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
西雅圖港口
這兩天,關於北美局勢的最高對策會議剛剛開完,張立首相及隨聖駕訪問歐洲的一干政府高層提前一步,乘坐“太平洋漫步者”號豪華郵輪先行返回澳洲本土。
在歐洲建立莫大功勳的李栓柱元帥及部分高級將領同船返回,離開澳洲本土已經三年多了,此刻他們歸心似箭。
新晉陸軍元帥卞春鬆勳爵則坐鎮北美統轄大軍,威懾在北美鬥雞眼一樣互相敵視的美日兩國。
歐洲遠征軍總司令由段祺祥元帥接任, 暫時坐鎮巴黎,與協約各國協調軍事行動步驟,實質上就是與法軍統帥福煦元帥商量着辦。
英國遠征軍剩餘軍隊大多已經撤離了西歐各國,僅僅在德國留下三千餘人的軍事代表,而在伊斯坦布爾及其周邊地區,英軍依然保留了數萬軍隊,對其實施間接統治。
排水量高達3萬餘噸的“太平洋漫步者”號拉響長長的氣笛聲,巨大船體緩緩離開西雅圖碼頭, 高大煙囪噴出的黑煙很快就變得更加濃厚,加速向遠方駛去。
這艘巨輪的最高航速可以達到24節,使用了當今最先進船舶動力技術,能夠保持長時間高速行駛狀態,跨越浩瀚的太平洋只需要9天9夜。
這樣的巨輪,已經是世界上最大航運公司的太平洋航運擁有6艘之多,主要是用於洲際跨洋運輸班輪。
從墨爾本起航,經悉尼,松江,布里斯班,青島至天樞市,然後向東跨過太平洋直抵洛杉磯,然後一路北上經舊金山,波特蘭, 最終抵達西雅圖。
這是一條太平洋黃金航線, 是串聯起帝國本土沿海各大城市與北美的橋樑, 超大型郵輪乘坐舒適,
往來非常方便,極大的促進了跨太平洋旅客運輸業務。
張立首相此次乘坐的“太平洋漫步者”號是包船,不需要經過沿途港口停靠,全程直抵布里斯班終點港,速度更爲快捷。
皇室行宮內
這是一座修築在半山腰上的英式風格城堡式建築,能夠俯瞰西雅圖城市美麗的山水風光,在這座城市的南方新城區,有許多二三十層的高樓大廈林立,展現出現代建築的生機與活力,與老城區的歐式建築相映成趣,別有一番韻味。
李福壽坐在寬大舒適的搖椅上,透過穹頂拱券式的巴洛克風格門洞,可以看到遠方一片湛藍的西雅圖海灣,也能看到體型龐大的“太平洋漫步者”號郵輪駛向遠方,漸漸的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既然出來了,他就不急於返回本土。
北美總督府轄下4州之地,到處走一走看一看,深入體察社會民情,瞭解民生疾苦,普通民衆的願望,順便散散心。
到了今年底, 北美屬地的人口將超過1200萬,面向歐洲出口的工業經濟越來越好,總體發展令人滿意。
久居上位這麼多年,李福壽視察地方有自己一套心得,無非是衣食住行這4項再加上治安和司法,可以考量出一個地區的總體經濟發展水平。
城市建築是否光鮮亮麗,街道公共汽車線路是否完善,普及型的轎車有多少?
飯館酒樓多不多,普通民衆的衣着打份,晚上出行是否安全,夜市是否興旺,臉上是否經常露出幸福的笑容?
大致瀏覽一遍,基本上就八九不離十了。
數十年來
帝國方面建立了一整套官員考覈,權力機構互相制約的政府機制,在實踐中不斷完善,已經成爲當今世界最先進的行政體系。
而這其中最大的監督機制就是封建民主制度,如今正向資本主義民主制度過渡。
其中標誌性的事件,就是在李福壽返回澳洲本土之後親自坐鎮,推動的修改憲法議程。
經過大半年時間的社會大討論,發動全民參與,《大洋帝國民主憲章》業已日臻完善,到了瓜熟蒂落的程度,可以推進最後國家議會表決程序,並且由帝國皇帝簽署實施。
這是李福壽心中的一件大事,只有推進了《民主憲章》真正貫徹落實,才能夠讓大洋帝國進入長期穩定有序的民主發展軌道,避免人治的致命缺陷,開啓民主法治進程。
代價就是要喪失主導帝國的獨裁統治權利,心中雖然略有些遺憾和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
大洋帝國雖然是李福壽一手創立的華人國度,但並非是他的私有物品,而是整個帝國1.1億公民共同擁有的家園,除了9600多萬華裔公民,還有1400多萬來自80多個民族的帝國公民,都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在此次世界大戰中
沙俄,德,奧匈和奧斯曼四大傳統世界列強先後分崩離析,非常直觀的展現的君主獨裁製的致命缺陷,一人獨裁,全國遭殃。
李福壽可不願意重蹈覆轍,把希望寄託在後代君主的英明神武上,那也忒不靠譜了。
在他的手中,有一封白色信箋,信封已經打開了,李福壽也看過了;
這是帝國科學院院士,帝國大學物理系主任瑪麗-居里夫人寫來的一封言辭真摯的感謝信。
在信中
瑪麗-居里夫人用最謙卑誠摯的語言,感謝帝國支持並且幫助波蘭復國,幫助波蘭臨時政府訓練軍隊,建立臨時政府現代化的運行機制,並且提供可貴的金融幫助。
這一切,都讓瑪麗居里夫人感激涕零,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出內心激動之萬一。
“聖上,這廊廳裡九月風寒,不能久吹,微臣冒昧進諫,請聖上移架宮內纔是。”皇室秘書處副處長樑如浩神情恭敬的稟告。
李福壽將深邃目光從遠處收回來,將手上的信件遞給他,吩咐道;“以我的名義回一封信,多以嘉勉。”
“微臣遵旨。”
“走,進去吧。”李福壽掀開腿上的羊絨毯,站起身來向宮裡行去。邊走邊問道;“帝國大學物理系中,跟隨瑪麗居里教授做核物理研究的華人科學家有多少?”
“回聖上的話,居里夫人培養出來的華人核科學家已經有27人,其中19人都是可以獨立開展前沿科學研究的物理學家,分佈在帝國各理科大學中,目前依然跟隨在居里夫人身邊做研究的科學助手和學生有11人,其中8名華裔。”
“哦,讓他們好好學。”
“微臣遵旨。”
交代完這件事情,李福壽便不再關心了。
科學上的事情慾速則不達,也不是多投入資金,便能夠提前拿到科研成果,只是增加了更早一步實現科學突破的可能性。
帝國大學的物理學科和數學學科都是重點基礎學科,項目多,科研資金充沛,其核物理研發實力在全球屬於頂尖行列。
重水幾乎是伴隨着氘的發現而被人所知的,12年,華裔核物理學家楊志前在實驗中率先發現了氫的同位素氘,之後,他也因此獲得了15年的斯特拉化學獎。
楊志前教授就是居里夫人早期的得意學生之一,耳聞目睹之下,培養出了嚴謹求實的科學態度,憑藉傑出的科研成果成爲帝國內頂尖核物理學家之一。
當今時代
製備重水的方法簡單而粗暴,就是電解水法,人們發現生產化肥的工廠廢水,就是製備重水的很好原料。
第一代重水工廠就是與化肥企業秘密合作,利用生產廢水,設計專用設備製備重水,即將投入使用中。
根據設計,將具備年產200公斤重水能力。
若上述設備經過驗證可行,帝國科學院將設計建造產能更大的重水工廠,以滿足進一步科學實驗的需求。
製造威力巨大的末日武器,就需要重水來作爲原子核裂變反應中的減速劑,作中子的減速劑,也可作爲制重氫的材料。
當今世界的科學前沿領域,已經提出了核能的概念,而製造和運行核反應堆也少不了重水,需要重水作爲中子的減速劑使用。
後世製造一顆武器級核彈,至少需要15噸以上的重水,
可以說,在這條道路上,剛剛纔邁出了第一步……
居里夫人能夠將感謝信直接送到帝國皇帝李福壽的案頭,從一個側面說明,頂尖科學家受到高度重視,社會地位非常高。
從國際地緣戰略角度考慮;
大洋帝國與法國主導推進的波蘭復國進程,是戰後新秩序的重要一環,德國和俄國這兩個好戰的國家,中間必須要有一個緩衝地帶,避免因爲兩個大國直接爆發戰爭而引起災難性後果,殃及全歐洲。
大洋帝國既然收下了克里米亞共和國領土,那麼就是歐洲的當事者之一,不可能不關心東歐局勢。
波蘭復國進程的推進,將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克里米亞共和國面對的壓力,戰略形勢得到很大改觀,對大洋帝國非常有利。
因爲波蘭地處德俄兩國之間,是一個夾心餅乾狀態,它要直面來自兩個歐洲大國的沉重壓力。
稍一鬆懈, 那就完球了。
從地理上看;有波蘭共和國正面吸引火力,地處烏克蘭南部沿海地區的克里米亞共和國,就屬於側翼。
來自德國的壓力被阻擋在波蘭以西,無法直接威脅到克里米亞共和國。
而克里米亞共和國與羅馬尼亞背靠背,由波蘭正面吸引火力,共同抵禦來自蘇俄的壓力,怎麼看都輕鬆得多。
波蘭,羅馬尼亞和克里米亞共和國三方,天然就具有共同的利益,可以背靠背形成三國間的小區域聯盟。
作爲克里米亞共和國的大靠山,大洋帝國在這其中將會以強大的實力起到主導作用。歐洲事務中,大洋帝國同樣需要歐洲小夥伴搖旗吶喊,這毋庸置疑對三方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