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1878年的1月,來到澳洲第3個年頭開始,青春少年業己18歲了,得到這樣一個生日禮物感覺真心很不錯,十分應景。
冬日晴好,時光易逝。
一連三日留戀在聽溪軒,李福壽享受帝王不早朝般的溫柔鄉,一時間樂不思蜀了。
從聽溪軒傳出話來,這裡從此多了一個女主人菲奧娜,享受從夫人的尊貴待遇。
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紅堡,聽到消息的侍女們心中滋味百味雜陳,不一而足。
紅堡莊園規模宏大,佔約180餘英畝,按照一英畝等於6.66畝計算,總面積超過千畝之巨。
這座掩映在森林中的宏大莊園,目前已建成面積僅不到1/4,樓堂館舍十餘座,其它依然在緊鑼密鼓的施工中。
菲奧娜突然上位,這讓其他侍女產生了別樣的心思;
或許……紅堡這麼多優美建築,也有一棟屬於自己……
…………………
“少爺……”
“不……”李福壽輕輕的搖了搖頭,目光看着窗外青翠欲滴的枝頭說道;“從今往後,少爺這個稱呼就不要叫了,要喊老爺。”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三位輪值秘書羅前進,範仲齋,張立互相看了一下,慌不迭地跪了下來道賀。
從紅堡傳出的消息,在座各人都有所耳聞,但是大龍頭自己不說別人也不好問。
一個從夫人待遇,緊跟着大龍頭的這些心腹華人都能夠接受,畢竟不是明媒正娶的大房,今後也沒可能僭越。
李福壽神情矜持的點了點頭,度過了成人禮,如今再稱呼少爺已經不妥當了。
今天回到管委會側殿暖閣,幾天積累下來的事務已經高高的堆起來,讓他看着有些不爽。
隨手翻了翻,突然發現有一份修建天主教堂的申請。
李福壽眉頭皺了一下將其抽出來,大概的瀏覽了一番重重的丟在桌上,嚇得幾位秘書心中一激靈。
“這怎麼回事?”
此事是範仲齋經手處理的,不好推諉給其他人答話,他上前一步跪在了案下稟報;
“回老爺的話,這是外四堂何堂主和綠龍大管隊周大錘兩人聯袂提案,按照秘書處的處事程序,卑職無權壓下來,必須要呈送到老爺的案頭親手批閱方可。”
“這兩個混蛋得了什麼失心瘋?”
“呃……據卑職私下打聽,應該是兩位大佬家裡的夫人一力攛掇的,這兩位大佬都是30多歲的人,夫人又懷着身子,倍加疼愛些也在情理之中,請老爺明察。”
“明察個屁呀,這兩個混蛋心疼自己的老婆,自己出錢去建教堂就是了,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不要呈上來。”
李福壽咆哮了一句,唬的其他兩個秘書也跪下來請罪,他不管不問的手一揮說道;“傳我的令,副堂主,副舵主以及副大管隊以上職權者,有資格在紅堡迎娶一位華人女子,但必須要是兩情相悅,嗯,娶回去做正房方可,下次再有誰妄聽白人婆子的煽動,自己請罪去職,愛上哪裡上哪裡去,愛建多少天主教堂就建多少天主教堂,沒人有閒心去管他們。”
“謹遵老爺令。”
紅堡如今有數百位對李福壽感恩戴德的華人女子,在這裡吃得好,睡得好,老爺長得又高又帥又特別平易近人,很快俘獲了這些侍女芳心,是狂熱擁護的最堅定羣體。
這些來自魯西南的難民女子,是一衆難民女子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佼佼者,
大多面目姣好,靚麗可人。
正值青春芳華時期,經過長時間的調養綻放出原本的美麗風采,不再是初來時的面黃肌瘦,可憐兮兮模樣。
李福壽早就有心將其許配給手下心腹們,但是輕易得到的總不會珍惜,要設置一些門檻。
兩情相悅就是個很不錯的由頭,李福壽作爲孃家人替她們撐腰,還怕不死心塌地的自己效勞嗎?
處理了這件煩心事,李福壽隨口問道;“近來布里斯班有什麼動向?”
“稟報老爺,我們從古巴萬里迢迢運送過來的白人女子總數達到9366人,如今計劃告一段落,按照澳洲各自治鄰的政策,自願入籍澳洲的白人相關來澳費用可以全額報銷,這筆費用高達17萬英鎊之多,經過多次接洽,可是自治公署方面一直都推諉着不辦……”
“哦?”
李福壽饒有趣味的轉動手上的玉石把件,想了一下不禁搖搖頭笑了;“17萬英鎊是別想了,估計被這羣帝國囊蟲貪墨了大半,能拿回三分之一就不錯了。話說回來我們也沒吃虧,從魯西南運回來的難民一個便士人頭稅也沒繳過,雙方扯平了,電令朱偉等人,先期返回美國進入加州大學深造,相關事宜,自然有人會辦理妥當。”
“遵命老爺,入境人頭稅政策單獨指向華人,這對我們太不公平。”
“公平……呵呵呵,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難吶!”
李福壽無奈的搖搖頭,除非是扯旗造反,否則就要乖乖的交這筆入境人頭稅。
紅河谷是昆士蘭州的一個華人獨立王國,擁有洪門龐大勢力的庇護,私自入境的華人才能夠在這裡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離開紅河谷範圍且看看,分分鐘會死得很難看。
且不說會被皇家騎警隨意抓捕,即便闖入某一個白人農場主的牧場,或者村鎮,等待的將是永無盡頭的黑暗和奴役,漫天羞辱和對人格的無底線踐踏。
只有在李福壽辛苦營造的紅河谷莊園裡,私自入境的華人難民才能活得有尊嚴,不會被壓迫,呃……剝削是難免的。
難民中男女都簽了賣身契,需要辛勤工作創造價值。
平日吃穿由礦上解決,休息住在鎮上的籠屋內,男人大多在煤礦和鐵礦上辛勤工作,女人則在紡織廠和食品廠工作,每個月僅僅有不到8個便士的報酬,一年下來約9個先令左右。
相對於淘金者薪水微薄,是正常華工的1/5~1/6左右,嘴饞的時候可以買一些零食,或置備衣裳日用品等物。
好處就是吃的不錯,可以放開肚皮管飽吃,每天中午一頓有葷腥,多是羊雜牛雜之類的肉食。
相較於國內朝不保夕的日子,這裡無疑是天堂般生活。
整個澳洲大陸
高薪階層是英國人獨有的,以愛德華議長爲例,每年可以輕鬆獲得800英鎊收入,議員爲360英鎊,州獨立檢察官傑姆-斯特傑斯先生515英鎊,檢察官助手阿姆斯特朗126英鎊。
布里斯班治安官根據資歷不同,年收入110~135英鎊左右,皇家騎警約爲22英鎊,有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上下不會超過3英鎊。
這是屬於自治公署收入高的公職人員,普通白人勞動者年薪約在6~10英鎊左右,這個水平比英倫三島本土低很多,收入水平相差接近一半。
澳洲普通白人女工年收入約在4~8英鎊之間,而華人的薪水最低,只有白人女工的一半水平。
不談敏感的歧視之類說法,華人承受的稅收最重,收入最低,是被剝削最嚴重的勞工羣體。
紅河谷的薪資水平類同於布里斯班,不過平靜在1878年初,被紅河谷一紙加薪令徹底打破了平衡,引起軒然大波。
加薪令只針對收入水平最低的華人羣體,薪資普遍上浮30%,一線重工業企業鋼鐵廠和煉焦煤廠上浮最大,副食品廠和其他企業偏小一些。
根據三年加薪計劃;
紅河谷華人勞工將會達到與白人女工同工同酬的待遇,雖然不及白人男性勞動力薪酬水平,這已經是一個巨大進步。
一石激起千層浪
平靜的紅河谷再次喧囂起來,華人看到了對自己的尊重,源源不斷的從各處涌入,在這片充滿希望的沃野尋找機會。
能夠進入紅河谷麾下各廠礦工作,可以娶妻生子,安享平靜生活,遠比朝不保夕的淘金者生涯更有誘惑力。
“大龍頭,您這是怎麼想的,對這項政策不滿的人有很多,下面的人議論紛紛,我擔心會出什麼亂子啊!”何守田一副憂心重重的神色。
李福壽拿着一疊文件翻閱,沒有正面回答何守田的問題,而是對下首9名秘書說道;
“這件事兒,你們回去每個人都寫一份報告呈上來,自己內心是怎麼想的?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儘量從多角度考慮,有些過頭的話或者不滿也可以說說,我不會怪罪你等。”
“我等謹遵老爺吩咐。”
“嗯,下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
“遵命。”
等到一干秘書全都退了下去,李福壽放下手裡的文件看着何守田,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讓你手下的人多聽多看少說,看看什麼人跳的最歡,怨言最重,什麼人在裡面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什麼人堅定支持這項加薪政策,分門別類的給我列出來,還有你自己不是有高參嗎,回去自己琢磨參悟,沒事不要來煩我。”
這就是等於下了逐客令,到最後語氣越來越嚴厲。
何守田心頭巨震,額頭不由的沁出了一層冷汗,連忙低頭告罪離開。
目送何守田離開,李福壽不由的搖了搖頭;
既然豢養了幾頭忠犬,那就要忍受他們的能力平庸。
加薪政策不是一拍腦門就決定的,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李福壽不是慈善家,華人與白人之間收入剪刀差不合理,剛剛出臺的大幅加薪政策並非出於善心,而是爲了推動紅河谷經濟進一步發展。
如今紅河谷工農牧業勢頭正旺,羊羣發展到130餘萬隻,牛羣萬餘頭,存欄母豬數量接近2萬頭。
農牧產品經過深加工,附加值大大提高,紅河牌副食品遠銷海外,逐漸建立起品牌美譽度。
紅河谷輕工業基地以紅河品牌爲主線,重工業以紅山品牌爲主線,雙拳出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在此基礎上
擁有充足的財力可以實施加薪政策,一方面繼續推動山谷鎮經濟繁榮,一方面加強華人的信心和歸屬,兩全其美,好處不言而喻。
如今居住在山古鎮的華人,幾乎每一個都欠李福壽的錢,從數英鎊到數十英鎊乃至於數百英鎊不等。
他們在這裡生活工作,衣食住行的消費全有賴於這個封閉的小社會提供,薪水高了消費能力就強,產生推動經濟發展的更大力量。
建造房屋的山石木材需要錢,衣食住行需要錢,自備馬匹需要錢,馬匹草料需要錢,大量財富經過循環又回到了牧場主人李福壽的手上。
如今山谷鎮走在正確的發展道路上,自身產生了強大的經濟發展慣性,商業繁榮,娛樂業和出口貿易興旺,自身就創造了大量的用工需求。
反過來又提升了山谷鎮的土地價值,新出臺的法令規定;
原有可以免費領取的宅基地,如今每一份需要繳納六英鎊五先令費用,多購一份宅基地需要額外繳納30%費用,以獲得無限期產權。
面積越大,交費越多。
這項規定的出臺,反而引起了華人的熱烈歡迎,非但沒有影響華人置業的熱情,反而令華人定居山古鎮的熱情更加高漲,真正始料未及。
究其原因,恐怕還是心理作祟。
免費贈送的說不定哪天就收回去了,畢竟花錢買來的東西才踏實,不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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