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商隊

商隊首領在馬背上一挺身,叫道:“大家不要怕,打點起精神,咱們共同抵禦馬賊的進攻!現在大家聽我的號令,前面有一道山樑,大家要以最快的速度搶登上去!一分也不得耽誤!”

商隊中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一說行動,那真是動若狡兔,一片煙塵過後,整個商隊的人馬全都飛奔到了山樑上。

商隊首領的同伴下得馬來,從裝貨物的車上取下一個個牛皮盾來,分發給衆人,他們自己也各持一個牛皮盾牌,圍立在商隊人馬的四周。他們這牛皮盾牌樣式雖然難看,但很是堅固,又很輕便,對敵時即可以遮擋箭矢,平時宿營時又可能當做帳蓬的圍牆,實在是遠出西域途上極實用之物品。

剛剛佈置停當,就見從前面不遠的一個山谷中飛竄出一隊人馬來。這一隊人馬大約有三十左右騎,奔跑的速度極快,轉眼即來到了山腳下,到了山腳他們並不停留,繼續直奔山樑,他們口中“嗬、嗬”直叫,邊向上衝,邊向商隊射箭攻擊。

商隊首領的牛皮盾這時顯出了威力,馬賊發出的箭矢無一有功,射在牛皮盾是發出“嘭、嘭”的響聲後,紛紛落在地上。

衆馬賊一見商隊早有準備,弓箭對商隊構不成威脅,同時一聲吶喊,組成方隊,直向商隊衝來。

馬賊這一舉動激怒了那個獵人裝扮的漢子,他一帶馬匹,衝出商隊,擡手從背上取下彎弓,搭上狼牙箭,大叫一聲:“着!”發出了一箭。

商隊首領見到有人離開隊伍,吃了一驚,剛想阻止他,就見他已經發出了狼牙箭。馬賊奔在前面的三人,突然在馬背上向側一跌,滾落下馬來。

商隊首領嚇了一跳,不知何以有三個馬賊命喪在此人的一箭之下,定睛望去,見三個馬賊咽喉之上端端正正各插一支狼牙箭。原來此人發出的是一弓三箭,在當今世上,箭術達此這種地步,應該說是通神之技,此人肯定不是一個無名之輩!

衆馬賊一見前鋒受挫,呼叫一聲,折返馬匹,向山下逃去。這馬賊真是來如風,去如電,一路煙塵過後,幾十個馬賊便消失在山谷之中。

商隊首領轉回身來,衝這箭手叫了一聲:“一弓三矢,你是三箭開天!”

這箭手臉現傲色,從容地將弓背到背上,並不言語,返身回到商隊中。

李塵逸問“飛天鼠”田大可道:“田兄,這人脾氣不大好吧?怎麼人家問他話,他連理也不理呢?”田大可笑道:“三箭開天謝飛羽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一向是眼高於頂,他怎麼會輕易與人交往?”李塵逸笑道:“這樣的人能夠長命不死,也真是個怪事!”田大可道:“他自有能夠生存的道理,若依我看,他也不是總表現爲目中無人的樣子,該低頭的時候也是要低頭的!”

商隊首領縱馬來到商隊前面,對衆人道:“馬賊前鋒退去,一會兒他們的大隊就要趕到了,大家不要緊張,守住陣腳,只要大家抱成一團,再兇的馬賊也奈何不了我們!”

他正說到這裡,大家耳邊就聽到一陣暴雷般的馬蹄聲從山谷中傳來,無數的馬賊裹着一團煙霧從山谷中衝了過來,聲勢有如排山巨浪,向商隊衆人直撲而來。轉眼之間,馬賊大隊人馬分成三股,將商隊所佔據的山樑團團圍住。雙方人馬對峙住,商隊首領一帶馬,來到陣前,高聲叫道:“來的可是大漠英豪,‘鐵手穿雲、單騎卷沙’鍾大當家的嗎?”

馬賊隊中發出一陣震天的大笑,一匹烏黑的健馬急馳而出,馬背上端坐一條漢子。

李塵逸一看,喝!好一條大漢!只見他身高足有八尺,虎背熊腰,頭大如鬥,漆黑的臉膛上一片絡腮鬍須足有半尺長短,雙眼一瞪象是一對銅鈴,滿口銀白色的鋼牙向外暴突,有如惡虎一般。他胸前掛着一串銀色的骷髏,個個如拳頭大小,掌中舉一柄五股託天叉,那氣勢如同巨靈神從九天之上降到凡塵一般。

大漢又是一陣大笑,道:“難得‘金刀銅筆’歐陽先生你這個大掌櫃的能記得我鍾鐵骨這個窮要飯的!咱哥們十幾年來只是聞名,並未謀面

,鍾某總是想找機會與你歐陽先生親近親近,但苦於道不相同,一直沒曾見到你老人家的金面!今天咱們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等一會咱們得親近親近!”

商隊首領,“金刀銅筆”歐陽玉琢搖了搖頭,苦笑道:“鍾大當家的你現處在主位,我們要是能挺過今天這場大劫,看來得是要老天爺相助了!但可是鍾大當家的要我們不戰而降,那你就不用想了!小雞臨死還得蹬蹬腿呢,何況我們這些大活人?”

“鐵手穿雲、單騎卷沙”鍾鐵骨,又是一陣大笑,道:“我說歐陽,今天還輪不到你我來唱主角,我鍾鐵骨今天率三路道上兄弟大老遠跑到戈壁灘來專程等候,並不是爲了你們這一點不上眼的東西,兄弟也是受人之託,前來擋住你老兄的大駕。因此,咱們還都得往後靠一靠,讓正主兒上場!”

“鐵手穿雲、單騎卷沙”鍾鐵骨往側面一讓,從他的身後閃出幾騎。當先一匹馬上坐着一個年紀在六旬以上的老者,從相貌上看不出有什麼特異,象是一個普通的山中老漢,手提一棒長槍,一付氣定神閒的模樣;他右側一騎上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五短身材,樣子十分精壯,後背斜背一支短矛,看他的氣勢象是要擇人而噬,很是兇惡;二人身後是三個雄壯的大漢,一個手提與老者一式的長槍,自是老者的傳人,這人身材偉岸,一儀表堂堂,讓人一見就有幾分好感。另兩個人年紀約三十歲左右,各自都有點小殘疾,一個是一眼大,一眼小,左耳缺了一半;另一個乾脆是一支左眼,右眼原來的位置用一塊黑布罩着,臉上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疤斜切過鼻樑,面目顯的十分猙獰。這倆個人手中均提着一支短矛,緊跟在那個揹着同樣短矛的精壯漢子身後。

那手提長槍的老者,提馬上前,衝商隊叫道:“老夫祁連山蓋世傑,請神武王講話!”

李塵逸等衆人這才感到一點味道:“這纔是今天馬賊攔道的正題!”

李塵逸向前急走幾步,田大可在他的身後緊跟着,道:“小師叔祖要多加小心,這老頭是常勝槍王蓋世傑,武功十分了得,邊上那個象是崆峒歐陽一派的人物。”李塵逸點頭道:“我知道,他們是崆峒歐陽長明的門下和‘天殘門’的人。”

說話間,李塵逸走到了陣前,雙手一拱,道:“來者是常勝槍王蓋老前輩吧?你將本王攔在此地,可是有事嗎?”

李塵逸這一出陣,秦懷玉身負保護王爺的使命,哪敢離開李塵逸半步,趕緊跟在後面。他的身後,又是金刀侍衛胡山、謝鐵書等六人,他們幾人往前一站,那氣勢,決不差於千軍萬馬,令人望之卻步!

常勝槍王蓋世傑仰摩天陣長笑,道:“老夫的兩個侄兒,進入中原,本想有一番作爲,不想在你的手下喪生,老夫痛定思過,定是王爺你的武功蓋世,纔將我那兩個不成材的侄兒送入了地獄。因此,老夫乘王爺你西出的機會,抖一抖老骨頭,來見識見識王爺的蓋世神功!”

李塵逸衝他一擺手,意思是讓他暫停一下,老頭兒一瞪眼,剛要發話,李塵逸已搶先道:“蓋前輩是爲了此事,那崆峒歐陽家的這一位又是所爲何來?”

崆峒歐陽家的這個精壯漢子名叫歐陽衝,老掌門歐陽長明的次子,一身功夫已得乃父真傳,達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一聽李塵逸向他叫板,上前一步,道:“小子!別人懼你怕你,大爺我可沒將你放在心上,大爺我今天到此,爲的是生吃你肉,活喝你血!給我的六弟報仇!”

李塵逸一樂,笑道:“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先取我爲快,噢!我想起來了,前幾年我在千柳莊是收拾了一個使短矛的傢伙,原來是你的弟弟,好!好!你找我也算是有得理由。”說着,他一指那兩個有點小殘疾的人,問道:“這倆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傢伙又是所爲何來?”他的話一出口,這兩個人立時被激怒了,一順掌中短矛,就要上前,歐陽衝伸手一攔,道:“這倆位前輩是我的同門師叔,與我是爲同一事而來。”李塵逸點點頭,道:“也是有理由來找我尋仇的,這麼說來,今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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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都是有理由來找我尋仇的了!但不知外號一大堆長的那個黑大個,是不是也與我有仇?”說着他一指“鐵手穿雲、單騎卷沙”鍾鐵骨。

常勝槍王蓋世傑在一旁不耐煩了,一順長槍,道:“我說神武王,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不用說來說去,拖延時間,今天在這戈壁灘上,是不會有什麼人來救你了,快快上前來送死吧!”

秦懷玉一聞此言,怒道:“老匹夫,你的侄子行刺皇上,被王爺除掉,你們舉家就應該龜縮在祁連山中,免得追你家滅九族的罪,今天你反敢向王爺尋仇,你這老匹夫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常勝槍王蓋世傑仗着掌中槍,橫行江湖幾十年,掙下了常勝槍王的美譽,近些年來,子侄弟子多了起來,江湖上也都有些名聲,老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就有點飄飄然了。他連想都沒想,你來向當朝神武王尋仇,那不是個人的事情,是在向大唐王朝開戰,你就是有再高的武功,也決不能抵擋得住天下英雄的責難!

不等蓋世傑開口,他身旁的三弟子“千里追雲”高宗儀大喝一聲,衝了出來,道:“祁連一脈豈是怕死之輩!你就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碰你一碰!”

秦懷玉大怒,舉狼牙棒就要出戰,他身側一騎突然閃出,直奔“千里追雲”高宗儀。衆人定睛看去,卻是那獵人打扮的“三箭開天”謝飛羽突然起動,撲出陣來。

謝飛羽陣前立定,叫道:“哪裡來的混仗東西?敢在此大呼小叫,你還將天下英雄放在眼裡嗎?”

李塵逸等心中感到奇怪,何以這謝飛羽強行出頭,橫擋這碼子事呢?等他回頭一看,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給“三箭開天”謝飛羽牽馬的老漢,此時正立於馬前,雙眼衝李塵逸直眨,正是那“五丁翻天”白英奇去掉了化裝,故意來氣李塵逸。

是白英奇這個老頭硬要“三箭開天”謝飛羽伴同自己西行,暗中保護李塵逸,謝飛羽告訴白英奇,要說到西域去,那得是“金刀銅筆”歐陽玉琢最是行家。白英奇又找到歐陽玉琢,約他一同前往,歐陽玉琢當年曾得到過白英奇的幫助,一口答應下來,帶領着手下隨白英奇來到嘉峪關,等候着李塵逸他們,裝成是商隊模樣,一同踏上西行之路。

“千里追雲”高宗儀與“三箭開天”謝飛羽一對上陣,整個形勢就發生了變化,本來是馬賊與商隊的對峙,現在成了江湖上武林健者的比武較量了。

“千里追雲”高宗儀在西域武林中,以輕功著稱,因此獲得了“千里追雲”的美譽,而且他的槍法得到師傅常勝槍王的真傳,一棒大槍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稱得上是有萬夫不擋之勇!他這一帶怒出陣,大槍捲起一團風直撲謝飛羽而來。

“三箭開天”謝飛羽著名的功夫是箭法通神,他的神弓三十打,也是武林一絕,任誰也不敢等閒視之。

謝飛羽也是成名江湖多年,是在刀尖槍林中滾打出來的,經驗很是老道,他一見高宗儀的架式,就知道此人決對不可輕視,自己的弓箭在遠距離上佔有絕對的優勢,這一點是對手高宗儀的長槍無論如何也不能達到的距離。他頭腦中想到這一點,手上的動作也就出來了,數點寒光直奔高宗儀的咽喉飛速射去。

好高宗儀!眼中見有飛矢直奔自己咽喉而來,當下手腕一抖,槍尖一陣顫動,點在謝飛羽射來的箭尖之上,雙方這算是交手第一招。

二人馬頭一對,高宗儀的大槍一扭,發出鎖喉一槍。謝飛羽心裡早有準備,鐵弓一劃,格開高宗儀長槍的同時,弓弦割向高宗儀的頸項。高宗儀大槍一順,來了個書秦背劍,擋開了謝飛羽的弓弦。雙方交馬一招,算是半個回合,二馬錯開有三個馬身的距離,謝飛羽一擡手,回身一個犀牛望月,發出疾如流星的一箭。高宗儀聽得身後弓弦聲響,也不回頭,長槍一豎,擋向利箭。

謝飛羽這一箭志在必得,力量極大,而且二人之間的距離,正好是箭勢的頂點,這一箭射在高宗儀的槍棒之上,發出一聲脆響,將槍棒射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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