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馬上就要死了吧?
他的靈魂漂浮着。
——死了也好。
他第一次有着這種想法。
至少,死掉了不用再這麼痛苦了。
死亡,對他現在而言,是一種種極樂。
艾斯放棄了那微弱的掙扎,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意識有如蠟燭的火焰般搖擺不定。
他以爲,這已經是最痛了。可是事情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少年不再滿足於單純的撕咬,他想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能使他變得歡愉起來的事情。
那是,動物最原始的慾望。
他冰冷靈活的蛇尾順着艾斯的雙腿不斷的遊走,生物的本能促使他找到了的那個唯一的入口。少年興奮的“嘶嘶”叫了起來,他擡起男孩的雙腿,就生硬的把自己給擠了進去。
——進入的過程艱難而又愉悅。
“啊啊啊啊啊!!!!————”
這撕心裂肺的疼痛終於讓艾斯淒厲的叫喊了出來,可也僅僅只能發出這一聲。然後他就像是用盡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只能躺着血泊之中不停的抽搐。
他的身體就這樣活生生、殘忍而又徹底的被撕成了兩半。
如果說,剛纔的疼痛帶給艾斯僅僅是死亡的話。現在這種疼痛,是讓他連死亡也不能的悲哀。而且這種疼痛還在不停的擴大,不斷的絞碎他體內的每一塊肉。
大滴大滴的淚水不斷的涌了出來,那不是因疼痛而流出的,而是一種後悔。
——後悔自己剛纔爲什麼不死掉。
但與之相反的,少年此時非常的快樂。
他不斷的嘶吼着,侵襲着。男孩的緊緻帶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他帶着這種瘋狂,把自己慾望尖端上的勾刺彈了出來,緊緊的,與男孩深處的柔軟糾纏在了一起。
——他們融爲了一體,帶着血肉的交纏。
少年就像一臺永不停歇的打樁機,用着自己全身的力氣,把自己深深的釘在男孩的體內。一下一下,就像沒有盡頭一般。每一次都帶着血與肉的翻滾,而這不住流出的嫣紅,成爲了他這場暴虐中唯一的潤滑。
兩個人的靈魂同時被抽離,一起漂浮在了雲端。
不同的是,一個是極致的痛楚,一個是極致的歡愉。
這場虐待究竟持續了多久,艾斯不知道。他只知道當他從噩夢中醒來時,他就回到了那個他曾經住過的‘牢房’。
他的鼻子和嘴上扣着氧氣罩,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的管子。還有冰冷的藥劑從輸液管中緩緩的流進了他的血管中,但這根本抵不過他身上疼痛的萬分之一。
不過他還是鬆了一口氣。
——他終於從地獄中活着爬了出來。
安妮聽見空氣裡突然加重的呼吸聲,擡頭看了眼牀上的艾斯。當她發現艾斯已經轉醒時,立刻就高興的撲倒了牀邊,說:“哦!上帝啊~~你終於醒了!這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整整昏迷了3天了!~~”
艾斯靜靜的看着她,眨了眨眼。安妮這才發現艾斯還帶着氧氣罩呢~~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瞧我!——我都忘了你還不能動了。~~”說着,她就輕柔的幫艾斯把氧氣罩摘下來。她坐在牀邊溫柔的摸着艾斯的頭髮,就像撫摸着小貓小狗一般。
“你睡了那麼久,一定很餓了吧?想要吃點什麼??——要不要…來點雞湯?“(英國人生病一般都喝雞湯)
艾斯微微的搖了搖頭,扯出個虛弱的微笑。“要是……能……有點米粥……就……就好了……”他的聲音軟弱無力得令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好,那咱們就來碗米粥。”安妮停止的撫摸的動作,起身走到了門口,對着牆上了對講機小聲的說了些什麼。結束通話後,她又回頭對着艾斯說:“你先休息一會吧,等會粥就會送來。”
“…謝謝……安妮…小姐……”
安妮笑着眨眨眼,說:“說什麼哪?都是我應該做的呀~~”
艾斯對着安妮艱難的勾了下嘴角,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只是一閉上眼睛,腦海裡就閃過那雙令他心驚寒的獸瞳,嚇得他立刻睜大的雙眼。他大口的喘着粗氣,體內不斷傳來的刺痛感更是讓他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只是越顫抖,身體就越疼;身體越疼,**的就越厲害。
直到安妮給他打了不知是什麼的針劑,他的身體才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你怎麼樣?還痛不痛?”安妮關切的問。
艾斯的緊緊攥住了牀單,感受着正漸漸消失的疼痛,緩緩的搖了搖頭。
“唉!”安妮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她坐在了牀邊,又開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這個蒼白到了透明的男孩。
“好了……”她的聲音溫暖的就像母親的囈語。
“沒事了,不疼了哦!”
“嗯……”艾斯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他覺得自己有些困頓,想來是因爲藥劑的原因。但他始終不敢再閉上眼睛了,因爲他害怕再次回憶起那雙冰涼刺骨的眸子。所以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安妮那漂亮的臉,放空着思緒,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
“咚、咚、咚。”門口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我想是你的晚餐到了。”安妮對着艾斯笑着說。她起身走到了門邊,打開房門的時候微微的愣了幾秒,但隨即她就跟着門外的人走了出去。
然後又過了大概又過了1、2分鐘後,一個黑髮少年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他的手裡端着一個餐盤。
艾斯看向了來人,不由的睜大了雙眼,呼吸頓時變得急促,剛剛平復的身體又開始輕輕顫抖了起來。如果不是剛纔的藥劑一直不斷的流入他的血管,估計他此時又會劇烈的**起來。
他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身體,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令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沒事。已經沒事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對着自己說。
——他不會再傷害自己了,不會了!
他這樣的安慰自己。
然後,語言就像有種魔力一般。他被自己勸服了。
“我…聽說你醒了……就求着博士來看看你……”從進門後就低着頭的金曈少年侷促不安的站在門邊,他的聲音小心翼翼,似是怕驚嚇到牀上的男孩一般。
“我…我能進來嗎?”他端着盤子的手攥的死緊,艾斯甚至聽見了那鐵製的餐盤發出的悲鳴聲。他的嘴脣被咬的發白,身體也微微的顫抖。此時的他就猶如一個站在法庭的罪犯,正等待着對他的宣判。
經歷的一陣長久的靜默,艾斯才輕嘆了口氣,但那聲音輕的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
——這個人還是個孩子啊……
他不想去怨恨他,雖然會對他有恐懼,但那只是源自於對他身體的傷害而已。
究根結底,這個少年並不是悲劇的主導者。而是跟自己一樣,不過線的那一端的木偶而已。
他們之間唯一的不同,就是這個少年扮演的是一個傷害者,而自己,則是那個倒黴的傷者。但這一切都是別人主導的劇本,他們除了被動的接受,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們就是被飼養的小白鼠,生與死皆掌握在他人的手中,甚至連反抗都不能。一旦露出尖利的指甲,立刻就會被懲罰或者更嚴重的死亡。
畢竟,誰會飼養一些不聽話的小白鼠呢?不聽話,處理掉不就好了?!
艾斯看着頭垂的越來越低的少年,隱去了眼中的駁雜。
“你…要在…那裡…站……多久?”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虛軟無力,似乎帶着無盡的疲累。
“……我的…粥…都要…要……涼了。”
愛德華聽見了艾斯的話,驚喜的擡起了頭,眼中泛出了點點淚光。
他此時才第一次直視那個虛弱的男孩。當他看見男孩那蒼白得嚇人的臉上,那雙大大眼睛正不帶任何厭惡的看着自己的時候,他眼中的積聚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的滾落了下來。
那天,當他的神智終於清醒的時候,當時就懵了。他居然,那麼殘忍的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
原本,他不應該來的。他知道。
可是他就像中了魔咒一樣,睜眼閉眼都是那個純白的男孩。
在這幾天裡,他想過無數次他們再見面的情景。也許是厭惡的對他大喊大叫,也許憎恨的罵自己是怪物。總之。是一切不好的、負面的情緒。
可他從來沒想過,他看見一雙清澈的眼睛,不帶任何複雜的看着自己。
——真好。
愛德華覺得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了地。他是多麼的害怕艾斯會因爲自己的傷害,而沾染上憎惡啊!他想一直看着這個純白的男孩,不染這世間任何的醜惡。
他帶着滿足的微笑,走到了艾斯的牀前。雖然他此時依舊在流着淚水,可他卻覺得無比的幸福。
他將餐盤房子牀頭的小桌上,體貼的將艾斯的病牀搖起了一些,端着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現在還不能動,我餵你吃,好嗎?”他的聲音裡依舊有些顫抖,讓人分不清是因爲激動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