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域的對待夢種的任務,原則是生死一線。
但這生死一線如果大多數得到了消息,一般會理解爲整件事情的危險程度生死一線。
這樣理解有錯嗎?沒錯。
危險程度肯定是如此,但這四個字還有一個理解的方式,那便是在這裡無論是線索,還是戰鬥,總有一線機會給你,關鍵就是你把不把握的住。
韓爺是唐凌進入夢之域,清溪鎮任務以後,第一個遇見的人。
乍一看,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安排,畢竟夢之域再真實也不是真實的世界,它需要一個合理的切入點,把你帶入這個世界。
但唐凌敏感,用安德魯的話來說就是疑神疑鬼,不管這個解釋如何合理,他都認爲韓爺突然出現在此,是非常突兀的。
夢之域要讓他融入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種簡單合理又不顯突兀的方式,最直接的便是通過腦中的信息告知,他現在是唐家二少,他在這清溪鎮有任務。
所以,唐凌因爲這點突兀的感覺就對韓爺的出現上了心。
想想吧,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街上幾乎空無一人的鎮子。
而鎮子裡發生了什麼,夢之域是通過幾個跑過的小孩子來‘隱晦’的告知他的。
小孩出現情有可原,那是世界上最不知畏懼,玩心與好奇心最重的一個羣體。
那韓爺呢?出來尋找唐二少?嗯,不合理。
正巧有事出來?稍許合理,但接下來韓爺的話一直都是在指責唐二少,明裡暗裡就會讓人錯覺他是特意來‘找’唐二少的,爲什麼要這樣暗示?
那就是得到了消息,來接唐二少?更不合理,幾乎都不用解釋。
唐凌不會受韓爺的身份影響,他隨時提醒自己的就是一句話——這是夢之域,並非現實。
既然是夢,韓爺護院的身份,從小看着二少長大的情分於唐凌本人來說,這些會阻礙真相的因素統統都不存在。
他有了那麼一點上心,那麼就會仔細觀察外加調查。
第一次疑惑,分析瞭如此之多的念頭,就是在韓爺握住唐凌手時,同時系統給出身份提示的瞬間,唐凌就有了。
而那一次,是韓爺距離唐凌最近的一次,唐凌有心之下,發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就是韓爺身上的味道,那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唐凌的眼睛很好,鼻子也不錯,常年的捕獵生涯也好,最近的戰鬥生活也罷,他對血腥味是非常敏感的。
接着,唐凌又有意的觀察了一個地方,來證明這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是否真的存在。
觀察的這個地方就是韓爺的指甲縫,這是很多人最容易忽略的地方,但如果手沾了血,血跡很容易在指甲縫裡留下痕跡。
然後,唐凌發現韓爺的左手大指,右手食指的指甲縫裡,都有疑似血痂的殘留。
模糊的證據有了兩個,最後還加上了一個唐凌私人的感覺。
這是感覺問題,談不上什麼證據,但卻是唐凌篤定要調查韓爺的最大原因。
這感覺是來自於韓爺的眼睛,眼白的部分老是讓唐凌想起屍人灰白色的眼睛。
事實上,這一點很難說啊,畢竟眼白暗一些,白一些,黃一些都是存在的,屍人灰白色的眼眸乍一看也就像沒有眼珠子的眼白。
可這種顏色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唐凌的心裡,他怎麼會不在意?
有了以上這些證據和感覺,唐凌對韓爺的觀察幾乎可以用‘苛刻’來形容。
他注意到韓爺沒有在人前吃過東西,至少他呆在宅子裡的時候沒有吃過東西。
爲此,他特意問了下人,下人說韓爺就喜歡吃半生不熟的牛肉,說是吃了長力氣。
作爲唐家的護院,沒人認爲這有問題。
接着,唐凌發現韓爺這個人‘正直’的過分,隨時話語間都透露出一絲悲天憫人的情懷,和鐵肩扛道義的仗義。
除此之外,他對自己也好,唐家老爺,大少也好,都忠誠關心在意的過分。
唐凌覺得這個有問題,一個人若真的是這樣的人,不會在言語間如此誇張,特意表露。
因爲他本就是這樣的人,融在骨子裡的東西不用刻意表現,也表現不出來,大多是表現在細節和行動上。
如果是這樣,只有一個可能,他想要塑造這樣的形象。
而塑造一個如此正面的形象,往往都是掩蓋不那麼正面的事情。兩者的關係成正比,塑造的形象越正面,所做之事就越驚世駭俗。
對此,唐凌有意無意的向着自己的家人,和下人又打聽了一些。
他得到的答案是,韓爺年輕時沉默寡言,這老了便越發的心軟了,對唐家的感情更是越發的深了。
至於悲天憫人,鐵肩扛道義,唐家人似乎沒有特別在意這件事,下人更是沒有什麼感覺。
當然,這些生活上的瑣碎,還有許許多多,卻都構不成關鍵的,能夠定性韓爺有問題的證據。
關鍵在於,清溪鎮是殺人事件,殺人總是需要犯罪時間的。
唐凌需要找到韓爺平日裡行動的破綻。
但結果是沒有。
韓爺吃住皆是在唐家,行動也跟隨主人,平日裡最多就是出去跑個腿兒,但也在正常合理的時間範圍內。
就如他帶回唐凌的這一日,外出的名頭唐凌已經不動聲色的打聽了出來——王婆死了,他去探探情況。
這一探不想就遇見了唐凌。
偏偏唐凌敏感,韓爺的言語有太過‘用力過猛’,所以這就讓唐凌懷疑上了韓爺。
事情到了此處,好像是唐凌多疑誤會了。
但唐凌可不這麼認爲,夢之域萬事只留一線,一線就意味着狹窄,那麼容易被抓住,那就不是一線,而是一大窟窿了。
所以,唐凌是必須調查到底的。
時間沒問題,只是表面上沒問題,作爲唐家‘第一高手’的韓爺想要爲自己製造一點時間很容易。
因爲已經探明瞭,鎮上一連死的三個人,被殭屍襲擊的三個人都是發生在深夜。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韓爺的嫌疑不可能輕易的洗去。
但當夜,唐凌是沒有機會調查的,因爲當夜唐家不是要爲王婆操辦白事嗎?作爲唐家二少,唐凌是得出現的。
再則,韓爺也不會每夜都‘有事忙’,這種事情得等到恰到好處的機會。
於是,時間就到了白事那天的夜裡。
在席間,唐凌得到了一個關鍵的線索,來自席間的‘多嘴少女’,她說出了事件是人爲的一些證據。
對於這些證據,或許王婆的詐屍讓別人事後想起來,認爲少女是吹牛,但唐凌是信的。
爲什麼信?古華夏捕快就是警察,他們的身份決定了他們能仔細的觀察現場,並及時的做出第一判斷,還有對關鍵證據的瞭解。
不要認爲古華夏沒有‘法醫’,對屍體的判斷會失真,提點刑獄公事(簡稱提刑官)也不是吃素的,判斷一個齒痕什麼的,應該是沒有問題。
一掌震碎了內臟,有意思。
唐凌想起了家中下人稱讚韓爺時,所說的話,韓爺一雙鐵掌無敵,一套震天十三掌罕逢敵手。
鬼的震天十三掌,任何武功都建立在‘力’與‘速’的基礎上,技巧只是輔助。
一個沒力氣的小孩,就算教他天下第一的武功,他也打不贏一個成年男子。
武功只是發力的技巧和躲避的技巧,韓爺的武力一點都沒有‘威懾’到唐凌。
以唐凌現在的力氣,如果他願意,反正夢之域這些普通人,他可以一拳打裂他們最堅硬的腦袋。
兩人在武力上的對比,從初見握手的那一瞬,唐凌就已經確定了,他來了,韓爺恐怕只能屈居在唐家‘第二高手’的位置上了。
總之,少女的說法再次加重了唐凌對韓爺的懷疑。
當然,也讓他心裡多了一些新的疑惑。
不過,這些新的疑惑在‘釘’死韓爺的那一刻,就一定能得到回答。
接着,唐凌又‘不要臉’的用大錢哄騙了小孩,去問了小孩關於屍人細節的一些問題。
更加肯定了人爲這一結果。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唐凌對事件的疑問也已經到了高峰。
莫非自己方向錯了?一切都是人爲?那就和屍人沒有關係?自己這一次夢之域的終極任務就是抓一個‘變態食人殺手’,然後終極大佬是韓爺?這難度只怕是兒戲!
於是,似乎是爲了配合唐凌,夢之域給出了新的提示。
這提示不是直接出現在唐凌腦中的,而是出現在了夢之域的場景當中。
小孩撞翻了棺材,王婆的屍體跌落而出,接着王婆‘詐屍’,唐凌切下了‘詐屍’的腦袋。
這說明了什麼?既然會詐屍,那麼就和屍人還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被掏空的腦袋原本是唐凌的疑惑點之一。
因爲屍人不是什麼‘無稽’的產物,它能行動一定還是要有解釋的過去的原理。
就好比一輛報廢的汽車,有的可以開,是因爲發動機沒問題。
但發動機壞了的汽車,你是打死也不可能開動它。
被破壞了大腦的屍體,不可能屍變,至少要保證小腦不被破壞,還有神經網的完好。
所以,唐凌才問了小孩子後腦有沒有傷口?
答案是沒有,但就算如此,一個囫圇被掏了的腦袋,破壞了關鍵的運動神經,也有可能‘詐屍’,根據破怪的程度,有可能詐出來的是一個癱瘓屍啊,運動能力不協調的屍。
顯然,詐屍後的王婆行動還是麻利的,雖然她出場的機會只有一個畫面,抓住小孫子,然後坐起來,接着就被唐凌故意高調的斬殺了。
但也給唐凌看到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結果。
腦中的神經網保存完好。
那麼,夢之域通過這一幕給唐凌展現的線索已經非常清楚,且駭人聽聞,唐凌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過,這些如果猜測沒錯,應該是任務後半段的事情。
唐凌首先要做的還是再次印證,外加釘死韓爺。
印證的事情去了‘南離崗’,那已經不消多說了。
至於釘死韓爺,從唐凌高調出手那一刻,從唐凌故意毫不掩飾的透露要借閱縣誌那一瞬,唐凌就已經在做了。
守株待兔和主動出擊,唐凌選擇的是主動出擊,畢竟在夢之域的時間是有限的,也註定了他不能守株待兔。
而韓爺在這個時候,也還只能叫做‘犯罪嫌疑人’,不能夠叫做犯人。
讓他成爲‘犯人’,只能在人贓並獲的那一刻。
唐凌的思路從來都很清晰,最後揭開的結果到底是不是韓爺?他會不會露出狐狸尾巴,就要看給他的壓力夠不夠,能不能讓他惶惶不安。
所以,高調出手是壓力,借閱縣誌也是壓力,至少這兩點會顯得唐凌高深莫測,且對事情有了一定的知情程度。
接着,點名讓韓爺跟隨去縣城,這種在任何人看來都毫無必要的事,會讓有了壓力的韓爺猜測。
另外,也給足了時間,讓唐凌在韓爺面前把戲做足。
就比如隨時都探究的眼神,又比如似是而非的高深之語,還比如若有似無的試探,最後還得表現出來一些防備心,就是借閱了縣誌以後有無線索,得出了什麼結果一個字都不透露的防備心。
接着,再給他一個機會,所以唐凌叫了兩輛馬車。
當然,就算是一輛馬車,韓爺若是受了驚嚇,晚上也定當會有行動。
可是,唐凌餓了,加上分乘兩輛馬車,還能加深唐凌防着韓爺這一層心思。
回到鎮上以後,一切就簡單了。
唐凌爲了防着下人裡有韓爺的眼線,只是回到唐宅裡演了一番累了,乏了,需要休息的戲碼,就悄悄外出了。
他根本不怕找不到韓爺,這清溪鎮,除了鎮子上的路是石板路,出了這個小小的鎮子都是泥土路。
昨日一連幾場雨,馬車會留下清晰的印記,至少對於捕獵經驗豐富的唐凌要追蹤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何況,馬蹄,車軲轆上都是泥,鎮中也會留下線索。
然後,唐凌就這樣一路跟蹤,輕易就找到了韓爺,看着他真的去了一趟莊子,然後又找了藉口出來。
看着他綁了馬車伕,然後回到了自己藏在鎮郊的一處‘老窩’,看起來非常正常的一處院子。
不僅如此,唐凌還趴在屋頂上,偷聽了韓爺和他的女人在屋中的對話。
最後想了想,決定選擇一個最震撼的出場方式,直接釘死韓爺。
因爲人只有在巨大的猝不及防之中,才能無意間吐露更多的真相和線索。
從整個任務的架構上,從縣誌的記載中,唐凌已經肯定,韓爺只是一把鑰匙,打開這個任務關鍵點的鑰匙。
釘死了他,任務的走向就要進入另外一個階段,讓人勞累的戰鬥階段了。
那個時候,真正的生死一線纔會展開吧。
“韓爺,怎麼了?我就是上門吃你一頓飯,你就這樣不高興啊?你不是最疼我嗎?”唐凌依舊笑嘻嘻的,這笑容在韓爺看來無比的刺眼。
不動聲色的,唐凌身體已經調整好了角度,在這個角度,院中沒有阻礙,能夠最快的衝到馬伕身旁,救下這個無辜人。
“你怎麼知道是我?然後找到我的?”韓爺的反應和所有的反派沒有任何的區別,問題也毫無新意。
他之前一直惶恐不安,就連最享受的進食時刻,也不能讓他平靜下來。
可當唐凌真的出現了,他反倒平靜了下來。
唐凌會回答他嗎?顯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那個在馬伕身旁的女子露出了一絲狠厲的神色,果斷的提刀就直接捅向了馬伕的心口。
哪裡來的小雜碎,那麼討厭?但總歸是能收拾掉的。
這馬伕還是先殺了罷,如果出了什麼亂子,被他跑掉,她和韓爺的好日子,精緻日子就到頭了。
唐凌早就防着這一出,但他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嗎?大多數時候應該是,少數的時候思路比較清奇。
他明顯的站位是要衝過去救人,這一點身爲練家子的韓爺已經看了出來,所以他及時的衝出來阻擋了。
可唐凌根本就沒有這麼打算,在韓爺眼中,他只是摘下了腰間那個暗器,然後用暗器朝着女人和馬伕所在的地方那麼一指。
暗器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接着女人發出了一聲尖叫,手中的刀就落地了。
沙漠之鷹是什麼威力?如此近的距離下,擊中了女人嬌弱的手掌,留下的可不是一個彈孔,而是打爛了整個手掌。
“什麼暗器?”女人受傷,韓爺目眥盡裂,下意識的就問出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沙漠之鷹。”唐凌隨口一答,整個人就朝着馬伕所在的地方衝了過去。
“菇菇避開,我來阻他。”短暫的震驚以後,韓爺終是回過神來,也朝着唐凌衝了過去。
這個被叫做菇菇的女子,似乎很聽韓爺的話,韓爺如此吩咐,她立刻轉身就朝着屋中跑去。
唐凌也沒有第一時間阻攔,在衝過去的同時,狼咬已在手上,三下兩下就已經割斷了馬伕身上的繩索。
然後手持沙漠之鷹,朝着韓爺和女子的方向,快速的各放了一槍。
“你的暗器用過一次....”韓爺似乎不懼,但本能的還是做出了閃躲的動作。
習武之人的反應速度遠遠的快於常人,加之有心防備,到底還是被韓爺避開了要害,這一槍打在了他的大腿上。
子彈的衝擊力,阻礙了韓爺衝過來的速度,讓他甚至倒退了兩步。
但那菇菇分明就被擊中了背心,卻沒有任何反應,朝着屋中跑去的速度都沒有放慢一絲。
只是韓爺中槍的低呼聲,讓她分了神,忍不住回頭叫了一聲:“相公!過兒!”
怎麼那麼怪?唐凌總覺得哪裡比較違和,但又想不起任何因由,只是覺得韓爺大名——韓無過,被喚做過兒實在有些過分。
哪有叫老頭子過兒的?
當然,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唐凌也並不指望沙漠之鷹能夠打死他們,能稍微拖延一些時間就夠了。
“跑。”
“什麼事情莫亂說。”
“就說兇人是韓無過與他的妻子。而我要追蹤賊人。”唐凌放走了馬伕,同時整個人已經衝向了韓爺。
韓爺在這個時候已經穩住了身體,大腿上的傷對他似乎也沒有多大的阻礙。
只是此時要阻止馬伕也是來不及了,他只能迎向了唐凌。
“菇菇快跑,只要你在,我就還能活過來。”與此同時,韓爺對着還在發呆的女子喊了一句。
說話間,他的一雙鐵掌已經從兩個刁鑽的方向朝着唐凌拍了過去。
唐凌的一切基礎都遠遠的強於韓爺,加上精準本能,怎麼也不可能被韓爺打中。
他沒有什麼武功,只能本能的身體微微朝着左側側了過去,避開了韓爺的一隻手掌,同時,成拳的右手直接就和韓爺的另外一隻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就是一拳,韓爺的手掌傳來了清晰的骨裂之聲,而唐凌也略微感慨,這就是武功嗎?
讓一個實力最多和未進第一預備營的奧斯頓相當的人,能夠發揮出如此的能力,就連他有精準本能也避的有些吃力。
因爲另外一隻手掌,在被唐凌避開以後,又順勢一扭,朝着另外一個角度攻擊而去,似乎變幻萬千。
這個發現讓唐凌極度的興奮,一個新的想法已經在他的腦中出現,怎麼也揮之不去。
可是,眼前的戰鬥要解決,唐凌不欲纏鬥,如果能抓住菇菇,可能接下來的事情要簡單一些。
所以,唐凌快速的用肩膀一撞,撞開了韓爺,接着不等韓爺喘息,側身就是一腳,重重的踢在了韓爺的肚子。
這一撞,外加一腳,如果是普通人就已經死了。
但韓爺的胸腔雖然明顯的塌陷了下去,噴出了一口鮮血,但人還是活着的。
“過兒,就算你活着,也不再是你了。”兩人在這時,已經交手完畢,那菇菇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而唐凌則轉身朝着她奔了過去。
“是我,我相信你。”也就是在這時,韓爺忽然像迴光返照一般,猛地撲了過來,抱住了唐凌的腿。
唐凌正欲一腳踢開韓爺,卻看見韓爺猛地一張嘴,一團莫名的霧氣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而那菇菇用極其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唐凌,轉身走了。
那一刻,唐凌知道,韓爺如果還能活着,恐怕還真不是他了......那女子最後的怨毒一眼,已經說明了答案。
韓爺怕是相信也無用。
只是菇菇啊,過兒啊,這種發生在疑似蘑菇和老人之間的愛情,讓唐凌刷新對夢之域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