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諾的年紀雖說大了幾歲,可他各方面條件特別的優異,供他挑選的人太多。他有機會,在父母雙雙贊同的情況下,他那可能會不去選擇更加優秀的女子。田氏覺得顧家親事確定不成之後,她要書信與季樹立。
她一定要叮囑他,要他爲季安寧仔細的擇性情溫和年紀略大的夫婿,只有那樣的人,他纔會肯善待季安寧。而以季安寧的性情,也一定能與那人日久生情,將來夫妻會好好的過日子。田氏很有些感激的瞧向季安貞,說:“貞兒,你太有心了。”
季安貞這般白得田氏的感激,她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她是想季安寧能早早定下親事,這樣就不會影響到家裡別的女子婚期。可她心裡卻不願意她的親事比她還要定得好,她心裡認定她什麼都比季安寧好。
她存在這樣的不能與言說的小心思,她對季安寧的事情很是關注,她面上遵守着寧氏的提點來與季安寧交好,可是內心裡她又排斥與她關係親近。她相對而言,她反而喜歡與田氏相處,她認爲田氏性情隨和通情達理,與她有話可以仔細的說一說。
季安寧出來之後,見到田氏和季安貞親熱的場面,她只是笑笑在田氏身邊落坐下來。田氏偏頭問她:“森兒可已睡熟?”季安寧輕輕的點了點頭,自從季樹森睡前不再哭喊之後,大家都放鬆了一口心氣。誰家有那樣一個一哭一個時辰不停歇的孩子,都會有扛不住的感覺。
田氏輕舒一口氣,笑着跟季安寧說:“你平日待他,可不能太過嬌慣於他,我瞧着他現在都有些愛粘着你不撒手。”季安寧笑了起來說:“母親,他晚上要睡時,可不喜歡尋我們多陪他一時,他還是喜歡奶孃的陪伴。”
田氏眉頭輕擰起來,她的心裡面不喜兒子太過親近奶孃。她和奶孃已經說好了,就請她照顧兩年孩子。季安寧瞧見田氏的神情,她笑了起來說:“母親,你把身子休養好,等到奶孃走後,森兒就需要你來照顧他。”
田氏緩緩的點了點頭,她已有這麼多的孩子,她無心再要孩子。而季守家現在也是這般的想法,他們轉眼就是會有孫子的人,兩人都覺得不會有太多精力照顧孩子。他們夫妻如今相處起來是摸着石頭過河,兩人有心把日子往好過,自然遇事就多商量着來。
田氏眉眼溫婉瞧着季安寧,在一旁的季安貞皺眉頭起來,只覺得這對母女關係瞧着有些彆扭。母親在女兒面前,端不住母親的架勢,而女兒在母親面前,瞧着象是平輩人相處一樣。田氏是一個好主人家,她很是自然不會冷落季安貞。
她很快尋了一個最妥帖的話題,大家一塊討論嫁妝送禮帕子的準備情況。季安貞在這一方面知道的事多,她聽寧氏提過季寶花尋布氏要嫁妝帕子的事情。她笑着把話說了出來,田氏聽後搖頭不已說:“嫁妝送禮的帕子數量瞧着要準備的多,可是抵不住樣式簡單。
她要是有心有誠意,她安穩的在家裡坐上一些日子,她一天就能做出好幾張帕子出來,那用得着求人幫忙。”季安貞特意瞧了瞧季安寧面上神情,見到她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笑着說:“我聽說寧姐姐早備好了嫁妝帕子,寧姐姐,你做了幾百張帕子?”
季安寧擡眼瞅着她,見到她一臉嬌嗔神情瞧過來,而田氏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她。她輕輕笑了起來,說:“我沒有旁的愛好,有空時,我就會隨手做幾張帕子。我那帕子的花樣時常會換一換,到底有多少張帕子,我聽丫頭們說,是足夠用來認親送禮。”
季安寧是喜歡看閒書的人,她其實心裡面更喜歡在院子裡,樹蔭下的躺椅上半躺着看書,這樣的一種享受,在這樣的時代裡是不會允許。而一般的人家都認爲看閒書是一種不正當的愛好,季安寧不會去挑戰這個時代的規章制度,她只能把愛好放在暗處進行。
田氏欣喜女兒的提前打算,她笑着說:“你別太累了,你每天要寫字要做針線活,這樣太累了,你要記得多閒着休息。”季安貞很有些妒嫉的瞧着季安寧,她就沒有瞧過她真正用心寫過字做過針線活,她每次瞧見她時,她都是閒閒無事的人。
季安寧聽田氏的話,她都有些羞愧起來,她每天只寫二十個大字,還不如季樹林每天寫的字多。其實這樣還是季樹立對她的要求,他擔心季安寧太過懶散之後,日後寫的字,只怕是見不得的不成形。
而每天要做一些針線活,則是季安寧自已的要求,她可不要忘記學會過的本事,勤能補拙,她所學的東西,一定要足夠應付日常的生活。季安寧在針線活時,她常能靜心。當然她還是所花的時間不太多,她一天最多用兩個半時辰。
季安貞的眼神太過銳利,季安寧瞧了過去,見到她閃躲開去,她笑對田氏說:“母親,我每天閒時比忙時多,你別太操心我。”近來,田氏待她越發的親近起來,母女兩人越發能尋到合適的話題說一說。
季安寧淡漠掃過季安貞的眼神,讓田氏無意中瞧在眼裡,她瞧一瞧季安貞面上明顯不悅的眼神,她還是選擇性當沒有看見一般的掠過去。季安貞一直堅持着來三園,田氏多少有些明白她的選擇和意思。
如季安寧這般選擇隨心的生活,她不曾覺得不好,哪怕季守傢俬下里總是跟她說,季安寧的性子不夠嬌媚不夠心細,日後只怕討不了夫婿的歡心。田氏成親初期時,她很是信服季守家的話。
然則現在她不信服他的話,因爲她就是現實的證明,季守家那年說她是最適合他的人,可是轉眼間,他在外面就遇見更加需要他憐憫的人。田氏覺得所遇的人不相同,也許季安寧比她運氣好,她能遇見一位就是喜歡她的大情大性不做作的人。
田氏以一種自已種的花自已愛的眼光瞧向季安寧,她覺得女兒樣樣皆好。季安貞只覺得這對母女說話太有默契,以至於她都無法在適當的時候插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