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久之前, 得知魔教妖女突破了絕頂高手後, 江湖上除魔的風波漸平。
但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雖然江湖上不少名門對於玄光佛子投身魔教的行爲十分心恨, 可在世俗之中, 卻傳出了多個版本:
《以身飼魔,方正寺一代大師玄光佛子挽救天下蒼生》
《佛門嫡傳弟子與魔教妖女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面對數百人陣仗,玄光佛子獨身抵抗:教中有我想要守護之人》
《人是我搶的,誰敢多說一字?魔教妖女此言一出,震懾江湖》
這些版本讓玄光和阿蓉之間的關係,一度風靡俗世, 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許多詩人還藉此題詩,據說還因此得到了宮廷中某些人的認可。
總之,影響頗大。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些偏門小道整合出來的消息, 不知是真是假:《玄光佛子三歲到十歲珍藏畫像方正寺青寂大師親手執筆》
шшш ✿тт kΛn ✿c○
這一份江湖日報的資料讓閨閣中的小姐都尖叫起來。
實在是玄光佛子, 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別的家的孩子。
別的小沙彌穿了僧衣, 也整日摸爬打滾髒兮兮,可他的哪怕同樣因爲練功弄得塵土滿身,卻依然讓人覺得, 這個男孩實在輕靈、乾淨極了。
更別說等到了少年時期,人生中如同青筍最誘人的時候。
玄光已經身形抽條, 變成了身高腿長、面容清雋的少年之人。
尤其是畫像中的他, 有時在誦經中若有領悟的會心一笑, 簡直讓顏控的女子激動的心臟都要受不了了啊啊啊啊。
看起來這事兒, 還真不能怪那魔教妖女搶人啊,就算是換了她們,只怕見到了也不會放手吧?
於是大家覺得玄光佛子就這麼被搶去了魔教,實在可惜了的同時,又有種十分怪異的想法:
那樣的人物,留在佛門纔是暴殄天物了,這搶的……也不能說不好。
不過,據說當初那場大戰之時,玄光佛子早已突破了頂級高手。
這麼想來,到底是真的妖女搶了人,還是佛子心甘情願以身飼魔。
更或者……兩人之間本身就有着一段驚天動力的感情,就很難說了。
皇城一家十分乾淨的茶坊中,今次來了幾個年紀不大的江湖少俠,說起了這個事兒。
“這還用說?”其中一個少年淡淡一笑,“你們可知當初那魔教妖女,也就是現在的教主,是什麼出身?”
“什麼意思?”另外幾人不解,不就是魔教出身嗎,難道還有別的說法?
“這三嶽教始於異域之地,大家也都知道了,實際上魚教主這一脈,本身也是異域之人,後來傳入中原後,這一脈才混入了中原人的血。”
那少年自忖見識不少,此刻見到同伴驚奇又崇拜的目光,他說的更加起勁了,“所以前輩們口中的魔教妖女,實際上應該是個……五官十分深邃,但又比異域女子多了幾分柔和的美人。”
“這樣的美人,倘若對你笑一笑,你心都要軟了,更別說她若是真的看上了什麼人,必能有辦法叫那人對自己死心塌地……”
那少年搖頭一嘆,“其實除了玄光佛子,當年也是有個名盛一極的劍術高手,癡迷與她,可惜大概是年歲太小,不懂得女人的心思,最終還是被玄光佛子抱得美人歸了。”
這邊茶坊中的少年還在不斷談論,那二樓的雅閣中,幾名家僕卻大氣也不敢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臨窗而立的俊秀男人嗤了一聲,“什麼年歲小,分明是……被人搶先了一步……就步步皆錯了,”
這俊秀男人自從年輕時候發生了某件事後,就平時就懶得開一次口了,這次倒不知被觸到了什麼心思,語氣中冷冷的,“那方正寺的和尚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學的什麼經,唸的什麼佛,狗屁的不近女色……”
他聲音低了下來,最後才嘆了口氣,“也算他最後……還像個男人,這其實麼多年來,也該想通了,論起對魚蘭的喜歡,我其實……遠不如他。”
否則,爲了魚蘭力扛數百江湖好手,就算是頂級高手,也不敢輕易應下。
那一戰玄光若是不慎,必定早已身亡,就算回來平安活下來,體內絕對也受了極重的內傷。
沒有三五十年,是恢復不來的。
男人目光怔然的轉過身,光線落在他身後,只見他面容十分俊秀,正是十幾年前力奪魚蘭夫婿候選之位的沈蔚。
他當日因爲心中的那點感念,攔下了對魚蘭狠下殺手的叔父,卻不料因此得到了後來活命的機會。
後來叔父也懼怕非常,若是知道玄光已經突破了頂級高手,他絕對不敢在那時對魚蘭出手。
不然就算出家人不喜殺生,玄光回去看到一屍兩命的妻子,只怕也不會與沈家善罷甘休。
可即使如此,由於叔父的行爲,沈家這些年也被打壓的厲害,從鼎鼎大名的江湖名門,落魄成了三流小門派。
也是沈蔚後來又考上了科舉,成了一名官員後高升,才讓沈家的這一支稍微崛起。
不過沈蔚知道,越是如此,等他一步步進入了朝堂,他距離魚蘭就越遠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對面的街道中,走出一個懶洋洋的小少年,這小少年懷中還抱着個眼睛很大的小女孩,看上去也不過三四歲的樣子。
不過此時小姑娘哭的十分可憐,因爲皮膚與小少年一樣的白皙,所以哭起來時,眼圈就紅的讓人心疼。
“要孃親,”小姑娘軟軟的嗓音低聲在吼。
像只沒什麼攻擊力的小獅子,兇巴巴起來也可愛極了。
“只有乖阿沁才能見孃親。”那小少年看起來十分頭大,原本懶洋洋的狀態也變得格外無奈。
只是小姑娘聽了這話,像是要哭的更厲害。
小少年連忙又開始補救,“孃親身體一直不好,父親在給她療傷,你忘了?等這次回去,大概就見得到孃親了。”
哄了半天,小姑娘纔不情不願被安慰的平靜下來,她委屈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環住了小少年的脖頸,嬌嬌的說,“哥哥,壞。”
小少年懶洋洋笑了下,他長相實在出挑的很,在中原人絕對屬於俊朗少年,氣質更是十分難得,“我壞,現在還哭不哭鼻子了?”
“不哭了,”阿沁胖胖軟軟的小臉拄在哥哥的肩膀,又不停給哥哥洗腦,“爹爹和孃親,最喜歡阿沁。”
小少年又忍不住笑了下。
這次是他接任少教主之後,第一次出門做事,父親難得囑咐了他很多。
這叫一直備受寵愛的阿沁吃了一大缸醋,出來的一路上就沒饒過他,天天給他洗腦。
阿沁見哥哥不出聲,心滿意足的開始對着街道亂看。
她這個年紀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不經意間,就看到茶坊二樓上那個臨窗而立的男人。
阿沁看了看他,伸出手指,偷偷咬了一下,感覺還不錯。
隨後也不管那男人目光多麼複雜和古怪,她又專低下頭,開始心致志低頭研究起那根手指。
此次三嶽教下一代少教主出行,讓底下的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據說這位少教主,可是兩個絕頂高手的兒子,可想而知實力究竟該多強了。
但事實證明,他們還是低估了對方。
這個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年,處理起教務來,已經得心應手。
甚至很多人發現,只要對方看過一遍的教務,基本就不會忘記。
甚至一個數字,或是一個符號,都不會記錯,令教內之人驚爲天人。
這個新任少教主成功處理了三嶽教在中原分舵的幾個不安分人物,迴歸三嶽澗後,身後的護衛都是大包小包。
這其中有不少賬冊,但更多的卻是江湖人對於三嶽教的看法,已經江湖中外人收集到的關於三嶽教的消息。
阿蓉偶然翻到這些資料後,多看了幾眼,就笑出了聲來,隨後暗暗將玄光小時候的那些畫像藏了起來。
過了幾天後,發現每晚激情過後本該十分疲憊的魚蘭,這幾天突然不僅精神奕奕,看向他的目光還格外奇異的玄光。
終於默默在小書房找到那幾副畫像,他心中對比了下,發現小時候的輪廓,和他長大後確實有一點相似之處。
莫非魚蘭每次與他……雙修練功之時,那忍不住想笑的樣子,正是因爲想到了這個?
於是這一天,玄光問她爲何要留下那些畫像後,已經是兩個孩子孃親的女子笑個不停,才說他小小的樣子真可愛。
玄光目光只是淡淡的,到了晚間魚蘭過來撩他的時候,他順其自然的將人放在了小書房的座椅上。
到了最爲動情的時候,他突然緩了下來,讓人不上不下的,他低聲在女子耳邊輕聲問,“什麼很可愛?”
“怎麼辦,我的佛子都變壞了,”身下的魚蘭似乎難受極了,回過神來,大概意識到了他在說什麼,就欲哭無淚的看他。
玄光到底不忍心折騰她,手指扣在她腦後,讓她看向自己,“你只要記得現在的玄光就好了。”
他是不是在吃自己的醋?阿蓉心中卻升起了一點這樣的感覺,她伸出手,觸摸了下男人眼角的一道細紋。
那一次大戰,他的確傷到了一些本源,身體過了許久才補回來,更顯得沒有少年時期那麼朝氣了。
但不管他變成什麼樣,都是最好看的,阿蓉鼻尖蹭了下他,“只要記得麼?不應該是喜歡?很喜歡哦。”
她話音未落,玄光已經心中帶着幾分波動的低下頭,探入了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