,手感非常的嫩滑,她感嘆的說:“我的臉好嫩,摸起來真舒服。”季守業被她的話氣笑起來,說:“你這麼小的一個人,現在臉不嫩,幾時算嫩?”季安寧擡眼瞧向他,見到他黑臉她,也沒有怕的感覺。
季安寧的心裡,季守業是一個比季守家更加象是父親一般存在的人,只是他比正式父親要多幾分疼愛心腸,也不會如真正的父親那般會下黑手收拾不乖的女兒。季安寧笑嘻嘻的瞧向他,說:“大伯父,你想捏寧兒的臉嗎?”季安寧笑着挨近過去,季守業伸手把她的小臉輕推遠一些去,感嘆着說:“這般皮厚的小女子,將來一定要嫁給更加皮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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