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可是覺得爹爹很狠心,依他現在在天家面前的受寵程度,若能給三叔升升職,給忠義候府一些俸祿補貼,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一個正處於變聲期的聲音在雲伯城的身後響起,雲伯城回頭一看,是雲初陽。因爲天鬼的傾力相授,雲初陽的武功也是大有提升,身高也早就竄高了不少,早就比雲拂曉高出一個頭了。
在國子監的學習,不光是學問的進步,更多的卻是心智的成熟,和對時務的認識瞭解。忠義候府那些人的嘴臉,他早就看的分明。
剛剛秦氏趁機傷害弟弟,他當時氣的肺都快炸了,這要是兩年前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將秦氏給胖揍一頓,可是現在,他更會收斂自己的情緒,但卻並不代表他就會默默地忍下。
秦氏那裡,他自會有自己的法子討回來。
只要有他在,任何人都別想再算計他們家,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家人。
眼前的老者是他的祖父,是父親的親爹,這原本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但是雲初陽對他卻生不起半點的親近。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再見他,可雲初陽記在腦子裡的卻是,當日鬱氏聯合青雲道長,要將姐姐給拿下時的場景。
當時眼前的雲伯城是怎麼做的?
他似乎沒有經過任何的詢問,就直接判定了姐姐的罪行,甚至親自下令要忠義候府的護院將姐姐給拿下,然後交給一個外人來處理。
當時,他和父親都有求過他的,可是他當時壓根就沒有將他們的企求給看在眼裡。這樣的祖父他不想要,剛回京時對他百般好的祖父是就死在記憶裡了,現在這個老人,與他並不熟悉。
“陽,陽哥兒,你在說什麼,祖父怎麼聽不懂呀。”雲伯城自然是不願意當着一個只有十二歲孩子的面,承認自己確實有那樣的齷齪心思在。
他的確曾經單獨找過雲宏義,要他利用職務之便,提一提幼子的官職。當時就被拒絕了個徹底,今日他送煦哥兒硯臺,原本也就是存了拋磚引玉的心思在的。
只是自己的心思被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給點破,他怎麼着都有些不悅的。當然也不願意就這樣當着孩子的面承認。
“祖父不但聽的懂,而且心裡很明白,你想仗着我爹的身份,重振忠義候府的雄風,但是你卻明顯的忘記了,當年你是怎麼對我們一家的。”
“父親高中榜首,卻被逼的只能外放去興寧那樣的小地方,而且一呆就是十年。若不是因爲貴人相助和天家賞識,父親極有可能一輩子就呆在興寧那樣的小地方了,若真是如此,你還會記得自己有個庶子嗎?”
“不會,你不會記得。雲老候爺,我們之間所有的親情糾葛,早在你睜一隻眼閉一隻,任我爹自生自滅;還有準備將我姐交給青雲道長隨意處置的時候,給你磨滅光了。如今我爹之所以還願意給你們遞帖子,那是我們心裡還有一分仁義在,但不會再有下次了。你也休想用道德來綁架我爹和我們一家人。”
雲初陽的情緒很冷靜,但所說的話卻是字字珠璣,說的雲伯城絲毫沒有反駁的能力。他囁嚅着,不知說什麼的好,似乎說什麼都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