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2)
對於蕭琳睿送自己影衛這事兒,林淇涵還是很開心的,畢竟以後查事情可方便得多。
不對,爲何周圍氣壓會如此低。
一抹金黃映入眼中,緩緩回過神來,心下一驚,天吶,不會這麼快吧!
“皇兄,你怎麼來了?”
“怎麼,朕不能來?朕擔心涵兒的病,因此來看看你,不歡迎?”
這哪裡是關心啊,你那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催命還差不多。
“哪裡哪裡,皇兄關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噢,那就好。那麼涵兒跟我說說你的病吧,來去自如,爲兄感到十分好奇呢!”
“噢,這是因爲我練功,心裡面想些事,一不小心氣息就流錯了經脈,最後導致假死的現象。皇兄莫擔憂。”
“那爲何太醫院的太醫查不出來?”林淇潼怒吼道。
“我是練功之人,修習的是心法,太醫治的是病,我那個又不是病,太醫怎麼可能查出來呢!”
“跪下!涵兒,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說謊嗎?嗯?”
聽到那個尾音,林淇涵心裡那個抖啊,一個字能用出這種境界非她皇兄莫屬。
“你難道忘了,你每次說謊,你的眼睛都不敢看朕。還有,太醫院的太醫說,你是中毒之症,再有三個時辰還沒有解藥,你必死無疑。涵兒,你將你自己置於何處?你將父皇母后置於何處?你到底在想什麼?朕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說完,臉上顯出一絲滄桑之色,這種神色甚少在林淇潼臉上出現。
林淇涵低下了頭,手指絞得發白,糾結至極。
“你是不是因爲朕給你指婚你不滿意,用這樣的方式消極抵抗?”
“不是,皇兄,不是的。”真正的原因又怎麼可以言說,若是說出來,不知有多傷皇兄的心。索性便閉口不言。這幅模樣看在林淇潼的眼裡就是死不認罪的表現了。
“好,你有本事,你別以爲你馬上要嫁出去朕就對你沒辦法了。給朕滾到祠堂跪着去,什麼時候願意對朕說實話什麼時候起來,不許運功。”
“是,臣妹遵旨。”
好啊,自稱臣妹,給朕慪氣,朕還罰錯了你不成,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夜幕落下,祠堂外數盞孤燈,和皇宮裡繁華的夜晚形成強烈的對比。祠堂在皇宮後山的頂上,自是人煙稀少而重兵把守,跪了三個時辰,林淇涵漸漸有些支撐不住,又不能運功,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支撐,這麼下去,結果可想而知,絕對是以自己昏過去,而且還收不了場,肯定還得繼續跪。
對着空氣喊了一聲霧橫,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林淇涵前方,“主子有何吩咐?”
“我快支撐不住,估計過不了多久要昏過去,你趁我昏過去這段時間,去一趟紫竹苑,我書房第三層第二個暗格裡有一瓶丹藥,你幫我帶過來,待我醒後周圍沒人時再給我。”
“主子,那是否需要屬下將你帶回紫竹苑?”
“沒看到我正罰跪嗎,我要回哪兒去估計皇兄得氣死。”
“可屬下的職責是保護主子的安危。”
“那你可以不聽命令嗎?”林淇涵故意板起臉來。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辦。”
“稟報皇上,公主暈過去了。”
“速速陪朕去祠堂。宣太醫過去。”
“怎麼樣?”
“回皇上,公主這是勞累過度,加上身體裡還有餘毒未清,身體尚未復原,又跪這幾個時辰,沒有運功抵抗,寒氣入體,自然也就暈了過去。待臣爲公主開幾副藥好生將養,必然恢復如初。”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林淇潼負手在牀邊徘徊,林淇涵一夜昏睡一夜。
早朝時間,林淇涵還未醒來,向來勤於政事的林淇潼競破天荒地宣佈不去早朝。看到皇上和公主都沒有來,朝廷上議論紛紛。
太醫說可用金針刺穴使人轉醒,看到林淇涵近乎透明的脣色,又不願如此做,看她眼睛緊閉,安然睡覺的樣子,只想讓她睡個夠。
日落西山之時,林淇涵終於睜開了眼睛,這一覺可睡得舒坦啊。
“醒了。醒了就下來用膳吧。”
林淇涵擡頭瞅了一眼林淇潼,這樣子是忘了昨天的事還是讓我吃飽了繼續罰跪呢?
見她遲疑,“來吃吧,朕不罰你。吃完朕告訴你一件大事,關於你的。”
林淇涵眼睛亮了下,迅速下牀。
“皇兄,你不用膳嗎?”
“朕已經用過,等你。”
心裡一顫,淚水差點又滑落下來,心中暗暗後悔昨天不該叫那聲臣妹來**兄。這幅景象落在林淇潼眼裡,“怎麼,後悔了?”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答了一聲嗯便低頭吃飯了。
林淇潼在她頭上揉了揉頭髮,“後悔了就好好吃飯,別再糟蹋你的身子。”後面要說的事,爲兄真怕你接受不了。
“皇兄,我吃好了。”
“過來,這邊坐下。”
“我還是跪着吧。”
“不用了,朕不氣了。你起來。”
林淇涵應了,“涵兒,朕問你,你還愛王瀚海嗎?認真想,想好回答我。不要問我其他問題,先回答我的問題,一個一個來,我會給你答案。”
“是的,我還愛他。我等了他三年,現在捫心自問,我依然放不下。”
“好,這次相親,你中意誰?”
“我看中王翰翎。”
“王翰翎就是王瀚海。”
“我已經知道了。”
林淇潼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帶着探尋的目光望去,“那你這病,是爲了什麼?”
“皇兄,你還知道什麼,能不能先和我說,我的事我一會全部告訴你,絕不隱瞞。”
“你可要記得你的話。其實我一直知道王瀚海的下落。他現在是湘國的太子,可以前認識你時,他的真實身份還未被揭露,他也並不知自己是湘國皇室。直到湘國國君來我國進行國事訪問,那時你和他都在宴席上,席間湘國國君王御德看見他眉間痣,便懷疑那是他流落在外的骨肉,於是席下便私下調查他,確定他確實是王御德的兒子。當時湘國正值黨爭最激烈的時候,王御德不滿他的幾個兒子們,恰好又找回他的骨肉,心中也愧疚這麼些年來沒有照顧好他,想要以太子之位來彌補他。可其他兒子們在朝中經營這麼多年,豈是他一個在外流浪多年的兒子可以比的。他也知道你們二人相愛,便來尋求我的幫助。我費盡心思栽培你,你是我最寵愛的,也是唯一的妹妹,我自是希望你的未來能一片坦途。我答應了他,但我也有條件,就是他位居太子後必須娶你爲太子妃,這三年中易容打扮,斷絕和你的一切聯繫,以免黨爭傷害到你。登基後讓你成爲湘國未來的皇后,秉承諾對你好。若有一點做不到,朕必然發兵夷平湘國。就這樣,我和他訂了三年的約定,三年之內,我必助他登上太子之位。三年到了,我做到了,現在,他來履行他的諾言了。只是,我還是不確定將涵兒交給他是否正確,便爲你招親,我知他必來,就想借此來考驗考驗你兩人。現在,你明白了嗎?涵兒,怪朕嗎?”
林淇涵聲淚俱下,爲她的猜疑,爲皇兄的一番苦心,爲她的軟弱。擡起手,注滿內力的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煽在自己臉上,脣角留下殷紅色的血。
林淇潼並沒有阻止她,他知道她需要發泄,只是在心裡默默記上一筆。
等她哭完,又使出**的聲音問:“涵兒,現在來說說你的毒是怎麼回事。”其實猜也能猜着七八分,若換做是自己,怕也是會有一些猜疑的吧,只是想聽聽她親自說而已。
“哥,我對不起你,我懷疑你不相信我,我想調查王翰翎的身世,我自己沒有可用之人,於是我自己服毒,算着時間等琳睿過來,用他的勢力調查王翰翎,你給的時間只有三天,也只有這種方法,他纔會最快速度趕過來。”
“涵兒,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林淇涵臉上有些迷茫。
“信任,你對你哥,對你最好的朋友,你都缺少絕對的信任。我知道我作爲皇帝,用帝王之術不可避免,有關你事情的決定或許會牽扯到許多的利益,但你要知道,再多的利益加起來也不及一個你,我之所以做某個決定都是以你爲先,從而纔有隨之而來的其它東西。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課。”
林淇涵不顧其它,一把抱住林淇潼,“哥,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輕輕地撫着她的背,“其實,我真想將你嫁給蕭琳睿,這麼多年,他一直不離不棄照顧你,也不曾經歷過什麼大苦大難,心性淳厚,澤國皇室裡也就他一個男子,繼承澤國王位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又被你稱爲平生知己,你過去,他自然也不會苦了你。”
“哥,你想多了。我真的很感謝琳睿,但我們之間,只能停留在朋友這一方面。”
“我的這番話也不是白說的,之所以勸你,還有一個原因,這三年我看着王翰翎一步一步走向太子之位,你是皇室中人,自是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權謀心機,雖說我可以讓他依仗凌國強大的兵力,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主要看他自己,他走到這兒,他的心,怕是和哥哥我的一樣髒,我不敢保證他不會將帝王之術用在你身上,又或許,經歷這些後,我也不敢保證他是否對你依舊如初,這些,你可要想好了。”
“哥,你的心纔不髒。你不剛剛纔教我絕對信任嗎?怎麼現在又……”
“你個臭丫頭,朕告訴你絕對信任,那前提也得是你已經確定他值得信任,你和他分別的三年裡,你知道他發生什麼變化了嗎?三年的時間,足以磨滅一個人的一切。我先和你說,你自己認真想想怎麼選,若是以後後悔,別找我哭。”
林淇涵神色凝重跪下來,“哥,你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你的苦心。選了王翰翎,我不知道會不會後悔,但我知道,不選他我會後悔一輩子。”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朕不便再多說什麼。”
說罷,林淇涵莊重的叩了三個頭,聲聲直擊人心。
涵兒啊涵兒,你終究心軟。罷了,往後的日子,好歹你也有凌國,有皇兄作爲你的後盾,量他不敢把你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