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覺得這世界並不會永是黑暗,白日終將親臨,用一絲絲的晨光來打破陰暗的一切。在那件事沒有發生之前,我曾天真的以爲我的世界永遠會像那般充滿明媚而又溫暖的陽光,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的人生和白晝不同。自林羽菲離開以後,沒有替換的,我的人生一直處於黑暗之中。
——卓顏染的日誌清秀細長如柳的眉,塗着暗灰色帶亮光眼影透着無限柔情的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堅挺小巧的鼻子,紅脣緊抿,耳垂掛着復古的耳墜,卓顏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恍如隔世。
“小卓,快到你上場了。”
正在發呆的當,門外傳來幾聲輕聲的敲門聲,接着是副店長的催促聲。
“嗯,這就來。”
卓顏染諾諾的應答道,回頭再看一眼鏡子裡的自己,確保妝容和頭髮完美之後,站起身來理了理緊緊包裹在自己身上的短款旗袍轉身踩着高跟鞋,拉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到場的人跟往常一樣的多,卓顏染款款的走到舞臺中央,餘光裡看見似乎有人正朝自己揮手。她微微側過臉便看見常來的那個男人興高采烈的衝自己揮着雙臂,還不時發出歡呼聲,聽說是某公司的總裁,姓餘還是姓李來着已是記不清了,曾多次邀她喝一杯,均被她委婉的拒絕。但是今天,卓顏染知道,在這個熟悉的環境裡,自己將做一些陌生的事。
想到這裡,她微微頷首,不自在的衝那個早已喝得差不多的男人露出靦腆的笑來,她不曾想到的是,這一在旁人看似曖昧的笑,早已被慵懶的坐在角落品着酒的男人盡收眼底。
伴奏響起,四下立刻一片寂靜,卓顏染上前一小步,手撫着話筒,閉上雙眼輕聲唱出,“暖暖陽光懶懶爬進窗,悠悠微醺淡淡咖啡香……”
來這裡上班,她只唱一首歌,只唱這首歌,想必在座的幾乎都聽過她唱這首歌,卻聽百聽不厭,包括坐在角落卡座上的那個男人。
此刻站在舞臺的那個女人,即使在朦朧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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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的燈光下也襯出她剔透的美,平時淡漠的表情因爲此刻動情的歌唱而更加讓人癡迷。穿着校服一臉波瀾不驚的她像是不屬於這個骯髒世界的天使,而現在的她是嫵媚的,亦會讓人感覺到純潔的不可褻瀆。
可是她今天穿得未免過火了些,過於貼身的旗袍美好的勾勒出她的曲線美,短裙下一雙不算修長卻勻稱白皙的腿,一掃四周便會看見那些男人盯着她大腿噁心的模樣,他恨不得將他們的眼睛一雙雙生生挖出來。不過也是,現在的她,的確是美得讓人感到暈眩。
立水格重新放鬆緊繃的神經,將酒杯湊到鼻下聞着,眼神卻不曾離開舞臺上佔據他思想的女人,仰頭將暗紅色的液體喝下,歌曲也到了尾聲。
卓顏染微微皺着眉頭,深吸一口氣,完全爆發出來。
“如果愛上你只是一個夢境,醒來後又該如何重新睡去,如果失去記憶,喔~能否再一見鍾情……”
一個很美很長的尾音將整曲結束,音樂停止,臺下一片叫好聲,卓顏染微微頷首隱出舞臺。
立水格也將酒杯放下,站起身來理了理西服袖口正打算去門外等她,可只見那女人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化妝間,而是順着舞臺邊緣走到一個卡座。理着袖口的動作在看到一個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微微彎着腰,一手拉着那個女人,另一隻手扶着她的腰將她帶到他座位旁的那一刻徒然停止。
此時此刻全身因緊張和不自在而緊繃的卓顏染,絲毫沒有察覺到不遠處射來的道道冷冷的目光,她只能雙手緊握放在大腿上,有意無意的往一旁挪動不想和這個全身散發着酒味的男人靠得太近。
“鄙人姓溫,敢問小姐貴姓?”溫畢自作彬彬有禮的模樣小動作卻不斷,裝作不經意的將手臂搭在沙發上,從外人看來則像是搭在卓顏染的肩上。溫畢舉着酒杯,視線一直停留在對方的臉上,嘴角的笑意更濃,連魚尾紋都爬在眼角。
鄙人?當自己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嗎?一點也不好笑……
這個姓溫的男人愈發的靠得近,氣息噴打在臉上,讓卓顏染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又一層,但她卻沒有發作,而是一直保持着微笑,微微頷首小聲的回到,“寥青煙,溫先生。”
“噢?廖青煙?”
難道是發現我用的假名?見對方一聲意味深長的“噢”讓卓顏染神經微微緊繃起來,但她依舊保持着美好的笑容,“是的,先生。”
“廖青煙,廖青煙……好名字啊,好!”
“……謝謝先生。”
“廖小姐今天怎麼肯賞臉,以前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啊。”
“……”卓顏染依舊僵硬的笑着不知如何作答,難道要誠實的告訴他,她只是期望他能給點小費?
“難道是廖小姐你終於發現我溫某的魅力之處?”
看着對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模樣,卓顏染此時此刻是真心的笑了,不過只是因爲這句話可笑罷了。她用手指遮住嘴脣看着地面緩緩點頭,“是啊,是啊。”
低眉莞爾一笑,遮掩着嘴脣給人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但低着的那雙眼卻讓人感覺無比的嫵媚。溫畢忍不住伸過手去捉住女人的人,她本能的想要逃脫卻被握得更緊,溫畢盯着她緩緩將她的手挪到脣邊。
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讓捱上豬嘴了,卓顏染突然開始心慌害怕起來。起初單純的想着只是陪他喝酒得點小費,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要真正這麼做了,這個男人想做的恐怕並非只有喝酒而已。
說到底蠢的是自己。
她慌亂的想要縮回手,即使知道這裡不會有自己的救兵,但她仍不住的將目光往四周拋灑。突然,她暗暗掙扎的動作徒然停止,她看見一個瘦高,穿着合身西裝的男人正朝這邊走來,跟往常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全身都散發着殺氣。
就像是身處與四周滿是荊棘的叢林,他彷彿是騎着馬身披盔甲氣宇軒昂的黑暗騎士。可是此刻的她卻不希望他的拯救,卻希望消失在他的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