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被綁在了一根大鐵柱子上,而自稱是我師姐的東方虞正負手站在我身前。
“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是別人冤枉我。”
“冤枉?”
她摘下了面具,那張白皙的臉上全是觸目驚心的疤痕。她指着自己的臉,語氣很冷淡地對我說:“這些也是冤枉你嗎?”
“我真的不記得當年發生什麼事了。”
東方虞將面具重新戴上,“不記得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死的不冤就行了,回頭到了閻王爺那裡,他會將你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你。”
“巧了,閻王爺我見過好幾次了,他什麼都沒說過,我想這裡面肯定有誤會,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和我說說,咱們不能讓壞人的陰謀得逞不是?別忘了,你還事傀儡門的,說不定這些都是傀儡假扮我做的。”
她拔出細劍,劍尖已經戳中我的心臟,只要再用點力,就會扎進去,“我和你從小長到大,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傀儡假扮你做壞事?你倒也能想的出來,那會兒還沒有傀儡門。”
“那會兒是沒有傀儡門,可是已經有傀儡了啊!退一萬步說,真是我做的,那我這麼做總要有個原因吧!我欺師滅祖圖什麼了?我那會兒已經是個將軍了,和江湖已經徹底沒什麼瓜葛了,沒必要做這種有悖人倫的事兒吧?”
“我來告訴你,當時的皇帝被人刺殺,有人對新皇帝說是御劍山莊做的,你當時爲了討好新皇帝,就告訴了他們御劍山莊的位置來邀功。這我沒說錯吧?你的榮華富貴,是用我爹孃和師弟師妹們的鮮血換來的。”
“我現在是百口莫辯了,你要覺得殺了我能泄憤,那你來吧!我絕無二話。”
東方虞咬着牙問我,“你臨終前,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也沒什麼好辯解的,因爲自從我甦醒以後,我以前的記憶都沒有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如果你還願意相信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一定會查明當時的真相,如果到時候發現真是我做的,我自刎謝罪,不用你動手。”說完,我閉上了眼睛。
“娘,就給他一個月吧!”
我一聽這個聲音,睜開了眼睛,是那個穿着肚兜的胖娃娃。
東方虞看着胖娃娃,“寶寶,你來這裡幹什麼?快出去。”
胖娃娃咬着手指,“娘,我覺得他不像個壞人。”
東方虞衝着門外大喊:“蔥子,蔥子,我讓你看好少門主,你是幹什麼吃的?”
胖娃娃拽了拽東方虞的衣袖,“娘,你不用喊了,蔥子叔叔已經被我鎖在房間裡面了。”
東方虞轉身看向我,“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全身一用力,就把綁我的鐵鏈全部掙碎,“就憑你根本殺不了我。”
東方虞把胖娃娃護在身後,手持細劍,“若你一個月找不到證據怎麼辦?”
我拍了拍胸脯,“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我看在我兒子的面上,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過我也要提醒你,這件事發生在兩千多年前,滄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了。”
“都過了兩千多年了,你的仇恨還是不能放下,我爲了證明我的清白,做些努力又算得了什麼。只是我好奇兩件事。”
“哪兩件?”
“第一,常言說得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古時候我沒印象,現在的整容技術這麼發達,而且你還是傀儡門的人,假的都能做的和真的一樣,你爲什麼不把自己的臉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呢?”
東方虞擡手摸着自己的面具,“我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血海深仇。還有什麼問題?”
我指着她身後的胖娃娃,“這是你的兒子,你都活了兩千多年了,還能生孩子嗎?”
東方虞摸了摸身後胖娃娃的頭,“他是我照着我早夭的兒子做的傀儡,並不是真人。”
“你做的傀儡居然有自己的思維能力?”
“沒錯,我也不怕你知道,他的腦子裡寄居着木靈,所以不用我操控,他也有自己的意識。”
“看得出來,這些年你確實受苦了,我和班玉莊又是怎麼認識的?”
“他爲了蒐集天下名木,走遍了十萬大山,因爲他長得又十分的秀氣,自然被一些精靈野怪給盯上了,那時的他還不會法術,所以很快就被擄走了。幸虧你捨命相救,才留下了他的一條命,不過你爲了救他的命,也受了極嚴重的傷,幸虧有一位神秘的白衣女子給你喂下仙藥,要不然你早就見閻王了。”
“那你和班玉莊又是怎麼遇上的?”
“那年,他得到了魯班書,窺探了天機,也受到了天譴,江湖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就來這裡建造了這棟大樓,又收了一班徒弟。因爲我和你的緣故,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在我被你身邊的人下了黑手之後,他乘坐着木鳶從天而降,將我救了回來,我也就一直留在這裡陪着他,因爲他所學習的功法太過詭異和邪門兒,所以所生的孩子全部早夭,這也是這一行的詛咒。”
“你一直說是我身邊人把你害成這樣,那身邊人是誰?”
“你身邊的人,我又怎麼會知道。”
我一下子就聽出了問題的關鍵,“你不知道,怎麼就認爲是我的身邊的人把你害成這樣呢?”
東方虞一拍桌子,“你小子,打算不認賬了是不是?”
我趕緊擺手,“沒有,沒有,你千萬別誤會,是你說的都兩千多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的我不得問清楚點嗎?萬一有什麼重要線索,我也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原委,讓我的冤情早日昭雪不是。”
東方虞嗯了一聲,“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但是我只記得你的親衛隊都是一身深藍色的衣服,而偏偏那個人是一身黑衣服,那眼神,那目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就是他把我的臉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說到這兒,她開始咬牙切齒的。
突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踉踉蹌蹌的扶住了牆,纔沒有讓他倒下去。
東方虞趕緊過去,“老吳,出什麼事了?”
老吳渾身哆嗦着,指着門外,“外面有一大幫人圍了建木樓。”
東方虞轉頭看着我,“有什麼事,我們回頭再說,老吳,快去取我的鎧甲。”
我本來是打算把旭陽叫出來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可東方虞身影一轉,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我從房間裡出來,是一條悠長的走廊,牆壁是花崗岩的,上面插着燃燒的火把,這裡好像監獄一樣,整個走廊都是這樣的房間。
走到走廊盡頭,推開鐵柵欄門,有一條向上走的旋轉樓梯,也是石頭做的。我順着樓梯走了上去,又一道黑色的鐵皮門,我推開門走了出去,是一個放滿罈子的房間。我打開一個罈子的封口聞了聞,一股很清香的味道,應該是酒。看樣子,這個家是一個酒窖。
我從酒窖出來,進了建木樓的後廚,煙火氣很重,看來平時吃飯的人還挺多。
“砰!”
外面有槍聲,我隨手打開一扇窗戶,發現橋那頭一幫穿着特行處衣服的人正在橋的另一頭,手持鐵盾和反器材***瞄着這裡。
我來到一層,已經有一幫白袍人聚在了大廳裡,東方虞一身黑色鎧甲站在二樓,兩旁站着四個人,還都是熟面孔,蟲王、林雨霜、還有那個在小木樓見過的白袍人,剩下的一個我不認識,不過看這三個人的身份,另一個應該也是班玉莊的徒弟。
“今天是我傀儡門生死存亡的日子,大家都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把敵人攔在青石橋外,必要的時候,把橋毀掉也不能讓他們踏過半步。”
一層的白袍人同時喊是,聲音洪亮,聽着都是一些十七八的年輕人。
一層被我損壞的門,已經被那幫人給修好了,我就站在這些人的後面,林雨霜還衝我做了個鬼臉。
“砰!”
外面又傳來一聲槍響,不知這次對方打中了什麼。
“班玉莊,我們奉命前來請你回去,如果你再躲在裡面不出來,我將採取強制措施了。”
聽聲音是從喇叭裡喊出來的。我身子一躍,跳到了二樓,正好落在蟲王的身邊。
東方虞轉頭看向我,“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看看有什麼能幫你的沒有。”
“別假惺惺的了,這幫人難道不是你引過來的,在這兒裝什麼,快走吧!雨霜,從地道把他帶走。”
林雨霜拉了拉我的胳膊,“走吧!”
東方虞指着我,“別忘了,一個月以後,我要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縱身跳到了一層,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雨霜帶着我來到了一個倉庫,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手工雕刻,看着都特別的精緻。
她走到一尊不起眼的木雕佛像前,擺了擺,然後扭動底座,佛像後面的牆壁彈了起來,露出了往下走的地道。
林雨霜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隻手電,先鑽入了地道,走了幾步轉頭對我說:“跟我走吧!”
我兩手扒着門口,“你就不擔心他們的安危?”
“擔心有什麼用?如果他們都不是那幫人的對手,我就更不是了,師孃給我的任務是把你帶出去,我就要聽她的。”
我跟着林雨霜一路走着,終於在十分鐘後,來到了一個木臺子上。
“你過來。”
我走了過去,她抓着我的胳膊,指着一個轉盤,“你去轉動那個轉盤,大概要轉三十多圈,會出現一個板子,我們站在板子上,就能出去了。”
我過去試着轉了一下,還挺有分量,當我轉到第二十九下的時候,臺子突然凸起了一塊,我又轉了一下,林雨霜讓我快點過去。
這塊板子很小,兩個人踩着有點費勁兒,林雨霜直接勾住我脖子,讓我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她。
過了一會兒,板子開始往上升,離地越來越高,大概有三米左右的距離,開始橫向行走,速度還挺快,林雨霜手裡全是汗,弄得我脖子溼漉漉的。
“你們平時就從這兒進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