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拂曉跟在戰天爵身後,遠遠望着人流擁擠之處,透過圍觀的縫隙,她遠遠瞧見一頂金漆轎子。轎子四周鋪着層層紗幔,紗幔中的女子端坐在轎攆中,雖然被紗幔遮住了容貌,卻給人一種神秘的吸引感。讓人忍不住投去觀望的目光。
轎子緩緩走近,衆人跟着讓在一旁,給中間留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如何能得到這樣的待遇。不少女子此時已經朝着那轎子投去熾熱的妒火。離得近些,雲拂曉總算能清楚瞧見轎攆之上的人。她的容貌精緻絕色,紅潤的嘴角微微上揚着一抹不淡不鹹的笑容。
兩道籠煙眉下那雙丹鳳眼眼眸如黑色清亮的夜空,泛着星光。烏黑的髮絲挽成一個月髻,髮髻之上戴滿金釵流蘇,富貴非常。身上則是穿着華衫榮服。若別人不說,誰能想象轎攆之上的女子竟然是位煙火之地的花魁,而非人間富貴花。
雲拂曉瞧着,這女子頗有些端端正正人如月,孜孜媚媚花如頰的味道。
“丫頭,這人你看也看到了,咱們就走吧。這熱鬧沒有什麼好看,左右不過都是一女人罷了。”戰天爵看厭了這些徒有其表的女子,那轎攆之上的姑娘他早已無半分興趣。聽到戰天爵如此說,雲拂曉微微頷首,正要與之離去時,轎攆之上的女子卻伸出手喚停了轎子:“等一下,奴家遇見了熟人。”
女子聲音如同潺潺溪水聲,又如同山澗的布穀鳥,清脆動人。她目光瞧向戰天爵,戰天爵回望着她,目光卻是帶着一抹陌生的冷淡。
“世子爺最近可還好麼?”轎攆之上的人兒問得極爲深情,兩眼綻放着欣喜的神采。戰天爵微微一愣,他與這女子難道很熟悉麼?戰天爵曾在這些花柳穿過,但片香不留身。這些煙塵女子對他而言不過是個過客罷了,戰天爵哪能放在心上,又哪能記得住人兒。
“姑娘是?”
“奴家名喚雪兒。”女子焦急的道,她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喚起戰天爵半分的記憶。
戰天爵微微含着笑,他道:“原來是雪兒姑娘,如今成爲花魁,可喜可賀。”他對雪兒這名字還是有些印象。
並不是說他與雪兒發生過什麼。他曾去青樓時,雪兒還是個陪在衆煙塵女子身旁的一個小丫頭。常年受着欺負。戰天爵瞧着她容貌甚好,在老鴇跟前美言了幾句,讓她上了位。
雪兒見戰天爵還認得自己,心下一陣狂喜。她剛想說些什麼,戰天爵卻伏在他身旁一小“少年”耳畔輕輕喃喃了幾句,二人轉身準備離開。那少年容貌清秀靚麗,雪兒自然一眼認出那少年是女子裝扮而成,不由得擰了眉頭。
雪兒張口想要喚住他,周圍卻突然涌上身穿青色長袍的家丁。家丁將轎子團團圍住。甚至將準備要走的戰天爵幾人也攔了下來。圍觀衆人頓時被劈開了一條道。從道里走出身穿華貴衣衫的青年男子,他手持摺扇,嘴角噙着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
雪兒當即認出此人是當今聖上二子,二皇子君清珞。
“雪兒姑娘,好久未見。如今在花燈夜下惹人眼球,是爲何原因啊?”君清珞與戰天爵二人擦肩而過,緩步走到雪兒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