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子嚇了一跳,劉生滴溜溜轉着眼珠子想對策。內心的恐慌,不言而喻!額頭好一陣冒汗。朝廷的眼線可是遍佈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漏出了馬腳?難道身邊有人泄密?日犇道長還是月蓉道姑?如果不是這兩者,嗯,蒼松老道也有嫌疑。如果不是這三者,那個旁人,就算是道行不夠深,至少眼界也是夠可以的!能夠認出被劉生僞裝過了的妮妮!本來自出了半仙觀,劉生的實力幾乎是幾天一個飛躍,漸漸地已經不把整個天朝、乃至於整個世界上的修真人士放在眼裡了,自詡只要給他時間,必成爲天下數一數二的人物!但現在想來,僅僅一個天朝,藏龍臥虎的,可能就不在少數,奚仙人是名震與世,山野草莽中、名山大川間的隱居異士,有能耐的怕也不少!
就連張一飛和張翼德,此時也目不轉睛地打量起這個和劉生形影不離的小寵物了,猜測這是個什麼品種?忽然也都有了懷疑!是沒聽過修道之人沒事養個小貓小狗玩的,額王欽差說什麼來着?不是凡品?難道還能是神品仙品?兩人徹底懵了。
王子可能是嫌把劉生震得還不夠狠,索性一把把話說到底:“本來還有個驚喜,想留到和談結束時候再說。今天本欽差索性也不保留了!”
還有???劉生徹底暈菜了,屁股下面像長了釘子,坐立難安。
王子似乎很滿意劉生的表情,更滿意自己的手段。不過他說出口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另一碼事:“反正是早晚的事情,呵呵!別怕,看把寶寶嚇得!那個,呵呵!皇帝陛下下了口諭!和談結束之時,就是小軍師翠柏,和道姑月蓉定親的日子!”
哈哈哈哈!王子說完這段,已經忍不住笑噴!就連身邊一臉褶皺秋毫不動的老者李淵,臉上也浮起了微微的笑!而張一飛和張翼德二人,嘴張得大大的,久久閉不攏!
這是唱罷紅臉唱白臉的手段!還是算計好了來耍弄劉生的手法?劉生這時候別說坐不住了,立馬就跳了起來:“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連說了三遍怎麼可以,一屋子人卻都嘩嘩笑開了,感情對他們來說,捉弄小孩子是人生一大樂事。就連在外面值守的士兵也一臉的詫異:這開個密室不是談軍國大事的麼,怎麼能笑成這樣?笑到最後劉生也快傻了,突然想到王子說妮妮不是凡品,有沒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妮妮是麒麟,只是捉弄自己看自己有什麼反應!
不過王子說出口的事情,又是女皇的口諭,劉生當場卻也沒辦法反駁,只得打定主意將來有時候面見女皇再推脫。雖然自己心底對月蓉道姑還是喜歡的,但畢竟是年齡擺在那裡,相差十歲,劉生又不一定是個想成家的,更何況這麼早!這麼突然!
嘩嘩地笑了一通,最後還是老成持重的李淵正經,解釋道:“翠柏軍師其實過謙了!聖上既然指定你爲南征軍軍師,也必然是深謀遠慮過的!國家可以因國師的輔助而繁榮,軍隊可以因軍師的謀略百戰百勝。小軍師出生道門,聖上委派你來南征軍也是有目的的!然而南征軍卻敗在法術上!還好貴觀祖師現身,否則整個天朝軍隊全軍覆沒,將成爲譁天下之笑柄!做爲聖上委派的軍師,翠柏小軍師當然是難辭其咎!”
李淵此話一說出來,劉生自然是滿臉的慚愧!反之,張一飛和張翼德的心裡卻略微減輕了些死傷這麼多將士的負罪感。不過張一飛還是自責,因爲自始至終,他從沒有把劉生放在一個重要的地位,只以爲戰爭是將士們的事情,道士,頂多也就是起個輔助作用,如果一開始就明確呂宋方面會施展妖術,南征軍即是防範,留劉生鎮守中軍,部隊的損失可能也不會這麼嚴重!不過李淵的話多半還是代表了朝廷方面的意思,把南征軍潰敗的責任,攤了一部分到半仙觀頭上,那麼將來對主帥張一飛的懲罰,自然也就會輕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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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於小軍師的責罰,也僅僅限於口頭,這是聖上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在這當口口諭小軍師與月蓉道姑定親!”
“聖上眼光長遠,也希望小軍師經此失敗,能更快成長起來,將來爲軍隊、爲國家做更大的貢獻。”
“此次應允呂宋國要求,答應小軍師參與和談,聖上也是斟酌許久,決定下來,也想讓小軍師在和談中學到點東西。所以,今天小軍師對和談有什麼建議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說錯了沒事,有不妥的地方也沒事,後面還有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參謀、修改!”
原來是要培養自己……這就難怪口諭自己和月蓉道姑定親一事了!月蓉道姑宮裡那位是女皇的親信,賜婚一事不用想也是再次拉攏劉生。反正一道賜婚而已,女皇絕不會損失什麼,國家也不會損失什麼。
王子聽完李淵的說話,只是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件事:“對了,還有件事忘記了。小軍師的養父母,日前已經接到了半仙觀靜養,但請安心!”
“謝王欽差!謝聖上!”劉生連連道謝,至少臉上是一副感激流涕的樣子。謝完了也只得開口談和談的事情,這幫大人軟磨硬泡的,實在令他吃不消啊!
“好吧,那我就談兩句想法。不過在談之前,我還是想要了解朝廷的具體想法,和早上問王欽差的一樣,朝廷是要求呂宋賠償將士喪葬費,以此爲和談的首項;還是略去此事不談,只談歲貢;還是和呂宋只談今後和睦,加強商貿?這點不明確,我真的是沒法談自己的想法!”
劉生此話一出口,果然包括李淵在內,張一飛、張翼德齊刷刷都像早上王子一樣,又高看了劉生一眼。
這次依然是李淵作答,臉上的皺褶依然是波瀾不驚:“其實小軍師已經有結論了吧,只是多此一問!朝廷的意思只有四個字,當仁不讓!”
當仁不讓?大帥張一飛和老將張翼德可是聽得糊里糊塗,想當然的就是當朝一般拽文的‘智囊’們鬧出來的文字遊戲。不過劉生還是懂了。當仁不讓四字,即以仁爲任,無所謙讓。也可以理解爲:遇到應該做的事就積極主動去做,不推讓。然而朝廷的意思,自然不是在詞面上,而在字面上。這個詞要拆做兩部分理解:一是當仁,仁即仁義,說的是南征軍南征的初心,平定呂宋的騷擾,在理;對方主動使用妖邪之力,也非仁義之舉!天朝方面佔了這兩個理,自然是不能讓步!
只是一番理解下來,劉生也只有苦笑着搖頭:“如果我猜得沒錯,那這場談判,還不是一般的艱難!”
“小軍師!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老將可是聽得一頭霧水!”張一飛還在猶豫,張翼德可是不顧顏面張口就問劉生。人老了,往往很多事情都看開了,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劉生小聲解釋:“說好聽點就是這次和談的目標定的很高,高到最好能把整個呂宋國搜刮一空!說難聽點,我想想……大概可以用得理不饒人這五個字來解釋!”
“唔!”張翼德想了一會,皺眉點點頭。
王子和李淵對劉生的解釋也很滿意,微微點頭認可。
劉生皺着眉,問:“大帥!請恕我直言!”
“小軍師請講!”
“既然朝廷方面不肯報出確切的數目,我這樣理解對吧?”劉生說了一半,先看向王子、李淵,見他二人略微沉思一下,便點了頭,就繼續說下去:“那我們也需要先確定一個最低的賠償標準,在和談第一日就提出!如果對方連這個要求也不能滿足,那和談也就不必了!”
“而這個最低賠償標準,我個人理解,就是這次陣亡將士的撫卹金!這個數目就要大帥報出來了,以這個爲最低標準,其他的另算。打仗歸打仗,修真界的人湊湊熱鬧打打擦邊球也就算了,大家都可以理解!但主動用於戰爭,來屠殺對方,這就是天理難容的!要打仗就真刀真槍,要鬥法就索性鬥法,誰也不是怕了誰的,大帥你說我說的對吧!”
“對!小軍師所到俺心裡去了!”張翼德一拍大腿:“必須要賠償!這些將士平日和我們同吃同住親如一家,我們領軍的心都在滴血啊!那個憋屈啊!說什麼也要給他們家屬討要個說法!”
然而劉生沒想到的是,他的理念已經超越了這個時代。在這個時代,陣亡將士的**賠償標準還沒有個定額,一般都只有個籠統的概念,以將士吃晌高低,大致的貼補幾個月到一年,再加上一級級下來的層層剝皮,到最後就成了個不能公開的秘密。而就算是把這個賠償標準寫進和談裡,人家也老老實實賠償了,就怕最後經歷了層層扒皮,最後到了陣亡將士家屬手裡,也剩不下幾個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