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惡鬥

那一邊戰場上這時也發生了變化,齊三霸血戰“鬼手搜魂”盛煥章,二人功力悉敵,但齊三霸江湖經驗豐富,是刀尖上滾出的本領,二人鬥了約有幾十個回合,仍是不勝不敗的局面。到這時齊三霸反倒定下了心神,掌中噬血藤見招拆招,見式解式,守得混身上下沒有半點破綻。這一來,“鬼手搜魂”盛煥章可就沉不住氣了,手中大刀奮力砍殺,想一舉將齊三霸斬於刀下。又過了幾個回合,齊三霸尋一個破綻,噬血藤從掌下穿出,正點在盛煥章的脅下,復又一腳,將他踢出一丈來遠。

“奪命一指”羅平章在後面大聲叫道:“九幽門下弟子聽了,放下兵器,可給你們一條生路!”

九幽門下弟子剩下不多了,其中一個扔下了刀,轉身向後跑去,餘下幾個對視一眼,齊叫一聲,迴轉刀鋒,紛紛自盡而亡。見了此景,羅平章長嘆一聲,對身邊的人道:“事已至此,將他們葬了吧!”

經此一役,九幽門基本是煙消雲散,無有再入江湖一爭長短的實力,只餘下幾個漏網之魚,也都散在北域邊埵,不在江湖現身。

在返回中原的路上,李塵逸精心爲受傷的人療傷,在齊天機等人的幫助下,受傷的人基本痊瘉,個別傷勢較重的也沒有大礙了。

李塵逸抽空來到單冰、林雯和冰晶兒的身旁,偷眼見衆人沒有注意,低聲問道:“三位姐姐,你們真好本事,在這一場戰事中居然毫髮無傷?”林雯伸手指點在他的額頭,笑道:“在這些前輩面前,我們哪有什麼本事?在我們身邊有單老伯父和姑姑、四叔他們維護着,纔沒有九幽門的人傷着我們一根汗毛。”李塵逸哈哈一笑,道:“我說你們三個怎麼這麼厲害呢?原來是這麼多高人保護你們!”冰晶兒抿嘴一樂,低聲道:“你不管我們,還不許別人來保護我們?你是不是沒安什麼好心?”李塵逸跳着跑開,笑道:“傷着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會痛心一輩子的!”

回到中原,衆人相繼散去,只有李塵逸與摩天教諸人護送羅顯平的遺體來到他的故鄉。羅顯平一生未婚,只有他的幾個本家子侄和族人將他的棺木送入祖墳,李塵逸親手將黃土堆放在羅顯平棺木上,然後放聲痛哭。齊三霸等人在一旁不停勸解,過了好一會,李塵逸收住哭聲,站起身來,對齊三霸道:“總護法,羅護法就這樣永遠與我們分開,長眠此處了嗎?”齊三霸手撫他的肩頭,道:“少教主,江湖中人江湖死,左護法之死也非意外,與人生死相搏,難免有生有死,節哀吧!”李塵逸點頭道:“話雖如此,但不與羅護法報了此仇,我心總是難安,讓那個什麼鬼斧就這麼逃了,咱們還能在江湖上立威嗎?”齊三霸笑道:“那姚長山也非一般人物,他所統領的東海姚家,實力非同小可。但話說回來,東海姚家與九幽門蛇鼠一窩,這些年來,我們也早想找機會打擊他們了。”李塵逸道:“放開與羅護法報仇不說,就衝他們勾結九幽門,四處派人搗亂,與大唐朝做對,咱們就該將他東海門掃平,去掉這夥壞蛋!”齊三霸道:“只要少教主下一道令,咱們摩天教上下全力以赴,定能將他們掃平!”李塵逸拍手道:“好!咱們就這麼定了,掃平東海!”

李塵逸下定決心打東海,便與齊三霸等找到徹地鼠門諸人,商議如何行事。“飛天鼠”田大可看着他們,笑道:“不是我田大可膽小,東海姚家實力強大,門下弟子上百,個個身手不凡。咱們要是去打東海,還得請出幾路人馬才行。”李塵逸笑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因此纔過來與你們相商。”田大可大笑,道:“那還得小師叔祖你出馬,將那幾路高人請將出來,小小一個東海還不是手到擒來!”

東海岸邊,遠遠望去,天水一片,海浪拍擊岸邊岩石發出的巨響,令人心中發寒。李塵逸與顧九柳二人站在海岸的絕壁上,聽任海浪激起的水花散落在身上,一動不動,象長在岩石上一般。站了好長一段時間,顧九柳開口道:“逸兒,你放眼前望,可有什麼感覺?”李塵逸運盡目力,看了一會,道:“人說大海能容納天地,今天親見,言果不虛!這天邊地盡之處,水摩天片,大海之水直頂天穹,任誰也分不出哪是水,哪是天!”

顧九柳點首笑道:“逸兒你的心思與凡人不同,自然眼中的境物也就不同,你看那海水連天,分不出是天覆水,還是水欺天。這個意境是可望不可及的,按理

應該說水是水,天是天,但在有心人眼中,不是想成天覆水,就是看成水欺天,你可能理解其中的機竅?”

李塵逸怔怔望着天邊,口中囔囔的道:“顧前輩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可曾想到,我爲大唐出力,並非爲的榮華富貴,而是爲了父皇和大唐治下的黎民百姓。”顧九柳閉上雙眼,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是一片真誠,但朝廷中的衆臣,能想到你的好處嗎?那些王子,能不怕你在皇上面前得寵嗎?這就是他們眼中的水欺天,你明白嗎?”李塵逸低下頭來,道:“我是明白,可我放得下父皇嗎?顧前輩,等這幾件事情弄完,我就找機會說與父皇,退出長安,回到江湖中去。”

正說到此處,田大可急急跑了過來,道:“那邊船已備好,等你們上船過海了!”李塵逸與顧九柳對視一眼,齊聲道:“好!咱們上船過海,先上蓬萊島再說!”

二艘大船扯滿風帆,離岸向海中駛去。船艙中,坐着李塵逸與顧九柳、聞道莊、齊三霸及秦懷玉、趙鎮山。顧九柳笑着對李塵逸道:“你那幾個怪傑朋友怎麼沒見到?”李塵逸哈哈一笑,道:“這幾個傢伙見不得陽光,我派他們幹活去了,省得大家看着他們生氣!”齊三霸探了一下身子,問道:“少教主,這一次咱們如何做法?”李塵逸道:“依趙總捕的意見,咱們以刑部追拿殺人兇犯姚長山爲名,圍攻姚家寨,看他們可敢公然拒捕?”趙鎮山低聲道:“東海姚家這些年來門下子弟犯下不少驚天血案,刑部掌握着這些人的名單,此番東下捉拿要犯,還怕他姚長山不低頭認罪?”

齊三霸道:“據我所知,東海姚家實力非同小可,不比九幽門弱多少,若他們真要玩起命來,確是不可輕視。”秦懷玉大笑了一聲,道:“任他姚長山有三頭六臂,咱們也要一個個啃下來當菜吃了!”

顧九柳低聲問道:“咱們這些人幾乎都是旱地上討生活的人,現在進入大海,那些船伕要是發起壞來,能應付得了嗎?”齊三霸笑道:“顧先生想的也是,但我們少教主更是早在從京城出發時就將出海的船員給確定下來了,你不見他的那些徒子徒孫一個都沒來嗎?”顧九柳一拍腦門,笑道:“我說呢!這些傢伙來操縱船隻,手藝一定差不了,我倒是多餘擔心了!”

正說話間,一個船伕模樣的人幽靈般的飄了進來,一時間衆人竟沒看清是誰。這人進得船艙,衝李塵逸道:“小師叔祖,前方海上出現了三條船,正迎在咱們的海道上,不知是什麼來頭?”

聽到話音,大家才知道這人是“飛天鼠”田大可。李塵逸站起身來,向前一揮手,道:“什麼來頭?必是那姚家的人,知道咱們打上島來,故意在海上堵截咱們的船隻,想以他們的海上優勢,阻咱們於蓬萊島外。”

“鐵翼飛鵬”趙鎮山道:“各位先在船艙中安坐,待我出去與他們對話,看他們有多大膽子,敢公然與刑部爲敵?”李塵逸要說什麼,顧九柳伸手一拉他,低聲道:“讓趙捕頭他們先出去也好,大唐治下,還沒什麼人敢公開造反。”李塵逸道:“那你們在艙中稍候,我和趙捕頭一塊出去。”

趙鎮山率刑部四大捕頭站在船頭,後面一字排開的是秦懷玉與六侍衛,十二個人全是身着官服,李塵逸隱身在秦懷玉之後,從縫隙中向對面望去,見來船甲板上一排站着三個人,當先一人約五旬上下,身材長得方方正正,似塊鐵板一般,雙睛突出,臉色鐵青,神色如吃人肉喝人血的惡鬼,不知是何方神聖?

雙方船隻對上,落下帆來,距有二丈左右停了下來,“鐵翼飛鵬”趙鎮山向前一步,站到了船頭,高聲叫道:“對面船上是什麼人?爲何擋住我們的去路?”那邊船上惡鬼般的人哈哈大笑幾聲,道:“老夫在島上閒坐,聽說有些鬼怪小丑要犯我們蓬萊島,說不得老夫只好出海來教訓你們這些無知小輩!你問老夫是誰,你且把腳站穩了,知訴你,老夫就是人稱蓬萊三聖之一的姚長林。你們又是什麼人,敢到蓬萊放橫?”

“鐵翼飛鵬”趙鎮山用手一指,高聲道:“姚長林,老匹夫,竟敢口出狂言,自稱聖賢!告訴你,趙鎮山身居刑部總捕之職,今奉上命率部緝拿殺人兇犯和婁犯國法的罪犯,你竟敢擋住本捕的去路?看來你們與那些罪犯是一條路上的了。”姚長林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傢伙,專會加一些罪名在平民百姓身上

,別以爲打着刑部的旗號,老夫就不敢把你們怎麼着了?告訴你,今天就是李世民來了,也別想踏上蓬萊半步!”

“鐵翼飛鵬”趙鎮山怒叫一聲,道:“姚長林你敢造反?看來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我告訴你,別說今天就你這老匹夫帶這麼點人,就是你們姚家傾巢而出,趙某也要你們血染東海。”

姚林哈哈大笑,道:“好狂的小子!告訴你個明白,在長安由得了你,可在東海,你休想!”說到此處,他用力向後一揮手,不知是示意什麼。李塵逸與趙鎮山等人就見從對面船上的甲板上涌出一羣人來,個個手執弓箭,張弓撘箭,但並不向前射出,而是將箭指向船甲板上的火盆,將箭頭點燃,然後射向這邊。

李塵逸初次見到火箭空中飛射的場景,不由有些呆了。這時,船艙中齊三霸大喝一聲:“不要讓箭射到船身上!”隨着喝聲,數道黑影飛閃出艙,在空中連拿帶抓,將射過來的火箭盡數格打落入海水中。李塵逸這時醒過神來,向對面的船上望去,突然發現有十數條黑影從船上躍到海水中,他心一激楞,忙一抖手臂,將衣服拋在甲板上,身形一晃,閃出船舷,也沒入海水之中。秦懷玉站在李塵逸身前,突然見他跳出船舷,伸手拉了個空,不由急得大叫起來,心中閃過個念頭:“小王爺幹嗎要跳海?”

齊三霸跳上甲板,連格數支火箭,站定住腳,叫道:“弟兄們,隨我上來,擋住敵人的箭!”說着,掌中噬血藤揮動,威風凜凜站於甲板之上。

顧九柳和聞道莊與齊三霸幾乎同時躍出船艙,聞道莊衝過來的同時,從船甲板上一名教中弟子手中奪過一支長槍,平託在手中,向前幾步,手臂一用力,長槍閃電般射出,直奔對面船上的姚長林。

姚長林發令放箭,滿以爲必得之計,被突然現身的幾人破掉,心中大怒,回身從一名弟子手中奪過一張弓來,搭上一支箭,就欲射出。突然,他的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襲來,忙將手一順,用手中的弓格擋出去。衆人耳中只聽“咯”的一聲響,姚長林手中的鐵胎弓從中折斷,這一下,嚇得姚長林混身一抖,心中暗道一聲:“什麼人有這麼高的功力,能將我佈滿真力的鐵胎弓打斷!”

聞道莊一雙鐵掌橫行江湖,雙臂勁力少有對手,才得被江湖朋友譽爲“翻天掌”,他全力發出的這一飛槍,當然不是姚長林所能抵擋的。

姚長林扔下斷弓,高聲叫道:“大家小心,敵人中有絕世高手,準備火油,燒船!”

顧九柳站到甲板上,對衆人道:“敵人是有備而來,現在只好衝到他們的船上,打亂他們的佈署。老齊你們幾個隨我殺到對面的船上去!”說着,也不等衆人如何反應,寶劍一掄,起身躍在空中,直奔對面船上。與他跳起的同時,聞道莊、齊三霸、田大可、秦懷玉及六侍衛,趙鎮山率刑部四捕,紛紛起身,躍向敵船。

李塵逸跳入水中,潛入水下運目力望去,見十數個身着水靠的水鬼,手執錘、鑿,正分水向這邊游來,看樣子他們是想從水下將船底鑿穿,迫使己方入水作戰。他心中一樂,暗道:“在水下和小爺搞鬼,你姥姥的是自尋死路!”

說起水下功夫,李塵逸絕對能排名在一、二之列,他手中的神兵利刃漁棱兒,是水下格鬥的第一利器。今天東海姚家選擇水下之戰,不僅錯了,而且錯死了!這一選擇,是東海姚家在江湖除名的致命之處。

李塵逸將漁棱兒向前一伸,一道水鋒直衝向前,遊在前面的倆人身邊的海水馬上紅了一大片,雙手一伸,浮出了水面。李塵逸一發狠,漁棱兒左右揮動,又有幾人死於非命。正在此時,他突然感到一絲不安,海水中似乎起了變化。他是個一有異動即有反應的敏捷之人,一覺得水中有異,他馬上一蹬水,飛魚般躍出水面,接着在空中雙腳相互一磕,身體又向上飛起三尺,雙目向海面望去,只見海面上出現無數道水波,波浪前面上一個個三角形的魚鰭飛速向前奔來。他心中一驚,飛快閃過師父曾經講過的一件事:“大海之中,生長着一種巨魚,名叫鯊魚,其比之陸地老虎還兇三分,人若在海中遇到它,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在這念頭閃過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就快下降到了水面,危急中,他腿略一伸縮,腳尖點在一條巨鯊背鰭之上,借這一點之力,身體飛躍,直奔最近的一艘大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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