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太太還是經得住事情的老人家,她平和的開口說:“老七夫妻成親這麼多年,從前傳言老七寵愛妾室,如今我方知老七這是把他的正妻放在心裡敬重,他們竟然是如此恩愛情深的一對夫妻。”
顧家老太太努力美化顧七夫妻那陰晦的行事,顧家的夫人們瞧着顧九少奶奶那眼神裡全帶着同情神情,誰都知道她的不容易。顧九少奶奶隨後的話,就越發的好說出口來。顧家老太太瞧着顧九少奶奶,嘆息着說:“你婆婆是一個不管事的人,這事情我幫着來張羅吧。”
她的眼神落在兒媳婦們面上,瞧來瞧去,她伸手一指說:“老三家的,你去把小十的事情理一理。可不要把老七兩人的行事說出來,只說送信的耽誤了事,以至於我們家這時候才收到消息,預備明日帶着官媒上門提親。”
顧三夫人笑着站起來,她面對顧九少奶奶那不安的面色,她笑着說:“小九家的,你是一個好嫂嫂,可我們也會做一個好伯母,此事我去說話。明天如果你婆婆沒有空,我和你三伯願意跟着你們一塊再去出面提親。”
顧九少奶奶一臉感激的瞧向顧家老太太和顧三夫人,她又很是感動瞧着院子里長輩們,說:“有祖母和伯母們的關心,我的心總算能安穩下來,別的那些虛話,我和九爺都不會說。我只說一句話,我在十爺面前,絕對不會遮掩家裡長輩們幫着張羅他親事的情意。”
顧家三夫人笑着擺手離開,顧九少奶奶跟在她的身邊,低聲說:“三伯母,我已經備好上門的禮物,我和你一塊去季家吧。”顧家三夫人瞧着她輕搖頭,低聲說:“這一門親事,我們家連着幾月都不曾上過心,這一次,只怕是要仗着我們家在熟州城裡的勢,才能平順的定下來。
你年青面嫩,再加上你將來要與那女子做嫡親的妯娌。小十瞧上眼的人,只怕是入了他的心,我們又不知那女子的性情,你還是避着些吧,免得將來受到遷怒,最後影響到兄弟情意。”顧九少奶奶一臉感動的神情瞧着她,說:“多謝三伯母爲我着想,我覺得十爺的眼光錯不了。”
顧家三夫人是堅決拒絕顧九少奶奶的好意跟隨,她直言成敗就在此一局,她可不能因顧九少奶奶的面嫩,而一下子無法成了事。她提着顧九少奶奶匆忙準備的禮物,又快快的檢查過後,她一臉讚賞神情瞧着顧九少奶奶說:“七弟妹是有福氣的人。”
顧九少奶奶執意把顧家三夫人送上馬車,她瞧着馬車遠去之後,這才匆忙趕了回去。她不想顧七夫人從旁人那裡聽到消息,她直接去把消息通知了顧七夫人。她瞧着顧七夫人很是驚惶失措的叫嚷着說:“你父親不許小十娶季家那個女子,那個女子又幫不了小十的前途。”
顧九少奶奶靜靜的瞧着顧七夫人,她的婆婆人到中年,無多餘的閒人時,她很是自在的散發出楚楚可憐的風韻,只是她一心希望引來關注的人,從來不喜歡顧七夫人這般的神態。顧七夫人衝着顧九少奶奶發作好一會後,見到兒媳婦還是一臉平靜神情。
她有些崩潰的衝着顧九少奶奶說:“你心裡很是歡喜有這樣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弟妹,對嗎?從此之後,她嫁進來之後,她會事事聽你的話,對嗎?你爲何不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小十不找這樣的兒媳婦,他定下一門對他前途有利的親事,你們也能跟着發達起來。”
顧七夫人氣得說話已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那種仇恨的眼神瞧着顧九少奶奶,瞧得她在心裡暗暗嘆息好幾聲。顧九少奶奶伸手摸一摸桌上的茶壺,果然裡面是涼了的水。顧九少奶奶伸手爲顧七夫人倒上一杯冷茶,她遞到她的手裡,說:“母親,你喝幾口茶水吧。”
顧七夫人端杯喝了幾口茶水,她的心情緩和下來,她一臉灰心的神情瞧着顧九少奶奶問:“你父親知道你們夫妻做的事情嗎?”顧九少奶奶很是平和的開口說:“母親,我們只是做了把十爺的信交到收信人手裡的事情。別的事情,我們全交給當家祖父做主。”
顧七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她有些不相信的問:“你父親說那些信他會很快轉交出去,你的意思,說他現在才交信,你們爲何要這樣的冤枉他?”顧九少奶奶已經相當習慣顧七夫人這般的自認爲行事,她笑着說:“九爺說,今天父親回來之後,才把他拿着的信交給他。”
顧七夫人沉吟過後,她笑起來說:“你們父親事情多,他一時忘記也是有常有的事情。你跟小九說,可不要就這般跟自已父親去較勁。至於小十的親事,你要跟小九說一說,他不能那般的自私,一心想着小十在娶親的大事上面,一定要弱過他這個兄長。”
顧九少奶奶這一時慶幸顧玫諾沒有聽見他嫡親母親的話,這是什麼樣的母親,纔會這般去質疑兒子的品性,質疑這一對親兄弟的深厚情意。顧九少奶奶瞧着顧七夫人輕搖頭說:“三伯母今天已經去知會季家,當家祖父言明,明日去季家爲十爺提親。”
顧七夫人一臉失神的樣子瞧着顧九少奶奶說:“你們誤了你們父親的心意,他難得的爲小十這般的盤算親事。他只是太會替人着想,想着等到季家女子定下親事,我們這邊上門去爲小十提一門特別好的親事回來,這樣季家人的面子好過太多。”
顧九少奶奶不相信顧七老爺的慈愛心腸,只怕他是有心藉着顧石諾的親事,爲他的庶子們圖謀一定的好處。只有顧七夫人深信着顧七老爺,她的心裡面,顧七老爺一直是一朵不曾沾染過塵埃的白蓮花。
顧九少奶奶瞧着顧七夫人的神色,她只覺得顧七老爺害人不淺。他既然無心與顧七夫人,就應該一直冷着她。而不是他興致一來,就來招惹得顧七夫人心花怒放起來,然後再借着些許小事情,再繼續的冷落她。
顧七夫人如今還能正常的活着,那是她的神經夠粗的原因。她活在顧七老爺偶然爲她畫下的世界裡面,她不願意伸出頭來瞧明白事實,而顧家別的人,就是顧玫諾兄弟兩人也只能由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