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麼樣了?”環兒終究是還無法開口喊他一聲父皇。
“我知道,你怪我。”易蕭然神情有點淒涼,當時他不但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牢,還下旨砍頭,她怨恨自己是正常的。
“我……”環兒欲言又止,有怪嗎?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是一國之君,受萬人敬仰,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小丫鬟,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的父親是一介君王。
與其說不敢奢望,不如說對這麼陌生嚴肅的父親沒有感情。
包括對柳綰綰,對柳綰綰,她是心疼她的遭遇,雖然這已經成了事實,自己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現實來的太突然,她不知道如何應對,以往有什麼事情都是小姐在,如今這是要她自己面對一切了嗎?
“我不怪你,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易蕭然瞳孔有點渙散,他明知道他的後宮不安寧,可是他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正是因爲自己的疏忽,導致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與自己分離多年。
這是他咎由自取,還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如今自己這般模樣,也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了。
“皇上,您還是少說點話吧。”看到易蕭然的面色有點痛苦,環兒下意識的關心道。
“孩子,你聽我說。”易蕭然咳嗽幾聲,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處理好以後的事情。
“皇上您說。”
“你聽着,將這兩樣東西收好,親自交給燕灕江,然後傳我的口諭,封燕灕江爲一品鎮國夫人,讓她輔佐新皇皇長孫易無極登位,在皇位安穩之前,燕灕江可憑着龍魂玉璽跟玉魂匕首處理朝中任何政務……”易蕭然聲音極其的虛弱,將兩件代表着皇室寶座象徵的信物遞給環兒。
環兒當即愣住了,這……他怎麼會將如此大事交給小姐?何況小姐此刻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皇上,您爲何要我這般做?這種事不
是您親自下詔嗎?”
“孩子,我時日不多了,皇室如今早已大亂了,只因我還有一口氣,沒人敢暴動,一旦我歸西,一切麻煩就來了,你自幼跟着燕灕江,與她姐妹情深,通過你讓她平叛皇室危機,我信得過。”
燕灕江足智多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至於爲何皇位爲何要傳給無極,是因爲他不想給寒兒施加太多的壓力,寒兒是最適合的人選,可是他用情太深,遲早會成爲他的弱點。
他雖然人在皇宮,可是錦王府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也知道,寒兒並非自己的親孫子,莊暖心在宴會上揪出此事,不單單是對付易千寒,而是爲了對付整個錦王府。
叢林是自己的兒子,他不想太子妃的事情再次重演,燕灕江既然有本事將這件事化險爲夷,那麼將最後這皇位的事情交予她,相信她定能辦妥。
無極雖然心性傲慢,性格內斂,但是卻是懂得分寸,雖然處事果斷決絕,但是不會太過於兒女情長,這一點是作爲君王最爲重要的一點。
他不希望將來自己的孫子步上自己的後塵。
“不會的,您不會有事的。”環兒一聽,當即下意識的搖頭。
“孩子,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囑託,冥月國的江山就交給你了,這件事不能讓第三人知道,一定要親手交給燕灕江。”易蕭然不捨的看着環兒,他知道,自己體內有慢性毒藥,只是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毒素已經蔓延到了五臟六腑,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那麼他也無須心軟了。
語畢,當即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血液透着不正常的紫黑。
“不,不會的,你我才相認,您不能丟下我,您已經欠了我十七年的父債,您不能再次離開我。”環兒瞬間緊張起來,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不就是突然暈倒了嗎,怎麼會這樣嚴重。
“對不起,好好照顧你母妃,欠你的,只能來生再還了……”易蕭然努力勾出一絲淡笑,若是這輩子有遺憾,那麼唯一的遺憾便是沒能親耳聽到她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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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了。
“不會的,皇上您別嚇我。”環兒慌亂不已,怎麼會這樣?這血……難道是中毒了?
易蕭然緩慢的閉上眼睛,在徹底閉眼的那一刻,他笑了,擡手輕撫着環兒的臉頰,一臉的不捨:“來生父皇再也不會將你弄丟了……”
語畢,那雙蒼老的大手瞬間環兒的臉頰緩緩滑落。
“父皇?”內心的咆哮,讓環兒終於忍不住出聲喊出了一聲易蕭然一直期待的兩個字,可惜他還是沒能聽到。
殿內的驚叫讓守在殿外的人瞬間一愣,當即紛紛推門而入,便看到易蕭然閉上了雙眼。
“皇上!”
“父皇!”
“皇爺爺!”
一道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裡面包含了太多的不捨與無奈。
“皇上!”易蕭然的貼身總管公公瞬間難過的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死了爹呢。
莊暖心則是眉頭深鎖,雖然面色表情上是難過,可是心中卻是在打着另一個算盤。
這老頭子到底跟這個丫鬟說了什麼?
會不會是關於遺詔?
不過如今他既然已經死了,遺詔恐怕只有自己手裡的這份纔是最真實有效的。
“皇上,您怎麼就這麼去了啊,您這一走,您讓臣妾如何活啊?”猛然的,莊暖心一把衝到龍牀邊上,很是委屈的哭訴起來。
“皇妹,父皇臨走前跟你說了什麼?”易懷牧上前一步。
環兒搖搖頭,失神的看着閉眼的易蕭然,他還真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啊。
“崔總管,您跟着皇上最久,也最得龍心,皇上可曾留下遺詔?”皇后簡直不敢相信,這好不容易將莊暖心的罪責揪出來,他卻駕崩了。
“皇后娘娘,皇上近來身體一直不好,關於遺詔一事,確有此事。”崔公公起身,抹去臉上的淚水,繼而走到一邊的桌案上,在桌案的下方一個暗格裡掏出一塊用明黃錦布抱起來的手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