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爲什麼不直接炸塌一層呢。”在白守川和那位隊長交流的時候。洛萬塔突然插嘴,“只需要炸塌三面牆,唯一剩下的側牆不可能支撐二層與三層的重量,這樣乾的話,我們就不用付出無謂犧牲了。”
白守川與牧師隊長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這主意更不錯。”
於是兩分鐘之後,剛剛打掃過的那幢三層樓直接被爆炸拆除,二樓與三樓的邪惡陣營玩家全被埋進了廢墟瓦礫之中。
“果然還是這樣方便安全,我去告訴後面的兄弟,讓他們多拿一些炸藥過來。”在傷亡慘重和炸藥錢之間,牧師隊長自然知道怎麼選擇。
既然如此,衆人自當齊頭並進,只花了半小時的功夫就將離陣地最近的那些樓房徹底拆除——至於爲什麼要通過破口進入一層進行安放炸藥的工作,就是因爲要控制樓房倒下的方向,同時如果在外圍牆體上裝彈的話,裝彈人員的生命將根本得不到任何保證,而且樓房之間的小巷多數都在邪惡陣營的控制中,強行進攻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
當一身塵埃的白守川與洛萬塔與那隊玩家道別,他們選擇回到防線,從橋北一側正有大量的沙袋、木樁等物資運過來,看起來橋頭堡需要大量的擴建了。
在託付恩萊的那個治療點裡。年輕人才發現姑娘們已經聚集在了一起。
“你們真是灰頭土臉呢。”迎上來的撒哈琳對着白守川說完,又笑着拍了拍洛萬塔的傢伙,“你就是洛萬塔吧,守望者夫人那邊叫你過去,她就在西側的陣地。”
“啊,這樣嗎,那我先告辭了。”這個小傢伙說完就跑向了陣線的另一側。
對此白守川倒是在心中讚賞守望者夫人的高風亮節——要不是她找洛萬塔,估計這亂認長輩先祖的小傢伙,肯定會說出一些讓他無地自容的話語。
不過逃得過初一過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也跳不了廟,白守川覺得他自己目前也有大問題——姑娘們正順着沙袋掩體環坐成一個半圓,就連駕駛着無畏的太閒也不知何時下了機體,坐在姑娘們的中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太閒啊……你的那架無畏呢。”白守川顧左右而言其它,但很快發現這麼做並沒有任何用處,姑娘們依然沉默的看着他,就連想說話的恩萊都被五月與橘月給捂住了嘴。
倒是撒哈琳走到了白守川面前,姑娘兒拂開白守川拖到小腿上的鎖子甲裙邊,然後小手兒直接隔着褲子撫摸起白守川的骨盆,姑娘兒一邊摸一邊仰起腦袋,“如果在現實中你不幸失去了肉身軀體,你是不是準備和你的長輩一樣,拋棄我的姐妹們。”
白守川早就面紅耳赤,雖然這並不是他真實的身體,但撒哈琳的這般行爲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計……實在是太過大膽了一些。
不過撒哈琳所說的這個問題白守川不得不面對並做出解答,“怎麼會呢。”,他有些尷尬,但更多是用堅定的靈魂之音做出回答。
“說謊。”這是太閒的看法。
“騙子。”這是五月的觀點。
“偵測謊言都紅了。”撒哈琳用力的捏了一下某人的骨盆。
“這明明就是遊戲之外的問答!偵測謊言怎麼可能奏效!”白守川一邊翻着白眼。一邊蹲下身,“我說,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
“因爲我們看到有人把自己給笨死了啊。”撒哈琳伸手勾住了白守川了頜骨,姑娘兒將白守川的腦袋強行往下拉了一點,“真是一個笨拙的男人。”
面對撒哈琳的批評,白守川顯然無話可說,他得承認姑娘說的不止沒錯,而且說的還不錯——的確,是他的粗心大意造成了這一切,如果他能夠多注意一下那個跟在他們身後的盜賊,也許就可以發現那個盜賊在偏轉陣營前後的一些不同。
“父親說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想白守川應該也是太過粗心了吧,畢竟誰能想到路邊碰到的陌生人都能夠出賣同陣營的他們。”到是一直沒吭聲的貓崽賽凡提斯與賽萬提斯在這此時此刻說了一句公道話,“撒哈琳,算了啦。”
“既然賽凡提斯和賽萬提斯幫你求情,那這一次我就放過你……但是你不許再做出任何逃避我的姐妹們的行動,明白嗎。”撒哈琳說道。
“明白了。”白守川點了點頭,“對了……你們怎麼知道的。”
“我們直接調取了你的第三人稱行動記錄,然後通過官方的還原器觀看過你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的所有戰鬥記錄。”太閒搖了搖她的左手食指,“我們很生氣。因爲我們從北過來找你,你卻像是逃避我們一樣拼命遠離我們,這是爲什麼。”
白守川這個時候唯一想做的就是對天哭喊,至於內容就兩個字——冤枉。
當然,想做的事情先放一邊,白守川要先就自己的行蹤與姑娘們好好的解釋一下,“我復活之後參加戰鬥,就是想抓住那個盜賊和施家的那個小侏儒……我覺得,我應該自己親手爲自己和佩恩復仇纔對。”
“那恐怕你就要失望了,盜賊已經下線,我們目前沒辦法追查他的下落,因爲他連帳號也已經註銷了,所以也沒辦法找出那個盜賊的身份……而且我們沒有辦法繞過聯邦政府直接獲得好走個盜賊的登入IP,畢竟主服務器在聯邦區。”
“那你們怎麼能獲得我的行動記錄。”白守川有些好奇了。
“因爲我們手上有你的家臣合約,再說獲得你的行動記錄和獲得盜賊的登入IP根本就是兩個概念好不好。”坐到貓崽兒左手的撒哈琳解釋道。
“你們又來了,長輩說了,遊戲裡的事情遊戲裡解決。”白守川皺起了眉頭。
“沒錯啊,所以我們決定把氣都撒在買兇者的身上,文家小子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處決了,我們把他的靈魂寶石泡在了治療重傷藥水裡。”太閒聳了聳雙肩,“至於文家小子說了,這件事情是他和羅素還有施家小子一想搞出來的主意,所以我讓真和麟去辦了……至於那個侏儒,你有他的消息嗎。”
“過橋之前我問過他們公會的一個俘虜,他說他在更南邊……”“這傢伙的公會名叫什麼,也許我可以從我的情報網裡找出我們可以用的。”
撒哈琳的話讓白守川報出了那個公會名,“黑暗王朝。”白守川說道,“一個骷髏圖案,他們說那是黑暗王朝的。”
“嗯……”撒哈琳立即調出了她的情報記錄夾。她很快就從中找到了一張圖片,“是不是這樣的骷髏圖案。”
“是的。”看着撒哈琳共享給他的骷髏圖案,白守川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張圖片上的圖案。”
“的確是黑暗王朝,一個新的聯合公會,由數箇中型公會組成。”撒哈琳看着身邊的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着白守川,“你說他們在南邊,我會就這個問題和論壇的盜賊兄弟會進行情報交換,我想他們之中肯定會有人知道的。”
對此,白守川覺得用不着這麼大張旗鼓,可是施家那個小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廢物,這從他能夠隱忍這麼久就能看出來……如果靠自己抓舌頭問的話,說不定到最後又會跳進陷井裡……所以,白守川默認了撒哈琳的行動。
正在這時,太閒手腕上的腕錶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整修區的威爾遜傳來消息,他說無畏的動力爐填充工作完成,我先走了。”
“守川,還蹲着幹嗎,送一送太閒。”正在使用信鴿短信的撒哈琳揮了揮手,“不要傻楞在那兒。快去。”
白守川連忙起身,他走在太閒身後,隨着她走向了遠處的無畏整修區——在靠近河邊的一處凹地平臺中,白守川見到了一大一小兩臺神聖無畏構造體。
“來,我幫你上去吧。”站在大臺無畏前,白守川伸出手,他將太閒抱上了駕駛室,“小心一點,注意化石爲泥區,不要一腳踩進去。”,看着坐在裝甲擋板上的太閒。白守川伸出骨手輕輕的拍了拍她,“好了,還等什麼呢,出擊吧。”
“守川,再靠近一些。”太閒說道。
白守川依言,乾脆的靠到了裝甲擋板上,年輕人看着坐在其上的姑娘兒,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或是想做什麼。
這樣的沉默在他與她之間橫行了數秒,然後太閒低下頭,她伸手托住了白守川的顱骨,給了他一個淺淺的吻。
吻完的姑娘兒擡起頭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的母親是在蒼老期與父親生下了我,我小的時候,母親總是對着鏡子說她老了,每當這個時候,父親總會旁若無人的吻她……那個時候,年幼的我一直對此不解,後來年長了,才明白紅顏枯骨這個成語,才明白那是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浪漫。”
“守川,記住,無論你變成哪種模樣,我都不會嫌棄你……記住了嗎。”,說到這裡,太閒微笑着鑽進了駕駛室,她對着白守川揮了揮手,“等到我老了,你也不能嫌棄我,明白了嗎。”
白守川不知如何回答,他只能點頭,直到裝甲擋板閉合,直到無畏站起身。看着這具鋼鐵的構造體邁步走向戰場,白守川低下頭,看着自己骨手中的那顆有着包裝紙的薄荷糖——這是太閒給的。
最終,他將這顆糖放到了胸膛中央,那裡一朵神聖之焰正包裹着白守川的靈魂之火。
將一切感動放在心裡的年輕人回到了姑娘們圍坐的治療點,發現五月與橘月她們已經投入了救治傷者的工作。而撒哈琳帶着唯與迪卡也去了陣地前方。
正在白守川覺得自己似乎無事可做之際,他耳邊的耳機裡傳來了撒克爾指揮官的聲音,“隆納爾,我從守望者夫人那裡瞭解到你竟然還活着……你真是堅守聖騎士的驕傲。”
“謝謝誇獎,指揮官,請問你這個時候找我,還有什麼事嗎。”白守川覺得撒克爾指揮官怎麼會想到他……難道又有任務了。
“沒事,我只是和你打一個招呼,聽說你復活了洛萬塔.丹恩,我要感謝你,年輕人。”耳機裡,撒克爾指揮官的聲音中滿是快樂。
“沒事,那是我應該做的。”
一聽到沒事,白守川在心裡嘆了一聲,與這位指揮官道別,白守川坐到了橘月與五月的對面,她們正在給一位受傷玩家進行手術。
一把戰錘打碎了這位的半邊肋骨,看起來有幾支肋骨插入了肺部,爲了不讓治療重傷變成造成致命重傷,五月與橘月正在用外科手術固定帶綁着調整着傷者的脖子、腰部還有雙腿肋骨——她們準備開刀。
“來的正好呢,青見,你幫他一個忙,把擔架擡到這個石頭平臺上去。”橘月指着應該是傷者友人的長弓手說道。
於是白守川和長弓手將擔架小心的放到了石頭平臺上。然後姑娘們繼續固定,最後橘月還撕了一張人類定身術卷軸,這纔開始手術。
一開始,白守川還和那位長弓手聊天,從這位的嘴裡,他才知道他們今天早上剛剛趕到的地球籍玩家公會,還沒有休息就加入了戰鬥。
愉快的交談只持續了三十秒,那位長弓手就開始臉色發青,數秒之後他捂着嘴跑到一邊開始大吐特吐,而白守川就捂着自己的肋骨有些小尷尬——五月與橘月雖然出身醫學院,但是遊戲裡有神術和治療藥水吊命,因此姑娘們主刀的時候格外血腥,白守川不得不忍受被人類定身術固定的這位發出的連綿不絕的慘叫……其實,被麻醉之後,他應該根本感覺不到痛苦吧。
一分鐘之後,以白守川的粗神經,也不得不找了一個去陣地上幫忙的藉口遁逃而去——當然,遁逃之前,年輕人沒有忘記在兩個小傢伙的額頭上例行公事。
離開治療點,白守川估計一下橋頭堡——現在這塊的縱深已經有近一里,所以臨時補給點也已經建立,白守川拿着他的霰彈槍問補給官要了五十六發獨頭彈,將它們塞進彈夾之後,年輕人接到了來自米娜的消息。
順着座標,他來到了被包裹在防線的一座小型平塔前,這裡應該是一個風景點,北往河流南往城市。而米娜正在塔下站着。
“真是有個性的新軀體啊,白守川。”米娜大笑着拍着手,“歡迎你過來。”
“聽說你需要觀察手,這次又想打什麼。”白守川跟着米娜走上了這座平塔,在頂部他看到了射擊點和那把大槍。
“剛剛撒哈琳傳來消息,說邪惡陣營的一羣大團長要過來視察一下前線,你幫我選幾個貌似高手的傢伙,我來開他們的瓢。”米娜跪下,從衣領裡抽出一個十字架吻了一下之後,這位狙擊手扒在了槍前,“望遠鏡就在木箱的鏡盒裡,撒哈琳說還有五分鐘,那些傢伙就從過前面那條大道中經過。”
“情報是哪兒來的。”
“論壇裡的盜賊兄弟會,莫文管的,情報不會有假。”米娜舉起了槍,她打開了她的子彈盒。
“對了,驚雷和安仔呢。”
“他們在前面的防線裡呢。”
米娜這麼一說,白守川舉起手裡的望遠鏡——果然,在他的尋找下,看到了驚雷和安仔正蹲在一段掩體沙袋後幫草原精靈火槍手們裝填彈藥。
這很正常,長橋兩側正在趕造兩座浮橋,因此橋頭堡目前正在努力往兩側擴展來保證浮橋不會修到邪惡陣營的防線裡。因此前方的陣線要住的是守住敵方攻擊,估計要等到浮橋建成,纔會開始大規模的對南方用兵。
“行了,守川,別看那兩個大男人了,準備一下,還有一分鐘目標們就進場了。”
“沒問題。”
白守川看着遠方的十字大道……果然,在一分鐘之後,一羣穿着各式裝備的玩家從拐角出現在大道中。
“目標四十五……七十九……”白守川報着數,最終這羣人的數目停在了一百一十六上。
“看起來這些傢伙也帶了不少了保鏢嗎……嗯,守川,你看那個侏儒,胸口有骷髏的法袍,身後跟着兩個黑衛。”米娜的感嘆突然變成了驚訝,在她的指引下,白守川立即通過縮放找到了那個侏儒……他做夢都想抓住的兇手。
“要殺掉他嗎。”米娜一邊說,一邊打開了一盒標有穿甲字樣的子彈盒。
“不,我給你選了一個更好的目標……破碎之劍的雷斯林.馬哲理……”白守川搖了搖頭說道。
“他是巫妖,我們沒辦法找到他的魂匣就根本殺不死他。”米娜反駁道。
“我沒說完,我選擇的目標是他身邊那個女精靈,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帶着纏眼布的……”白守川指認道。
“爲什麼殺她,侏儒怎麼辦。”米娜看着她的目標問道。
“她是一個牧師,她看起來和破碎之劍的雷斯林關係不錯……我們殺了她,讓這位在憤怒中多做一點傻事不是更好嗎。”白守川冷靜的說道,“至於那個侏儒,我要親手殺掉他。”
對於他來說,米娜殺掉這個侏儒並不能讓他有大仇得報的寬慰感,只有他親手殺死這個侏儒,纔算是爲佩恩報了仇。所以這一槍應該給更重要的目標——而在他看來,最重要的就是破碎之劍公會的雷斯林.馬哲理,他殺掉賽凡提斯與青葉真的仇,他還沒有報呢。今天能借米娜的手,也算是多少先收一些利息了。
“好吧,沒問題,我已經給這個侏儒下了追蹤標記,二十四小時內只要他還在這座城市,那怕他躲到地下,我都能幫你把他給挖出來。”米娜說完取出一枚子彈,這枚子彈上有着華麗的魔法銘文,“這是穿法彈,可以直接穿透防護箭矢和護盾……三千枚金幣買這黑皮姑娘的命,想來應該夠了吧。”
“應該夠了……四百碼,目標移動緩慢,平臺處東風二級,大道有建築遮擋估計風速不會高於一級……空氣溼度百分之四十二,霧剛剛纔散,注意擡高槍口並選擇密位。”
“瞭解……”兩秒之後,槍聲響起,米娜扣下了扳機。
在白守川手裡的望遠鏡中,某位巫妖身邊的女黑皮精靈的腦袋在一瞬間被徹底破壞,紅白之物濺了巫妖一臉。
“幹得好,米娜。”面對這樣的結果,白守川非常滿意的讚美道。
“不用客氣,守川,你說過的,對付邪惡就要比他們還要鐵石心腸。”笑着說完,米娜從彈盒裡取出另一發穿甲彈,“快,再選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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