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
春曉有些看不下去了，想爲費新玲說點話。
“楊總！那不僅僅是我和費總監之間的競爭，裡面有您許下的承諾，所以有什麼事情還是等到發表會完了再說吧！大家都在看，這樣不太好……”
費新玲並沒有領春曉的情，反而把所有的怒火都衝着春曉來了，她一步步的向春曉逼近，春曉只能一步步的向後面後退。
“你以爲是在幫我說話嗎？你心裡想的什麼我很清楚，想要擊敗我，看我的笑話是嗎？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
還好費新玲停住了腳步，眼看春曉就要撞到桌腳了，費新玲幽怨地看了一眼楊路，轉身離開了，春曉擡頭看着楊路，楊路低下頭也走了。
春曉跟着劉羣回到休息室，一路走來人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在她們的眼中春曉已經成了一個攻於心計的壞女人。劉羣看出了春曉的失落，他讓春曉坐下，自己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面。
“不要理會人家說什麼！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我知道！”
“那我們開始工作吧！”
“好！”
派給春曉她們的設計助理的確還有些生澀，要體會春曉給她講的主題造型思想還有些困難，在嘗試了好幾個造型之後才最終定下了明天的主題，模特們也漸漸適應了T臺，至少不再摔跤了。
劉羣怕春曉待在這裡尷尬，就讓春曉去幫小吳的忙了，小吳在幼兒園裡忙得焦頭爛額的，面對一幫孩子完全地束手無策了，看見春曉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春曉姐！你來了，我已經不行了！這幫小傢伙太難搞了！”
春曉看見孩子們都在打打鬧鬧地玩耍，小吳則一副無奈的表情，微笑着走到孩子們的跟前。
“小朋友們！你們好啊！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做遊戲啊？”
孩子們一聽說可以做遊戲，都高興的圍在春曉的周圍，春曉看着眼前的這些孩子們，想起了同樣活潑可愛的兒子，如果沒有那場車禍，該多好。
春曉一跟孩子們接觸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孩子們都圍在春曉的身邊，春曉用做遊戲的方式教孩子們如何走臺步，讓他們都放鬆不要害怕，小吳佩服極了，自己忙活了幾個小時也沒搞定，春曉來了十幾分鍾就能給孩子們訓練了。
轉眼到了幼兒園放學的時間了，孩子們也學得差不多了，看見這些孩子被父母一個個地領回家，春曉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春曉姐！你好厲害，你剛纔的樣子就像媽媽一樣！孩子們都很喜歡你！”
聽見小吳這樣說，春曉的心裡很難過，眼淚已經在眼睛裡打轉了，強忍住淚水還要滿臉的微笑，她並不知道其實楊路就站在門外，看着裡面發生的一切。楊路從公司出來，正好看見春曉打車，不知道春曉會去哪裡，好奇所以就跟來了，看見春曉跟孩子們打成一片，還有那燦爛的笑容，看的楊路很心動，不覺間就走到了春曉的跟前。
“工作結束了嗎？可以回家了嗎？”
楊路冷不丁地出現，嚇了兩個人一跳。
“楊…楊總，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啊？”
“哦…我聽劉經理說你們在這裡，所以就來看看怎麼樣了！怎麼樣？還順利嗎？”
“很順利！這多虧了春曉姐了！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
春曉笑得很勉強，楊路知道春曉的心裡爲何會苦澀，只是這樣的感情流露不能表現在臉上，他們之間還有小吳站在那裡。
“沒事了，我們走吧！”
楊路讓小吳和春曉都上了車，準備送她們回家，剛坐進車裡就接到了劉羣的電話，讓小吳馬上回公司，有些事情還沒有忙完，春曉知道了也要去，楊路不肯，兩個人就這樣爭執起來。
“設計服裝的人是我！爲什麼不讓我去？”
“因爲你現在還是病人，你今天做得已經很多了，現在必須馬上回家休息！”
“我已經沒事了，今天醫生也說了，我在做兩次治療就沒
事了，回家我也睡不着，就讓我去吧！求你了！”
小吳坐在後座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偷笑着，楊路看見有些氣惱地問到：
“你笑什麼？我們很好笑嗎？”
被楊路這麼一問，小吳噗地一聲笑出了聲音。
“對不起，楊總！你們這樣吵架，看起來就像…像小夫妻在吵架一樣！”
說的楊路的臉上滿臉的不自然，春曉則有些害羞的垂下了眼睛，楊路沒法在跟春曉理論，只得把車開回了公司，小吳很識趣地先下車跑了，春曉則坐在車裡不知道楊路會怎麼樣。
“你今天有沒有按時吃飯？”
楊路這麼一問，春曉纔想起來今天好像連午飯都沒有吃，有點心虛地回頭看了看楊路，根本就不用回答了，楊路已經知道答案了。
楊路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春曉坐在車裡不敢啃聲，也不敢問要去哪裡，車子在大街上穿梭，等停下的時候春曉擡頭看見了她很熟悉的門牌，那是他們曾經來過的那家餃子館，春曉十分感激的看着楊路，楊路躲閃着她的目光推門下了車。
兩個人走進餃子館，大吃了一頓，很放鬆也很高興，吃完飯楊路載春曉去了上次去過的外灘，那裡依然很安靜，微風拂面很愜意，春曉微笑的樣子讓楊路情不自禁的將春曉擁入了懷裡，春曉很驚訝，心咚咚地跳着。
“春曉！我要怎麼辦？”
“發生什麼事了嗎？”
楊路把春曉擁的更緊了，讓春曉感覺快喘不過了氣了。
“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該怎麼辦纔好呢？”
春曉被嚇到了，吃驚地擡頭看着楊路，看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慌忙地掙開了楊路的懷抱，後退了幾步，有點緊張地看着他。楊路沒想到春曉會這樣，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裡，春曉轉身看着眼前的黃浦江，強制自己保持冷靜，兩個人就這樣彆彆扭扭的回了家。
吳媽開門看見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楊路滿面烏雲，春曉滿臉的緊張，小心的問了一句。
“少爺，您沒事吧？發生什麼事了嗎？”
楊路好像沒聽見吳媽在說什麼，跟着春曉上了二樓，春曉快步進了房間，關上房門背靠着門站着，有點氣喘。楊路則站在春曉的門外注視了一會纔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有些頹廢地坐在牀上，想起剛纔發生的事，好像自己的第一次告白被春曉拒絕了，有點頹廢地仰面躺在牀上。
春曉也有些失落的靠着門坐在了地上，感覺似乎氣喘得越來越厲害了，抖着手在包裡尋找着擴張劑，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大概已經用光了。
這時候春曉的手機響了，春曉看了看號碼，是弟弟凌風的電話，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聽了手機。
“凌風！”
“姐！是我！你還好嗎？我現在在廣州，明後天我會去上海，爸媽讓我給你帶點東西。”
“哦，我很好！沒事的…”
凌風似乎聽出了春曉的聲音有些異樣，急切的問到：
“你的呼吸很急促，是不是氣喘又犯了，找到藥沒有？”
“我的藥…好像…都用完了，沒事的…剛纔有點難受，現在好多了。”
“你現在在哪裡？”
“在家…”
“那你走到牀跟前，我走之前給你買了一些你常用的擴張劑，放在你的牀頭櫃裡，你打開第二個抽屜就能看見了！”
凌風在電話裡的聲音很急切，恨不能現在就趕過去一樣，春曉順從的站起身走到牀邊打開了抽屜，看見裡面整齊的放着好多個擴張劑，放下電話拿了一個噴進嘴裡，慢慢的感覺好了很多。
“姐？姐？你找到了嗎？快說話？”
“找到了，放心吧！沒事了！我有點累，先休息了！”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就會趕到上海的，晚安！”
“晚安！”
春曉這邊掛了電話，聽見有人在敲門，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是秦薇，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秦薇的臉，春曉就有些莫
名的害怕。
“秦董事長？您找我？”
“不錯，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哦，那您請進！”
秦薇走進房間裡環視一週，走到窗前的小沙發上坐下，春曉則站在她的對面，看着秦薇在不停地打量着自己，感覺渾身都不自然。
“你是楊秀雲的什麼人？”
“楊媽是我的師父。”
聽見春曉叫楊秀雲楊媽，秦薇突然警惕起來。
“楊媽？你是她的女兒？”
“不…不是，我們習慣叫她楊媽，因爲她對我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楊秀雲有幾個孩子？”
秦薇這下把春曉給問住了，因爲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楊媽的孩子們，除了楊媽壽辰那天見過的幾個年輕人，後來楊媽也說過，那是她的孫子們，既然不知道就只能如實地回答。
“我沒見過楊媽的孩子，所以不知道他們的情況。”
秦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春曉的眼睛，看她是不是在說謊。
“楊秀雲的子女們平時都不回去看她的嗎？我聽說她有三個孩子，兩男一女，他們都沒有待在烏鎮。”
春曉默默的點點頭，示意秦薇說的沒有錯，大概是秦薇覺得在春曉這裡打聽不出來什麼了，便起身要離開，走出房門前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對春曉鄭重其事地說到。
“我看你跟楊路走得很近，我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心存幻想，楊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的。我聽吳媽說你結過婚，你的丈夫和兒子都過世了，大概因爲這個楊路會不經意的對你好一點，我希望你不要會錯意。楊路不久就要和金妮娜小姐結婚了，他們纔是最相配的一對，所以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
秦薇的話冷冰冰的砸在春曉的身上，讓春曉感覺痛徹心扉，關上房門的剎那間眼淚便奪眶而出，春曉坐在牀邊的地上坐了整整一夜，而楊路也是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想起凌風曾經說過的話，說春曉不會喜歡上他這樣的人，這讓楊路有種挫敗感。
第二日的服裝發表會，熱鬧非凡，專門請來了明星歌手和樂隊營造氣氛，春曉一直都在後臺來忙碌，因爲模特中途是要換裝的，所以小吳和小姜也和春曉一起準備着服裝和配飾，害怕出什麼差錯。
終於，發表會開始，春曉的服裝被放在費新玲的兩個系列之後，輪到她們的時候模特們都十分的緊張，畢竟前面的模特們表演的非常到位，滿場的掌聲不斷，這讓她們倍感壓力，小吳在一旁給她們加油打氣。
“都不要害怕！記住劉經理給你們說的位置，每個人只要走好自己的位置不要出亂就好了，不要管臺下的人怎麼說，明白嗎？”
模特們陸續上臺了，對於春曉的設計臺下的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第一輪的展示並沒有多少的掌聲，這讓站在後臺觀看的費新玲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坐在臺下的劉羣如坐鍼氈，緊張得要命。
第二輪是孩子們的展示，春曉爲他們配了些道具，玩具車、抱抱熊、洋娃娃，這些孩子一出場就成爲了滿場的亮點，霎時間掌聲雷動，緊接着第二輪的模特也換好了衣服，依次出場了。
小吳和小姜站在後臺聽見前臺的掌聲，都很激動，眼裡面泛起了淚花，畢竟這是她們經過了一個多月得來的成果。沒等她們激動過來，主持人就在喊，讓設計師上場謝幕，小姜和小吳拉着春曉把她推上了臺，春曉很緊張，慢慢地走到臺前，孩子們一擁而上將她圍在了中間，楊路帶頭站起來爲她鼓掌，引起了全場的共鳴，所有的來賓都起身爲春曉鼓掌。
春曉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成功，似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對她的設計表示了認同，這就夠了。
看見小姜小吳和那些模特們一起高呼的慶祝着，春曉默默的走出了宴會廳，在門口遇見了那些孩子的父母，看見他們高興的與孩子們擁抱着，春曉的心裡很高興，她已經告訴了小吳，發表會結束孩子們所穿的衣服會當做禮物送給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