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考慮了大半個晚上,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偷偷地跑進來了,她只是想確認一下他有沒有事。
看着他烏青發腫的臉頰,她非常心疼,拿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球往他的臉上擦試。
“也許會有些疼,但是請你忍住……”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帶着那股女性特有的溫柔氣息慢慢地靠近他。
他的眼睛陡然睜開,一個敏捷的翻身,他手臂上的鐵鏈飛快地繞過了她的頸脖,將頸脖纏繞在了鐵牀旁邊,他怒目圓睜地瞪着她,
“你這個間諜,別再對我假惺惺的了,快說,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米娜被鐵鏈勒着,無法呼吸,小臉憋得通紅,她卻並沒有抵抗,只是看着他,眼裡還帶着一絲微笑。
“快說,不然我就殺了你!”耿嚴威脅道。
米娜仍舊只是笑,臉色都快發紫了,還是不開口求饒,耿嚴不得不放了她。
鬆開鐵鏈子,米娜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喘息,咳嗽着……
剛纔棉球掉到了地上,米娜緩過神來了,又重新準備了一個棉花球,仍舊固執地往他的臉上擦,耿嚴毫不客氣地一掌打了過去。
鐵鏈子打到她的手背上,立即出現了一道鮮紅的血痕,米娜手臂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含着淚蹲下來,又重新準備了一根棉球,繼續給他擦試。這一次,耿嚴沒有抗拒,他不喜歡打女人,更無法抗拒女人的眼淚。
給他擦好臉頰,又塗了消炎藥之後,她這才笑了起來,睫毛上還沾染着淚水,但笑得很開心。
“爲什麼要跟蹤我?”她好奇地問道。
“想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耿嚴冷冷道。
“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你是在關心我,要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在?你是順着沙漠上的足跡找過來的嗎?”
耿嚴沒有說話,沉默着,米娜輕輕一笑,“你就不跟我套一下關係嗎?”
耿嚴瞪着她看,“有什麼用?你會放我走嗎?”
米娜笑了,“那要看情況了,如果你值得我放,我就放了你!”
耿嚴沉默了一會,“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一個曾經利用了他們的信任而混入他們團隊的人,還會有誰敢去相信,除非是智商有問題。
米娜盯着他看了一會,低聲道:“我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嗎?雖然跟在麥小姐身邊混入了聖城,但是我沒有害你們的人,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如果你今天不跟蹤我,你現在也不會被關在這裡。跟我套一下關係對你沒有壞處的,至少今天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因爲我在場,你可能會被他砍了手臂,你知道的,他是一個很殘忍的人。”
“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害怕被砍手臂的人嗎?”
“呃……那你的意思是在責備我多管閒事嗎?”
耿嚴充滿了敵意的看着她,“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用什麼計謀嗎?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想從我這裡套什麼出來呢?”
米娜盯着他的眼睛,良久,還是大笑出來,“你嘴裡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線索了,聖城的資料已經全部被我竊出來了,現在只是主人不願意放過雷狄傲。他會拿你的性命去換雷狄傲的性命,就這麼簡單。”
耿嚴不說話了,這一次行動他有些冒失了,起初他只是想找到米娜,找她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竟然不知不覺地走進了陷阱之中,想回頭已經是不可能了,就這樣被他們給抓住了。
最讓他擔憂的是,這夥人的據點,竟然就在離聖城不到十幾個小時左右行程的一片綠洲裡。
“你放心,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我會自殺的,我絕對不會連累主人的……”耿嚴淡淡地說道。
米娜怔怔地看着他,沒有想到他的性子還真是這麼剛烈。
“呃……你家主人給了你多少薪水,如果你肯爲肖伯納效命的話,我們可以給你雙倍的佣金。”
耿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請你出去吧!”
“不喜歡聽我這麼說嗎?那好吧,我們換個話題。”米娜也並不生氣,無論他說什麼,她都聽得很生氣,彷彿這裡並不是囚室,而是公園或者草地什麼的,兩個人盡情地暢談着。
“你喜歡我是不是?”米娜笑道。
耿嚴瞪着她看,“你有臆想症吧?”
耿嚴本來話就不多,但是米娜總是有辦法刺激他,讓他說話。
兩個人一直說到將近凌晨,米娜這才收拾了東西出去。
聖城的清晨,早餐桌旁邊,燦爛的陽光照射在一家三口的身影上,這是一個溫馨的早上,餐廳洋溢着牛奶和蛋糕的香味。
sunny安安靜靜地吃着自己盤子裡的蛋糕,可愛的小臉上,臉頰上有兩團健康的紅雲。
麥悠然目光一直停留在兒子的身上,這樣溫馨的場面是百看不膩。
“狄傲,經過初步的檢測實驗,那種治療的方法對sunny血液裡的病毒成份非常有效,我打算從明天開始給sunny進行治療。”
“嗯,好!”
雷狄傲的眸光看向sunny,sunny也正擡頭看他,父子倆的視線有短暫的交集,之後,sunny又很快地耷拉下來,繼續吃蛋糕。
麥悠然看得出來,這父子倆之間顯然還有隔駭,只是兒子害怕父親,所以有意見也不敢抱怨出來。
“喂……”麥悠然用手肘撞了撞雷狄傲,“你那邊有什麼計劃?”
“麥小姐,耿嚴昨天一整晚上都沒有回來!”
阿沙端了一碗奶油蘑菇湯進來,擺放在餐桌上面,臉色擔憂地說道。
麥悠然這才記得昨天上午讓耿嚴去沙漠尋找米娜的事情,這麼久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失傳回來,這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雷狄傲站了起來,拿外套穿在身上,“我派人去找他。”
話音剛落,一陣腳步聲由遠即近地傳來。
“大少爺!”成伯洪亮的聲音響起,身形匆匆地進入了餐廳。
“什麼事情?”
“肖伯納剛纔來電話了,他說你們有一個手下在他們手中,讓你帶着那枚武器親自去交易。”成伯臉色焦急地說道。
“地址有報過來嗎?”
成伯搖了搖頭,“沒有,他說請大少爺在十分鐘之內作出決定,否則他就會槍殺手上的人質。”
“**!”雷狄傲暴怒了。
sunny悄悄地看向麥悠然,麥悠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說話,站起身看向雷狄傲,“呃,我有話說!”
“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雷狄傲將槍插進腰間,跟在成伯的身後往外走,麥悠然連忙追了上去。
“喂,那個武器在我們手裡!”
“你說什麼?”雷狄傲陡然停下來,轉頭看向麥悠然。
麥悠然聳了聳肩膀,“我跟sunny撿到的,我們以爲那只是個玩具……”
“東西在哪裡?”
“噢,sunny說埋在外面的沙子裡,我們去找找看,我這裡有遙控器,可以探測到武器的位置。”
“那還等什麼,快去找!”
麥悠然朝sunny揮了揮手,sunny連忙從椅子上面跳了下來,動作敏捷的得像一隻小豹子。
雷狄傲黑亮緊縮,這小傢伙血液裡是不是有着好戰的天份?
門外,一羣人拿着沙鏟到處翻挖着,遙控器沒有電池了,暫時開不起來,只能憑着sunny的記憶東挖西挖了,挖了好半天也沒有看到武器的影子……
“大少爺,你看!”成伯拿着手機過來,上面是肖伯納剛發過來的一段視頻,雷狄傲接過手機,打開視頻,視頻上是耿嚴被矇住了眼睛,跪在沙地上,一羣人在他進行拳打腳踢……
雷狄傲看得青筋直爆,視頻只有短短的幾鈔鍾,很快停了下來,接下來切換到了一個辦公室的背景,那牆壁上有一個放大的死神組織的標誌,黑色的骷髏顯得格外猙獰。
“雷狄傲,沒有想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我給你二個小時的時間,在緯度78經度23,我要看到你拿着武器,否則的話,你這名手下就會斷一隻手臂,每超過十分鐘,他就會少一樣身體器官,哈哈哈。”肖伯納囂張地冷笑着。
雷狄傲恨不得將這部手機給捏斷,雙眸都氣得發紅,成伯連忙將手機搶了過來,“大少爺,冷靜一點!現在生氣也不是辦法啊,剛纔他所報的這個地點在撒哈拉的北部更深處,我們的直升機一小時五十分鐘可以抵達。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還沒有找到武器。”
成伯望着大門口一無所獲的挖掘隊員,無奈地說道。
麥悠然氣喘吁吁地跑過來,“sunny說就埋在這裡,但是現在找不到了!會不會被人轉移了?”
雷狄傲深思了幾分鐘,轉頭看向成伯,“馬上準備直升機,我們現在出發。”
“狄傲,沒有武器怎麼辦?”
“給我準備一枚其他的替代品!”雷狄傲沉穩地說道。
“好的,大少爺,那我們現在要帶多少人過去?”
雷狄傲勾脣,輕笑,“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啊,那不行,大少爺,這樣太危險了!”成伯當場拒絕了。
“狄傲,你這樣太冒險了,至少也上一二個人吧!”麥悠然提議道。
雷狄傲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他說了,只能看見我一個人。耿嚴跟着我這麼多年,風來裡雨裡去的,替我擋了多少次子彈,我不能見死不救!”
儘管很在乎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麥悠然不得不放手讓他去,“嗯,我等你回來!”