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雖然叫安願山,但還是特別陡峭,很多地方都沒有搭上樓梯,旁邊的小樹和野草都沒有修剪,倒還挺扎人的。
傅景琛一路牽着溫瑜的手,往上走着,似乎永遠也不累似的,溫瑜腳下都像灌了千斤鐵似的沉重,但是離山頂還有好一段距離,她勉強跟上傅景琛,但還是已經幾近精疲力盡。
她不想再給傅景琛添麻煩,畢竟這一路,他背上不僅有他的包,還有她的包,又一直牽着她,即使不說,也一定很累。
但即使她再怎麼提起精神,腳下還是沒有什麼力氣,傅景琛意識到她腳步時快時慢,便停下來扭過頭,看向她便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來吧,還有很長一段路。”
“不用了,我還精神的很呢。”溫瑜搖了搖頭,然後又蹦噠了幾下示意自己還能繼續走,卻被傅景琛懶腰抱起,一時間淬不及防,險些因爲下意識的掙扎而倒下去。
傅景琛把她抱起來後就直直往前面走着,聽着她喊道:“你放我下來吧,我還可以繼續走的,真的,沒事兒。”
“在我面前,沒必要逞強。”傅景琛倒是態度比以前強硬了一些,他沒有低頭看向溫瑜,只是一步步穩重的往前走着。
說心疼,他自然心疼,也不想讓她承受一點傷害,但是有些話有些事,身爲男人就是要想什麼就做什麼。
拐彎抹角在他眼裡只是對一件簡單明瞭的事情來回做無謂編造的白癡的行爲,假清高,裝自信。
任何事都要雷厲風行。
這是他一直信奉的行事準則。
而任由任性的人一直任性下去也是絕對不行的,再寵的人也得在必要的時候好好治一下。
溫瑜呆在他的懷裡,擡起淺色眸子看着他下巴擡起的優美弧度,還有那寬闊的胸膛,無一不讓她覺得安心。
剛纔那句話雖然有些強制性的意味,但是莫名的她的心就跟着輕顫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爲那字語間的男子氣概撲面而來,更是因爲他說的那些話深深的戳中了她的心。
她的確在一直逞強,無論是爲了別人還是爲了自己,她似乎一直都在強行堅持着,這樣的辛苦,這樣的累她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回憶着。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逞強着什麼,也許有些事久了就變成了執着,她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和狼狽不堪的一面,不想暴露出另一個自己。
但是……
溫瑜伸手抓緊了傅景琛胸前的衣服,埋頭鑽進他的懷裡,偷偷的想着,偶爾這樣暴露出自己的軟弱,拋下逞強和盔甲,好好的依靠着他,也可以吧……
她抿了抿脣,而後展開笑顏來,鼻尖滿是傅景琛身上淡淡的薄荷奶香味,便是一股暖意通過血液傳遍她的全身。
終於到了山頂,還有幾頂帳篷已經聳立起來,不遠處就是一羣正穿着棉襖的人,他們面前聳立着兩架望遠鏡,大概是天文愛好者。
溫瑜趕緊從他懷裡離開,伸手就卸下他背上的包,然後翻出水遞給他喝,臉上掛着心疼但又幸福的笑容:“辛苦你啦。”
傅景琛喝了口水,而後便看向她揚起嘴角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什麼都沒說。
等他們兩人整理好揹包裡的東西,並且搭好帳篷的時候,不遠處的那羣天文愛好者,就走過來了幾個。
其中一個帶頭的年輕男人,一上來就開始打起招呼,說話方式相當熟絡:“嗨,你們也是今晚來看流星雨的嗎?據說今晚的流星雨還是天馬座的,也有可能不會出現,最近的天氣預報和這些新聞可真的是越來越不準了……”
傅景琛和溫瑜站在一旁則是無言,不知該如何和這個熱情洋溢並且一提到天文方面的事情就滔滔不絕的人交流。
反倒是旁邊的一男一女,很讓人好奇。
男人身上穿的全都是黑色的衣服,還戴着一頂低檐帽,完全看不清臉,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覺十分陰冷。
女人個子很矮,大概一米五左右,但還是看得出來是個成年人,她頭髮挑染成三種顏色,在黑夜裡格外亮眼,嘴脣上還有個釘子,耳朵上更是一排耳釘,打扮也是相當嘻哈,大概是個追求另類的人吧。
就在溫瑜觀察他們兩個的時候,年輕男人忽然扭過頭來看向她,語氣輕快:“……你覺得呢?”
“啊?我覺得吧,咳,我對這方面不太瞭解,只是來湊熱鬧的。”溫瑜有些發愣,連忙收回視線,往傅景琛身邊靠攏。
傅景琛知道她有些不安,便伸手護住她道:“我們是情侶,來這裡也算是約會,自然沒有你們專業。”
“哈哈,說什麼專業,我們其實也是業餘愛好者,然後又扯了幾個朋友來罷了。”年輕男人伸手撓了撓頭髮,笑的爽朗。
隨着聊天的漸漸深入,男人就順勢提起了自己開始來的目的:“不過,我們既然都是來看流星雨的,那就一起吧,正好我這些朋友們也想和你們兩個認識一下。”
溫瑜看了一眼傅景琛後,便點頭笑道:“好啊,反正人多也熱鬧。”
年輕男人滿意的笑了,然後就領着他們兩個往帳篷羣裡走去,而那兩個陪他過來的人則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只是過來撐個場子的。
溫瑜伸手抓着傅景琛的手,心裡的不安也漸漸驅散,傅景琛感受到她手心有些發熱,便處處護着她,能替她說的話就替她說了。
說來也奇怪,溫瑜不知道怎麼地就是有些不安,特別是看見他們一羣烏泱泱的人的時候,簡直千奇百怪,雖然人本來就不可能一模一樣,但是偶爾幾個陰沉的人還有凶神惡煞的怪人,真的無法讓人實實在在的放心。
畢竟這裡是荒郊野外,她又只和傅景琛呆在一起,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年輕男人倒是拎出一大箱啤酒,然後就大喊道:“今天呢!我們不僅要燒烤,還要喝酒,等着流星雨,就是一個字,爽!”
其中幾個看上去比較正常的人便開始和他鬧鬨起來,但是還沒有互相介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