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大概有一里地左右,面前的大地突然裂開了,裡面冒出猩紅色的煙霧和橙色的光芒。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煙霧中跳了出來,地上的裂縫慢慢合住了,就和從來沒有打開過一樣。
黑色人影攔住了我的去路,我看着面前身材凹凸有致,膚色雪白的大長腿,就是臉被黑紗罩住了,但憑藉身材,知道面前的肯定是個絕世美女,男人的感覺。
“你爲什麼擋住我的去路?”
她的聲音像銀鈴一般,“因爲,我是來抓你的。”
“我好像不認識你吧?你爲什麼要抓我?”
她伸出雪白的手指,用猩紅色的指甲指着我,“有人拿自己的靈魂向我許願,我必須達成他的心願。”
“只是抓我?”
“對。”
說話間,她身後冒起紫色亮光,兩隻巨大的黑色利爪朝我面本打了下來。
“五法天靈,鋼鐵之握。”
我用大鐵手,擋住了她的兩隻大黑手。
她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鮮紅色的指甲成爪狀刺來。
我向後一仰,接住飛來的鐵盾擋住了她的攻擊,但沒想到,對方的指甲輕鬆刺透鐵盾,巨大的力道,把鐵盾從我手裡給打飛了。
“就這點本事?趕緊束手就擒。”
敢小看我?今天非要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我凌空畫符,口中唸咒,符咒光芒大盛,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飛過去,並在一瞬間炸開。
光芒消失,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難道我一擊必中了?
正在我分神的時候,身後風聲吃緊,我看都沒看,向前一趴,躲過了她的攻擊。
我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非鬼,非妖的。”
她停住身形,雙眼在黑暗中發着淡淡白光。
“你不配知道我的身份,低等人。”
低等人?我用你給我分三六九等,今天非把你打趴下不可。
“五法天靈,巨刃之斬。”
巨大的刀刃朝着她劈去,對方躲也不躲,擡手直接接住,手上紫光一閃,刀刃立刻碎成了鐵屑。
“五法天靈,焚天烈焰。”
火光從她腳下升起,她手指天空,天空的雲彩中發出紫色光芒,一柄樣式怪異的鐮刀從天而降,落在了她的手中。
她接住鐮刀單手一揮,地下熾熱的火焰全部衝着我飛了過來。
我召喚土牆擋住了火焰,巨大的刀鋒將土牆瞬間斬成了兩端,塵土飛揚,讓我看不清前面是什麼情況。
一道亮光在黑夜中劃過,巨大的鐮刀攔腰向我揮來。
我下意識的一矮身子,後背的羽絨服被劃了一個巨大口子,裡面的鵝絨飛得到處都是,露出了裡面顧磊送我的黑色翎甲,冷風順着撕開的口呼呼地往裡灌。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黑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手中的鐮刀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別動,小心人頭落地。”
她說話就像地獄裡的寒風吹過,冷得直讓人打顫。
“靈魂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一個人把靈魂交給你,你就費心費力的給他做事?”
“你不知道,靈魂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是不是隻是把我交給出賣自己靈魂的人,並沒有說抓幾次。”
她沉默了一會兒,“是沒說過。”
“那你不是已經把我交給他一次了?是他自己沒看住,讓我跑了,你倆的契約已經達成了,你現在可以去收他的靈魂,一點毛病都沒有。”
她冷笑一聲,“你說得沒錯。”然後她朝我又走了兩步,幾乎和我臉貼臉的距離,“可我還沒有把你交給他。”
我感覺不到她的呼吸,看來她不是人,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實在判斷不出來,對方是哪個物種。
好奇心驅使着我摘下了她臉上的面紗,一副高貴的絕美容顏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她的臉好像會發光一般,這是一張我活了幾十年,沉睡三千年,夢中都夢不到的臉。
她被我摘下面紗也沒惱怒,而是嘴角微翹,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我美嗎?”
我癡癡地看着她,嘴不受腦子控制地說了一聲,“美。”
她伸手拿回我手中的面紗,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說了聲,“謝謝,但依舊不能妨礙我把你帶到我的客戶手裡。”
“這輩子能見到如此的容顏,死而無憾,你別說把我帶去哪,就是讓我現在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覺得虧。”
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有那麼誇張嗎?不過你是第一個誇我長得好看的。”
“我不信,你這種容顏,我敢拿性命起誓,絕對是天下無雙。”
她聽我這麼一說,又把面紗拿了下來,“你喜歡這張臉嗎?”
我機械性地點了點頭。
她右手一張,鐮刀消失不見了,我摸了摸脖子,“你不怕我跑了嗎?”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難怪有人出賣靈魂,也要讓我把你帶到他的面前。”
“你說得這個人,我認識嗎?”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認識不認識你,可我看得出來,他好像和你有仇。”
有仇?我好像沒有仇人吧!當然,除了和田甜的父親有點誤會,可看她的樣子,也明顯不是田甜父親找的她,難不成又是我千年前的事兒?
我看着面前得絕世容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玄纖。”
我低聲唸了一遍她的名字,“那你爲什麼說我是第一個誇你長得好看的人,難道你跟前的人比你還好看?還是他們都是瞎子啞巴?”
她又高興的笑了,“那是因爲,見過我這張臉的人,都變成了石頭,而你是除了我自己以外,唯一一個見過我容顏,還一點事都沒有的人。”
“還真有看一眼就能讓人變石頭的妖怪?我以爲那僅僅是神話故事。”
她面色立刻陰沉了下來,看來是說了她不喜歡聽的話了,“你說得那個我也沒見過,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妖怪,也沒受過什麼詛咒。別人看不到我的容顏,是因爲他們從我的臉上只能看到虛空。如果我不高興,就會吞噬他們的靈魂,他們就會成爲沒有靈魂的軀體,而不是地上的那種石頭。”
“別生氣嘛!我也沒見過看一眼就讓人變成石頭的人,我也沒看過虛空一樣的臉,所以我也不瞭解。”
“既然你能看到我的容顏,說明咱們兩個有緣,我就不抓你了,但你要幫我做件事。”
“你說吧!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
“不讓你傷天害理,我又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畫一幅畫,把我的容貌畫下來。”
“這可要了短了,我不會畫畫,我拿手機拍下來行嗎?”說着我掏出了手機,她握住了我的手,那是一雙十分冰涼的手,沒有一絲溫度。
“你覺得手機有用,我會不拍嗎?”
“可我真不會。”
她鬆開了我的手,伸出一根手指,“你可以學,我給你一百年的時間,總夠了吧?”
“好,我答應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再見。”
地上又裂開了一道縫隙,她戴上面紗,準備進去。
“我該怎麼找你?”
“你想讓我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的。”說完,地上的裂縫又重新合攏了。
她的容貌在我腦海裡深深地烙印了下來,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容貌,太不可思議了。
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在什麼地方,早知道,應該讓她先把我帶出去,現在只能往前一直走,說不定就出去了。
走了有兩三裡的距離,我來到了一處懸崖邊,往下看了看,深不見底,看來是沒路了。
正當我準備往回返的時候,兩輛汽車開着遠光燈從我身後駛來。
當我轉身的一瞬間,兩支藍色注射藥劑飛了過來,我一手握住一個,以極快的速度將注射器的藥水打光,然後把針頭插入了自己的左胸和右肩,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兩輛車在我面前停下,等了好一會兒,才從上面下來四個穿着白大褂,帶口罩的人,手裡握着鋼叉,先戳了戳我,見我沒反應,才近距離的用手電翻我眼皮,檢查我的瞳孔。
發現都沒問題後,四個人把我擡上了車。車上有一張擔架,他們把我放在擔架上,用擔架上的皮帶固定住了我的手腳。
“你說他不會半路突然醒來吧?”
“醒來怕什麼?大不了再給他來一針。”
“你們說T博士幹嘛費這麼大的力氣抓這麼個人回去?”
“我猜很有可能他的體內有穩定變異人的血清。”
T博士?變異人?還血清?
孤山鎮醫院的地下實驗室,上次東方虞說過,這個T博士和他們傀儡門是合作關係,可研究的方向有很多的差異,班玉莊要得是永生,可不是什麼所謂的變異人。
不過這也就能對的上爲啥田甜的爸爸在這兒了,他很有可能就是T博士手下的工作人員,畢竟二十三年前,他和田甜都是那家醫院的醫護人員。
反正也來了,我倒要看看這個T博士是何方神聖。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開回到了精神病院,四個醫生擡着擔架從車上下來,車外面早有一幫人拿着擔架車等着,把我放到車上,立刻推入了醫院大樓內,進了電梯上了頂樓。
田甜的父親在電梯口等着,見我來了,先檢查了一下我的意識是否清醒。
“你們給他打了幾支?”
“兩支?”
他衝着裡面揮了揮手,“可以準備開始了。”
然後裡面傳出了巨大的機器轟鳴聲,聽得我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不知道他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
“博士,這個人能不能交給我來主刀?”
一個音色語調和銀行裡的機器客服一樣的聲音說:“不行,這個人,我要親自動手,以你們現在的技術,恐怕很難打開他的身體。”
我想着再沒裝得必要了,身體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看着面前吃驚的衆人。
“你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