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顧石諾和季安寧相擁早早睡了。第二天,他們醒來之後,夫妻相視輕舒一口氣。
顧石諾走了之後,王四把顧陽景送進城裡,顧雪景抱着院子門好半會,他才扁着嘴回頭問季安寧說:“孃親,我幾時也能同哥哥一樣入官學?”
他小小的臉上已經有了想飛的情懷,季安寧彎腰抱起他,笑着說:“你先陪孃親一些日子,再大一些,就送你去官學。”
這一次顧家請客,田家能來的人全來。而且他們是以顧家親戚自成身份來顧家做客,季安寧很是感動,此時顧石諾依舊算是處在微時。
顧石諾的前途未定,田家人瞧着也不象是習慣下注去賭的人家。或許正如田家老夫人所言,田家一家人,在都城太單了,有親人來都城定居,皆大歡喜而已。
顧雪景到底是孩子,他和季安寧在院子裡前轉轉後轉轉,很是用心指點了季安寧賞了他認爲最美的花朵。
他聽見院子門口,有孩子們的叫嚷聲,他在後院裡面,就放開聲音回答說:“哥哥沒有在家,我在家。你們來家裡玩耍,我們馬上就來。”
他扯着季安寧的手,說:“孃親,有人來尋我玩耍。”季安寧由着他扯着行走。母子兩人行到前院來,瞧見並不是只有孩子們,還有孩子們的母親。
前院,滿滿一院子的人。王四嫂子已經招呼人在院子中間擺上桌椅板凳,季安寧過來趕緊招呼婦人們在院子裡坐下來,又吩咐人上茶上點心待客。
婦人們面上都有些羞澀的神情,當中一人笑着說:“顧夫人,我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季安寧笑眼眯眯的瞧着她,她是歡迎有誠意交好的人。
她笑着說:“我們做鄰居多日,你們願意來我的院子裡坐一會,大家在一處說一說話,我心裡已經很是高興不已,你們都是貴客到家。”
婦人們各自推拉着坐下來,孩子們早已自顧自的去賞花。一個個嘰嘰喳喳的說着話,小手指們指點頭最大的花朵。
季安寧瞧了瞧人,當中有幾個不曾來往過的婦人,她壓下心裡的詫異,笑着一樣的招待她們。
婦人們在一處,自是會關心的問,顧家爲何連着請兩天客的事情。季安寧順勢的與她們解釋起來。
“我的大哥在都城居住,我的長子前不久,他入了官學之後,日後就要長住在舅家。而我舅家的人,早許多的年前,已經在都城居住,我們來了之後,他們一家人待我們非常的好。
我們一直有心想要請親戚朋友們來家裡聚一聚,只是此前大家也知道我們這邊的情形,那裡是能待客的院子。
我們院子小,第一次請客,就想請得周全一些。只能分成兩天請客,前面請男客,由着我們家爺來招呼客人,後一天,請女客。
我們原本是沒有想過男客第二日會出城來遊玩,他們有心出來散心,有這樣的機會,我們家住在城外,家裡的爺自然是要繼續招待好客人們。
這兩天,也讓你們跟着吵了兩天,我們心裡也是有些不太安穩。你們過來坐一坐,我這心裡就知道大家還是很太度,很體諒我們。”
季安寧很是誠懇的表達了心意,婦人們一個個笑了起來,大家笑着說:“顧夫人,你啊,太客氣了。
外面都是公用的地方,你還特意送來點心給我們說明情況。我家的孩子,可喜歡你們家的點心。
這一次,我也帶來我們那地方的小點心。顧夫人,你們家嘗一嘗味道,要是覺得好吃的話,下一次,我再讓人送來。”
季安寧很是仔細的瞧了瞧說話的人,她從前可以淡然視之的現在,而她現在再也不能如從前那般的隨意行事。
她笑着點頭說:“好。下一次,我一定會厚着臉皮與王夫人說要吃的事情。”王夫人詫異的瞧着季安寧,她沒有想過季安寧竟然還認識她。
她面上的笑容立時誠摯起來,她笑着說:“好,我閒來無事,就喜歡做些小點心,我愛做鹹點心。”
季安寧一直覺得孩子吃太多甜食不太好,她聽她說擅長做鹹點心,她很有興趣的表示,說:“王夫人,日後,有機會,我還要與你請教廚上的事務。”
王夫人笑着和季安寧交換了一下眼神,她的心裡安逸下來。她家的男人,讓她機會的時候,來與季安寧交好。
她原本擔心季安寧不好相處,現在接觸之後,方明白她只是臉生得冷了一些,爲人處事還是寬和讓人舒服。
婦人們湊在一處說了吃食,自然就會提及孩子的事情。大家很是羨慕顧陽景能入城裡官學的事情,在城外,孩子們讀書是難事。
她們與季安寧低聲說:“我們城裡面有親友,只是關係遠着一些。我家男人說,爲了孩子們的學習,我們到時可以在城裡租一處院子,方便孩子讀書用。”
季安寧想起王四去城裡打起院子的事情,她心裡暗下決定,有機會,就買在官學和有名私立學堂邊的院子。
她們與季安寧打聽起官學的事情,季安寧盡力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說給她們聽。她們聽說顧陽景能入官學,除去她舅家人出了力之外,夫子還面見了顧陽景。
顧家入住這邊之後,婦人們從自家孩子的嘴裡面,都已經聽說過顧陽景的事情。那個孩子逢人就會笑着問好,他與孩子們在一處,輕易不會與人爭執動手,又能壓制得住一羣孩子們。
她們的男人皆說,顧家的大小子大了之後,如果不會變,將來也會成爲能臣。顧石諾除去膚色黑之後,其實他的人生的英挺。
婦人們遠遠的瞧過他後,見到他板正着一張俊臉,一副生人皆避的神色,其實婦人們心裡皆有些羨慕季安寧有福氣。
顧家只有一個女主子,而顧石諾就是與同僚們出去,他輕易也不會去歡場。聽說他就是被人哄着去了歡場,他也一直是冷着臉坐在那裡。
請客的人,一般是請了一次這樣冷場的客人之後,第二次,絕對會識趣的不會請他進入那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