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成氣得衝動站了起來,季守業伸手用力扯着他重新坐下去。季樹立笑了笑,他一臉恭敬神情瞧着季老太爺說:“祖父,我已經想得仔細了,我也想去都城試一試。我要試得還行,將來家裡人去都城科考時,在那裡就有自家的落腳之處。”
季守業笑瞧着季守成,低聲說:“遠兒就比你穩得住心性。”季守成這一次是真正的坐得踏實起來,他輕輕點頭說:“他如果不是這樣的性子,我那敢放他去都城裡打拼啊。”季守家轉頭瞧一瞧季樹立的神情,他發現兒子面上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平和,他是瞧不出深淺。
季老太爺心情很是不舒爽起來,他瞧着孫輩們頓時覺得不好起來,他冷着臉說:“立兒和適兒,你們是不是同樣會去都城發展?”季樹立緩緩點頭說:“殿試前三十名,暫時都安置在都城裡當差。”
季和適瞧着季老太爺,他很是溫和的開口說:“老祖父,我是想去都城裡一邊做事一邊學習,當然我聽田家的舅舅們說,如果幸運的話,有時聖人會開恩科招攬人才,我想參加恩科考試。如果這三年裡沒有那種幸運,我想參加科考,再考一次,不管成敗,我心安。”
季和適參加這一次科考之後,他受益良多,尋到自已最不足的地方。季守業父子一樣鼓勵他再去參加一次科考,而且他能夠在都城裡進修學習,對他是大有好處。季老太爺冷着臉說:“你們都不爲家裡經濟着想,在都城,你們居住在那裡?總不能一個個借住在妻家吧?
那樣季家祖宗八代的臉面都給你們丟光了。”季老太爺心氣不順起來,他已經聽出來這三人的意思,只怕在家裡歇不了多少天,這三人的心思就會往都城奔去。季守家很是不高興的瞧着季老太爺說:“父親,你心裡到底對他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你難道願意他們一個個沒有出息嗎?那樣季家的祖宗八代就個個都有面子了?”季守家難得的在外面特別有面子多日,都有人主動尋上來,問他有機會可以調回熟州城平級當差,他現在就等着季守業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他如今聽得季老太爺無事生非的話,他心裡火冒三丈起來,他越想心裡越有些生氣起來,他是有些不成氣,可他是樂見兒子有本事有能力。他跟季老太爺說:“父親,你是不是生氣二哥爲他們在都城瞧好了親事,以至於你插手不進去他們三人的親事?”
季守業季守成兩兄弟覺得這個小弟有時靈機一動,也能瞧得出事情的本相出來。季老太爺立時惱羞成怒起來,衝着季守家嚷嚷着說:“你這個不孝子,我會如你這般的小心思嗎?你不在外面招惹女人,你現在改成在家裡招惹你老子了嗎?”
季守家直接站起來伸手把季樹立拉扯起來,他衝着季老太爺說:“父親,我也不招惹你這位老子,你瞧我不順眼,想來瞧着我的兒子一樣不會順眼。我們兩父子就不在你面前礙了你的眼,讓你瞧着心裡不舒服,嘴上又不能直白的說出來。”
季守家拉着季樹立出院子門,季樹立只能匆匆跟季老太爺告別一聲,被他拉得歪歪的行了出去。父子兩人離開後院之後,季守家鬆開季樹立瞅着他說:“行了,別裝得那麼的不甘願,我瞧着你是恨不得有這個機會不聽你的祖父瞎聊下去。”
季樹立瞧着他笑了起來,說:“父親,往後你在我面前就這般說話,可不要跟昨天那樣如同審案一樣跟我說話。你說的彆扭,我聽的也難受。父親,我們兩人回去吧。我那親事,你可願意定下來?”
季守家瞅着他,說:“你說那女子行,你二伯父說那人家不錯。以你二伯父的奸滑性情,他爲你們相中的人家和女子,一定會錯不了。他在這一方面比你大伯父還要精明有眼色,別人家的家事,哪怕是很是陰晦的事,給他多瞧上幾眼,他都能瞧出三分來。
要不然,你大伯父爲何會專程讓他趕過去,就是想着你們三人有合適的姻緣。”季樹立也覺得季守業兄弟三人裡面,大約是隻有二伯父季守成在這一方面很有天分,而且他是敢想敢幹事情又有野心的人。
在回來的路上,季守成就跟他們三人商量着說,爲了後代子孫的發展,他們三人要做季家的先鋒,他們要努力在都城裡生存下去,最好是把根深紮下去。季樹立是很平靜的接受季守成的提議,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是願意季家能在都城裡安居下去。
季家在熟州城裡的家風,多少因爲季老太爺的行事而受到質疑。季樹遠和季和適則是被季守成的提議驚了驚,過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後,季和適開口說:“那樣需要季家三代人長期的努力,才能在都城裡紮根下來。”
季守成笑着衝他們搖了搖手指,說:“適兒,你們年輕,只要你們肯努力,你又願意遵從你祖父父親的稟性行事,季家一定能發展起來。我們季家不是熟州城裡的本地人,在你們這兩代裡,還來得及做下決定分支來都城獨建家譜。”
季守家父子氣氛相當契和的歸了三園,在路上,季守家一再執着問季樹立,他是否同意把整個家遷移去都城的事情。季樹立避無可避直言問他:“父親,你在季家能當家作主嗎?”季守家默然下來,他瞧着現在這樣的情形,他是在三園都當不了家做不了主。
季樹立瞧着季守家的神色,他又覺得他話說得太過分了一些,他轉而低聲解釋說:“父親,能不能在都城安居下來?只是二伯父的一個設想,至於能不能成功,這還需要好幾年的光陰。父親,我是家中長子,不管如何,我總會擔起長子的責任。”
季守家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年輕的時候,那時你出生時,我想過,將來季家總會分家,我一定要爲你們掙一下一份家業來。可是這些年過下來,我彷彿是虛度了無數的光陰,你轉眼間已經長大了。
你再去都城,那些程序走下來,我們要給女方下聘時,我擔心我給不了你太多的支持。”季樹立瞧着季守家爲難內疚的神情,他的心裡很是安慰不已。他心裡一直擔心季守家會在中年時,重走了季老太爺的老路,如今他瞧着父親這種表現,他心裡多少安穩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