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好像是惹了什麼大麻煩,不過我沒仔細聽。又不關我的事……”那少年朝我眨了眨眼睛,吹了個口哨,抽出了被我抓着的手腕。
身子倒退。退到了身後的椅子上坐下。
手中一根敲木魚的棍子,輕輕敲着他身後八仙桌上的木魚,百無聊賴的和我說着話,“你這個壞女人。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羅勇,還好本少爺的病好的快。本來要找機會回來吃了你的,那個龍婆艾卻讓我守在這裡給你敲木魚。”
“敲木魚?你敲木魚乾什麼……”我蹙着眉頭想不通。
他一副我是白癡的樣子,做了個鬼臉。“龍婆說了,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醒來。外界發生什麼你都不會感知到,只有這個木魚法器敲出來的聲音你才能聽見呢。”
原來……
原來我在夢中聽見的木魚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那麼那隻小狐狸到底是不是想象中的。還是他真的就是我腹中那個剛剛成形的胚胎。
輕輕的用手指頭觸碰到小腹,似乎能夠諦聽到孩子成長的聲音。
ωwш•тtκan•¢Ο
但是他似乎不那麼活潑了,心頭也似乎很陰鬱。
他和我一樣都在想雬月嗎?
對啊,奇怪了!
雬月臨死前明明讓龍婆艾斬斷我們的緣。讓我失去對他的記憶,可是我爲什麼我卻依舊記得我和雬月的每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連十分微不足道的細節,都好像鐫刻在心中一樣。
突然,耳邊傳來了客廳內用泰語吵架的聲音。
我媽媽從來和我爸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就好像電視上的那種溫柔的泰國美女一樣,含笑說着“薩瓦迪卡”。
她的情緒有些崩潰,大聲的說道:“莫瀚文,阿yaya現在還在病牀上,昏迷不醒。你作爲父親爲她做了什麼,你居然敢跑去賭錢,連房子都抵押出去了,你是希望害死我們一家人嗎?”
我爸爸聲音低沉嘶啞,“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話說我養了龍婆艾的天童古曼。我賭錢就不會輸了啊,爲什麼……爲什麼還會輸錢啊。”
天啊!
我沒聽錯吧,我爸爸那樣人品老實的人,居然會去賭錢。
沒穿鞋就從牀上下去,衝了出去了。
我爸爸就穿了一身皺巴巴的汗衫短袖,西褲上連根皮帶都沒纏,穿的歪歪扭扭的。鬢邊都是花白的頭髮,臉色蠟黃,一雙眼睛通紅。
那般狼狽不堪的樣子,和他平時昂首自信的模樣,真是相去甚遠。
我媽媽也是哭的眼睛水腫,坐在沙發上直掉眼淚,“這日子沒法過了,你居然還去求天童古曼……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訴我。”
她低着頭,聲音很小像是自己在碎碎念。
天童古曼其實很靈驗,而且還不會反噬,所以港臺的商人才會叫它仙童。
在我的認知裡,天童古曼個性溫和,根本不會導致我爸爸莫名其妙的失去本性去賭博。
我爸爸抽了一口煙,聲音嘶啞,“還不是因爲……今年匯率調整,進出口差價利潤不好賺。進去的錢都打水漂了,公司要撐不住了……”
今年匯率是有所調整,但是還不至於把一家公司給拖垮。
不應該啊……
我還在分析當前的情況,我爸爸似乎發現我進到客廳了,失聲叫了出來,“阿yaya,你醒了,怎麼出來了!”
“阿yaya,別受風着涼了,快回房躺着。有沒有想吃的……你都……你都昏迷兩三天了。”我媽媽已經從沙發上跳起來,過來推着我進房間。
我本來想開口口說話的,張開嘴卻忍不住咳嗽。
劇烈咳嗽之下,滿腦子都是雬月的那張傾世的容顏,心口更是好像車輪胎碾過一樣的疼。口角滑落一絲冰涼的液體,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我媽媽被嚇壞了,“阿yaya,你到底怎麼了?從那天學校回來就這樣了,要不是龍婆艾說放在家裡養着就行了,我們早就把你送醫院了。”
我媽媽六神無主,我一邊咳嗽,一邊還要安慰她,“我……我沒事,我……”
我只是可能心裡太難過了,一直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我爸爸對我也是相當的心疼,剛纔還是一副頹然的樣子,此刻卻是一個箭步過來抱起我。
快步的將我送到牀上,替我蓋好被子,“阿yaya,爸爸……爸爸以前都不在家,現在就在你身邊陪着你。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明白嗎?”
“爸……我沒事真的,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狀況,其實我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否則龍婆艾也不會跟我爸媽說,讓我在家自己養着。
只是忘不了雬月,纔會在潛意識裡鑽牛角尖。
我爸爸看了我一眼,低聲的說道:“你想問什麼?阿yaya,只要是你想知道的,爸爸一定都告訴你。”
“你……你除了天童古曼之外,還有沒有供奉過別的東西?”我認真地看着我爸爸,我覺得爸爸的公司突然遭到變故很有蹊蹺。
如今的市場沒有糟糕到那個地步,他那樣規模的公司自保是足夠了。
我爸爸的臉色一變,變得有些陰鬱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樣的眉頭,眉頭緊鎖的陷入而沉默。
我媽媽在旁邊,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女兒問你呢,你除了天童古曼之外,還有沒有供奉其他的東西。”
“有吧。”我爸爸回答的很小能。
有?
那是什麼?
該不會是小鬼,或者什麼惡靈製作的陰牌吧。
他有些不敢看我和我媽媽,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才說道:“本來這件事我不想說的,因爲早都已經過去了。我在兩年前供奉過貓靈胎律過,那東西太邪門了,我感覺到害怕就把那東西請走了。”
貓靈胎律過這五個字,就跟悶雷一般的在我耳邊炸開。
這麼邪門的東西,我爸爸居然也請過。
我腦子裡有了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那隻老纏着我的貓靈胎律過可能和我爸爸有關係。
這樣它爲什麼總揪着我不放,就說的通了。
我媽媽也是一愣,“你好好的供奉貓靈胎律過幹什麼?”
“是老孟,老孟來攛掇着我供奉一個試試。”我爸爸以前在家挺有威嚴的,現在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小聲的說着。
老孟!
我爸管孟嬌陽她爸就叫老孟,只覺得心口好像又一股氣上升,差點一口老血就被氣的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