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
馬鞭一下下抽打在馬背上,朱勝男的駿馬可不是開玩笑的,狂奔起來速度快得驚人!
阿勇怕她出事,運起輕功到極致,追了許久才追上她,飛身擋在馬前。
突然被迫停下,馬兒長長地嘶鳴一聲,整個馬背都快繃直了騰到半空。
“你追來做什麼?”馬在阿勇的安撫牽拉下才不至於讓她跌倒下來。
“爺一天沒說過讓我走,我就得護你一天!”他回了她一句差點沒讓她一鞭子招呼下去,這混小子,不說話則已,一張口就氣死人。
她剛纔明明都已經趕他走了,爺是他親爹是不是,至於他這麼愚忠嗎?
很難想象,他家爺讓他去死,他會不會毫不猶豫地就去把脖子抹了!
她冷冷地底下頭看他,“不必了,你走吧。回頭跟你們爺說一聲,他的人,我用不起!”
“有話,你自己回去跟爺說。”阿勇還是不肯讓開,他又不是專門替她傳話的,憑什麼她說什麼,他就得聽她什麼?
孟雪璇氣結,“沒看到你們爺連面都不屑見我一面嗎,我在你們爺眼裡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以後,你也沒必要這麼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我,保護我了,我不耽誤你,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吧!”
阿勇那小子又悶聲了,挺直了腰板半步不移,費了他多少內力纔好不容易追上的,要讓她在策馬狂奔,沒準兒還真出什麼事。
到時候,爺怪罪下來,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給我讓開,不然可別怪我踏過去了!”孟雪璇嚇唬他,看他架勢,她就更來氣!
阿勇置若未聞,巋然不動。
她作勢揚起馬鞭,大吼了一聲,“讓開!”
她就不信這愣小子就這麼不怕死了,有本事他就別躲開!她握着馬鞭,揮向半空,然,正當她準備抽打下去時,忽然眼前一亮黑,馬鞭就被甩飛上了空中!
“啊——”人也同時身體一歪,手捂着頭栽倒下了馬,滾在枯黃的草地上痛呼了起來!
怎麼回事!
以鳳姑的方子,輔以臠姣作爲引子,應該起到非常好的效果了,怎麼會突然說發病就發病?不可能,不可能!
她眼裡皆是恐懼,因爲她又得再次面臨她撕心裂肺的痛了!哪怕她知道鳳姑的方子也只是控制一時,可怎麼也不會想到來得這樣快,這樣突然!
一陣陣無比熟悉的劇烈痛楚席捲全身,她渾身都忍不住戰慄,抽搐起來,也不知是痛的還是過度恐懼的,整張臉扭曲,蒼白得嚇人,冷汗岑岑,不會錯的,是發作了!
“你……你怎麼了?”阿勇剛纔已經做好了在她策馬過來時,如何躲開,如何將她弄下馬帶回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看着方纔還在與他叫囂的女人忽然滾地,痛苦地***,趕忙跑了過來。半蹲在她身旁,想伸手扶起她詢問,還沒碰到她就縮了回去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可根本就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阿勇阿青兩人那一次也受了重傷,回去休養了許久,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她後來什麼情況,因爲他和阿青回來覆命繼續保護她時,她已經好了,如正常人一般。他們根本就不知在他療傷的那一會兒,面前的女人究竟經歷了比他們慘痛無數倍的重創!
“幫我……幫我把皇甫瀚叫來,幫我,快去,快……”她卻一把握了他縮回去的手,緊緊地握住,扭曲的絕色容顏看着讓人心有不忍!
沒有辦法了,現在,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皇甫瀚,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她!
能不能把皇甫瀚‘請’過來,全指望這楞小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好一段時間沒有發作的原因,這一次來勢洶洶,比之前還要兇猛上幾倍!她心裡恐慌,希望是她的錯覺,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你……”阿勇不懷疑她是否在唬他,她不是那種做作的女人,而且她表情不是能裝得出來的。
他有些猶豫,不肯走,不是不想幫她,只是,阿青還沒回來,若他走了,只剩下她一人在此,他不放心!
“快去啊!我真的撐不了多久了,快…啊——”
“我送你過去,我會想辦法讓你進校場裡面!”他沉聲道,終於做出了決定,伸手屋將她抱起,送回校場,這纔是萬全之策,也是最佳,最便捷的方式!
只是,他沒能設身處地地爲旁邊的人考慮目前的情形,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拼命地掙扎,路上都不知會折騰了多少時間,還不如直接去把皇甫瀚叫來!
孟雪璇又急又氣又惱地用力推開他,“不!我現在的狀況,走不了,你快點,一定,一定要把皇甫瀚叫來,拜託了——”
“好!你等着,我馬上把爺給你叫來!”事情緊急,阿勇糾結了下,也覺不能輕易將她帶離這裡,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快去快把人請回!
說完,他輕靈矯健的身影一躍,上了馬,望了望地上痛苦地滾着的女人,奔回了校場那邊。
這個女人在爺心裡還是佔一定分量的,不然也不會讓他和阿青兩兄弟親自來保護她了!他必須儘快回去告知王爺,她那麼急着找爺,定是隻有爺才能救她!
不敢有片刻的耽誤,他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她眼前!
也不知人去了多久,孟雪璇只覺一刻都讓她要崩潰,她甚至只想直接咬舌算了,看着阿勇消失的方向,她不知有多希望,只要她眨一下眼,那個人就能奇蹟般如天神地過來解救她!
雖然她從未見過神,不過她從來沒有如此希望,能有神光眷顧她一下,哪怕一次也好!
“皇甫瀚,拜託你過來,拜……託你,幫……幫我……皇甫……”
等着的人,怎麼也沒能盼來!
冷汗已經浸溼了她身上的衣服,鬢角也絞着烏黑溼潤的一抹秀髮,殘存的一絲理智,她牽扯起嘴角苦笑,他就那麼不願見她嗎?
神智一點點倒臺,她終於忍受不了痛楚,暈了過去。
嗚嗚嗚……
小狐狸剛剛被她從袖口甩飛出來,見她安靜了才肯慢慢踱過來。發現主人一動不動了,小爪子在她身上的衣服扯了扯,還是不見人醒來。烏溜溜的小眼睛,緊緊盯着昏迷不醒的主人,嗚嗚又叫了兩聲,試圖喚醒她。用它薄薄軟軟的小舌頭在她臉上舔舐了幾下,都不能讓她醒過來,以前只要它這麼做了,主人就能很快醒的……
噠噠的馬蹄,有人騎着馬過來。
“怎麼會是她?”來人驚訝,很快認出了她,趕緊翻身下了馬,探了探她脈象,緊皺着眉。人昏迷不醒要詢問根本不可能,情況緊急,他只好先帶她回去,於是,抱起她,上了馬,很快就離去了。
小狐狸急急嗚嗚叫了兩聲,當然在他抱着主人上馬的那一刻,一溜煙地跟了上去,縮回主人身上。
他們走後不久,阿勇才匆匆地帶着皇甫瀚還有阿勇趕回,人卻已不見!
“人呢,阿勇,你不是說她在這兒?她剛纔一直喊頭痛?她在哪!”皇甫瀚冷峻的面容緊皺着眉,勒着繮繩,這裡除了她剛纔騎的那匹馬,根本就不見她人。
剛纔阿勇回來一提到她,他就強硬地讓阿勇住嘴然後走開,排斥有關於她的任何東西。
後來阿勇急了,在他準備要走的時候,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一口氣說了她這邊的情況!
頭痛?!
當皇甫瀚聽到這個詞時,神色一凜,伸手就提着阿勇衣領,“她發病了?”
一刻不敢耽擱,他刷地就上了馬,然後趕了過來,可過來見到的就是這番光景!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她發病成那樣的話,絕不可能自己離開的!
會是她故意騙他來,還是真的發病了,他氣憤是前者,卻又希望她是騙他的。矛盾的心理,因爲他更怕是後者,他從來沒有如此擔心,若是發病了,他不敢想象,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的……
“剛纔的確是在這裡,人突然就摔倒下了馬,一直在喊痛,還一直在叫爺過來,說是隻有爺你才能救她,沒有辦法,我只能回去校場找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阿勇環顧了一圈,根本就沒有發現人,他剛纔說要親自帶她回校場都說不行,這會兒,她到底去了哪裡?阿勇低着頭,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根據阿勇的描述,她肯定是發病了,可是人到底去哪裡?
皇甫瀚心急得不行,“阿青,馬上回校場叫人過來尋找,阿勇,你隨我一起,務必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誰找到了,即刻來通知我!”
他現在也顧不得生氣了,把人找回來纔是要緊!
鳶姨說過,她想出來的辦法,也不能保證她不會發作,她曾交待過他只要她發作,必要第一時間施針才能控制下來。
揮了馬鞭,他率先急着去尋人,阿勇跟上,分頭行動,而阿青不瞭解情況,只能按皇甫瀚說的做,回校場去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